居居反應過來,立刻翻身站定。
四下看去,除了簌簌而下的雪絮,什么人也沒有。
“是誰?”警惕地出聲問道。
剛才一定是有人施法變出屏障,自己才不至于狼狽地跌倒的。
神獸就算是再怎么厲害,也不至于如此吧?
就在居居遲疑之際,耳畔又是一聲驚叫:“小心!”
話音未落,自己來不及躲閃,卻被一個黑影奮力推倒。
重重地跌落在雪地里,吃了一嘴的雪,心里連連叫苦。
這到底是誰這么缺德,是耍自己呢吧!
呸呸幾下將嘴里的雪全部都吐出去,好不容易從雪地里爬起來,這才看清了來人的背影。
“天,天禹元帥!”居居失聲叫道。
就算只是一個背影,自己也認得出這人就是天禹元帥!
兩千年前,煉朔差點要殺了自己的時候,是他出現救了自己。
赤焰色的衣袍,艷紅色的長發,手執火云槍,這九荒四野之內,除了天禹,再無旁人!
那白色的雪絮落在天禹的紅衣上,很快消失。
“留在此地,幾千年沒來不周山,這畜生皮癢,該好好收拾了。”天禹頭也沒有回,丟下了一句話后,便提槍向著與他面對的怪獸刺去。
癡癡然地站在原地,看著紅白兩色糾纏打斗,一時間竟然出神。
這天禹元帥當年救了自己一命,可已經過了兩千年,天禹會不會早就忘了那回事了。
嗷嗚!
猛獸龍首牛身,通身雪白,毛色與這不周山的冰川混淆不清。
若是沒有怒吼一聲,單憑這外貌看,倒是也沒有太大的威懾力!
猛獸被天禹的火云槍刺中后,猛地退出十幾米遠的距離,旋即向著天空縱身一躍,穩穩地落在了一塊巨大的冰石上!
嗷嗚!
似是發怒一般,猛獸等著瑩綠色的眼珠子,伸長脖子仰天奮力一聲怒吼!
居居抬頭看向猛獸,眉心皺成一團,暗自思忖:“這……這是窮巫?”
慌不迭將南恒交給自己的水墨畫掏出來,看了又看,還是不能夠確認。
“這畜生叫窮巫,當年天君飛升為仙時都不曾將它收服,且看我今日如何對付他!”天禹大聲解釋道。
居居詫異地抬眼看向天禹,卻見天禹已經提著火云槍再次向著窮巫刺將過去。
這窮巫是南恒讓自己收服的神獸啊,可現在天禹他?
來不及多想,連忙將腰間的佩劍取下,腳尖在雪地上輕輕一點,提劍飛身向著窮巫刺過去。
天君都不曾收服的神獸若是能被自己收服,那將是何等的榮耀,當然,最重要的是自己可以憑借窮巫直接飛升為神!
雖然天禹曾經救過自己的性命,可自己完全可以用其他方式報答他。
但現在收服窮巫的大好機會就擺在眼前,如果被天禹搶先了去,到時候空手而歸,不僅不好給南恒交代,就連自己飛身為神也成了泡影!
窮巫綠幽幽的眼珠子瞪著居居和天禹,它縱身一躍,便輕盈地從天禹和居居兩人的頭頂上飛了過去。
居居費力地轉過身,見天禹已經先一步沖向窮巫,連忙跟了上去。
“元帥高抬貴手,將窮巫讓給我吧,若我空手而歸,我便不能飛升為神,不能為家里人報仇了!”跟在天禹的身后,費力解釋起來。
眼疾手快地配合天禹,一前一后對窮巫形成了夾擊之勢。
天禹眉心蹙緊,厭惡地低喝一聲:“你是何人!膽敢如此與本帥說話!”
何人?
居居詫異地側眸看向天禹,一個愣神,便被窮巫逮到了機會,將那硬邦邦的尾巴橫掃過來,狠狠地將她拍了出去。
重重地跌落在雪地里,長劍脫手,胸口一陣發悶,喘不過氣來。
“黃毛丫頭,不自量力!”天禹見狀,輕盈地落在居居和窮巫的中間,冷哼道。
居居忍著后知后覺的疼痛,緩緩從地上站起來。
定定地望向那且戰且退的背影,怔怔出神。
原來他不知道自己是誰啊!
也對,天禹是天界威名赫赫的戰神,是天君祖龍器重的元帥,而自己只是一個南騁山默默無聞的小豬崽,人家自然不會記得自己這號螻蟻一般的人物!
嘴角溢出血絲,焦急地觀望著戰況。
只見窮巫一個神龍擺尾,在擺脫天禹的攻擊后,猛地回頭向著天禹一聲怒吼!
這是獅吼功啊!
這窮巫果然是厲害,天禹被那巨響震得當下落在地上只顧防守。
不過,雖然也覺得窮巫的怒吼威力無比,但自己好像并沒有什么感覺!
就趁著現在,當下握拳再次飛身向著窮巫沖了過去。
因為出擊得猝不及防,所以窮巫不曾防備,硬生生地挨了居居一拳。
見窮巫被拍得發懵,借勢騎在了窮巫的身上,一只手抓著龍角,另一只手開始瘋狂地往窮巫的身上招呼。
很快,窮巫敗下陣來。
天禹靜靜地站在遠處,看著這一幕,眉心逐漸展開。
“你是誰?”天禹再次開口問道。
此時,窮巫已經被居居的拳頭拍得奄奄一息,喘著粗氣躺在了雪地里,一動不動了。
見狀,從窮巫的身上下來,低頭看著窮巫,生出了惻隱之心。
剛剛蹲下身,卻聽天禹驚叫:“小心有炸!”
有炸?
來不及反應,只聽得耳畔一陣風聲鶴唳,胸口猛地一沉,回過神來時,那窮巫的牛蹄子已經重重地踩在了自己的身上。
這窮巫居然會使詐!
“愚蠢!”天禹憤恨地罵道。
若不是這窮巫不吃人,恐怕現在居居已經在窮巫的肚子里了。
居居僵硬地被窮巫踩下雪地上,絲毫不能動彈。
窮巫又是一聲怒吼,剎那間,周圍的落雪開始隨著颶風旋轉起來。
一眨眼的功夫,四周已經被漩渦包圍。
感覺肋骨斷裂,呼吸困難,眼淚花不自覺地溢出眼眶中。
天禹嘲笑自己愚蠢真是沒有錯,連一個畜生都斗不過!
伴隨著刺骨的疼痛,心里忍不住連連苦笑!
這么多年了,支撐著自己活下來的理由只有復仇,可眼下自己連仇人是誰都不知道,就要被窮巫踩死了嗎?
拳頭緊緊地握著,右手腕間的繩結突然一陣異動,再看時,卻是壺壺從繩結中沖了出來。
用力咬著唇瓣,向著壺壺大叫:“回去!你給我回去!”
自己都被窮巫踩在了腳下,那壺壺肯定不會是窮巫的對手了!
她這樣貿然從繩結中沖出來,豈不是自尋死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