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居按下云頭,落在了刑獄殿的殿門外。
容承反應過來,看著居居緊張地問道,“師父,我們在子平仙長面前使用幻術真的沒事嗎?”
居居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只是提步走進了刑獄殿。
方才如果自己不使用幻術,萬一這小子平對自己要做點什么,自己一個人的話,也可以隨機應變,但是身邊多了容承,所以只能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了!
畢竟是在別人的地盤上,自然不應該太過放松了。
回到刑獄殿,居居徑自向著書館走去。
身后的容承見狀,看了眼緊閉的寢殿,也快步走進了書館。
“師父,我們要不要向遲重上仙說說此事?”容承見居居躺在榻上發呆,便湊過去小心謹慎地問道。
居居沒有說話,容承也不敢再問,兩人便就這樣僵持著。
在沉默了片刻后,居居的聲音緩緩傳來,“你去跟遲重說一聲吧!”
容承聽到居居這么說,立刻領命沖出了書館。
居居望著慌亂出門的容承,一時間有點失神了。
自己跟遲重鬧別扭了,容承夾在中間一定不好受吧?
只是到現在為止,遲重竟是都沒有來找自己,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是覺得自己不夠重要嗎?
也許以前遲重覺得自己可以成為他的助力,但現在因為有了洛心,所以洛心便可以代替自己成為他的助力了?
心里一陣陣苦澀,可眼下如果讓自己沖出去跑到遲重面前質問他,自己卻是不愿意的!
經歷過這么多事情以后,現在遇到這些事情,居居已經失去了去和遲重爭吵的興趣了。
大不了便如此刻這般,平靜地彼此相望著,自己走自己的獨木橋,他走他的陽關道,從此互不干涉便是了!
但好歹曾經深愛過,此刻真的能徹底放手嗎?
如果真的能放手,遲重又問什么會跑到妖族去救自己呢?
因為救自己,甚至都吞下了妖丹,從此便要聽妖族的差遣,這對于遲重而言是多么大的代價呢!
說不定到最后倒顯得是自己太過心胸狹窄,所有人都覺得是自己的不是了!
居居猶豫不決地坐在榻上,還沒有做好決定,便見容承從外面氣哼哼地跑了回來。
“怎么了?”居居見狀,不解地問道。
容承一屁股坐在榻上,氣鼓鼓地鼓著腮幫子,“遲重上仙收那洛心為徒了!”
什么!
居居瞠目結舌地看向容承,一時間竟是不知道應該說點什么了!
“你說,遲重收洛心為徒了?”居居擔心是自己聽錯了,便開口確認道。
容承扭頭看向居居,認真地點頭,“是啊,洛心此刻喚遲重是師父呢!我聽得一清二楚!”
這……
“你,”頓了頓,居居還是深吸一口氣問道,“你是怪我當初收你為徒嗎?”
“啊?”容承錯愕地扭頭看向居居,一時間并沒有徹底理解居居話中的意思!
居居苦澀地勾起唇畔,“事實上,當初是我故意將你帶上九重天的,我想收你為徒,所以便容忍你抓著我上了九重天,然后觸犯天規后,逼你不得已拜我為師的!”
居居并沒有打算將此事一直瞞著容承,畢竟很多事情即便是容承現在不知道,但早晚有一天他會想明白的。
于是等著別人告訴容承,以此來挑撥容承與自己之間的感情,倒不如自己先說清楚情況,坦白從寬!
“師父?”容承有點錯愕地看向居居,實在是有點不能相信,這表面看上去純潔而簡單的居居,竟然是一個精于算計的人。
居居苦澀地勾起一抹憔悴不已的笑容,“我以為遲重不會破例收徒的,可現在看來,凡事都有例外,說不定你當時堅持堅持,也會成功成為遲重的徒弟呢!”
今天看來,自己還真是耽誤容承的發展了。
“容承,你若是還想認遲重做師父,我現在便去求遲重,也許看在我跟他曾經有過一段快樂的感情,說不定就答應了收你為徒呢!”居居認真地看向容承,“當初是我做錯了,我不應該騙你的!”
容承忡怔地盯著居居,好半晌都說不出半個字來。
看著容承忡怔的表情,居居心里越發難過了,畢竟這現在看來,是自己耽誤了容承。
都說精誠所至金石為開,說不定當初容承再堅持堅持,現在也已經成為了遲重的徒弟了!
“不!”突然,容承低低地說了一個字,“我要想想。”
說罷,容承便心事重重地離開了書館。
原本的火氣已經消失不見了,居居的話簡直就是當頭一盆涼水澆在了容承的頭上,讓容承徹底從現實當中清醒了。
看著容承離去的背影,居居后悔不已。
是啊,容承是被自己一手耽誤的!
下了榻以后,居居便一步一頓地走出書館。
扭頭看著緊閉的寢殿殿門,想了又想,終于是提步向著那邊走去。
蒼白著臉走到寢殿門口,居居緩緩抬手將寢殿的殿門推開,邁著沉重不已的步子走了過去。
“遲重。”居居見遲重正坐在書桌前看書,便低低喚道。
遲重唇角抽了抽,不動聲色地嗯了一聲。
居居鼻尖酸澀難當,但還是向著遲重繼續向前走了幾步。
“今日我來,是想懇求你一件事情。”居居認真地看著遲重,低低說道。
這話已經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畢竟遲重現在還是刑獄殿的仙官,所有的事情都得由他做主,最重要的事情是,要讓容承成為遲重的徒弟,自然是應該得到遲重首肯的!
“何事?”遲重臉上的笑容突然一僵,不快地問道。
居居也沒有說別的不中用的話,淡淡地向著遲重解釋起來,“當初容承想要拜你為師,怪我設計讓他成了我的徒弟,如今看來,是我自作聰明了,我現在只想懇求你,能否收容承為徒,完成他的一個心愿!”
“哼。”遲重陰著臉一聲冷笑,“你是為了容承而來啊!”
“嗯,是這樣。”居居老老實實地點頭應道。
現在這不僅是容承的心愿,同時也是自己的心愿!
“那容承做了我的徒弟,你呢?”遲重抬起眼睛看向居居,等著居居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