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里有很多疑問,但居居還是將這些疑問統統藏在了心底。
現在的自己一點法力也沒有,與凡人無異,不論這樓上的女子是誰,自己都只是螻蟻一般的存在。
既然是螻蟻,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反正生死只是在別人的一念之間,這時候,只能順其自然。
繞著樓梯爬上了十樓,居居并沒有在第十層看到想要看到的人。
站在欄桿處,眺望著荒山,居居忽然有一種指點江山的錯覺。
“為何帶我來此處?”居居不疾不徐地問道,“既然要見我,又何須遮遮掩掩呢?”
是窮巫帶自己來這里的,雖然還是很警惕,但還是相信窮巫不會害自己。
居居看著樓底下仰頭向著自己看來的窮巫,勉強地勾起了一抹淺笑。
果然,就在居居話音落下,身旁便出現了一個白衣身影。
居居強忍著好奇沒有轉頭,只是伸手指了指北方,徐徐問道,“也不知道那邊是何處?”
“那里是凡間的皇城。”又是那個溫柔的聲音。
居居被這個聲音吸引,最終還是轉頭看去。
卻見女子云鬢高挽,膚若凝脂,朱唇皓齒,雙眸如星。
這是神女嗎?
“你想知道我是誰嗎?”女子回過頭向居居看過來,莞爾笑道。
居居盯著女子,一時間竟是失神了。
女子嫣然一笑,“其實我早已不過問三界之事,不過,你能助妖族沖破洪荒界的封印,足見你有天賦。”
“你,”居居震驚地看向女子,“你,不會是……女媧?”
“我叫你來,是想讓你幫我一件事。”女媧默認了居居的答案,向著居居說道。
居居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女媧。
這女子,竟然是傳聞中的女媧!
“我,”居居目光追隨著女媧的視線,結結巴巴地說道,“我能……能幫你……什么?”
現在的自己連普通的凡人都比不上,又能幫助女媧什么呢?
“妖族是我一手建立起來的,如今妖族在煉朔和遲重的帶領下與天族開戰,這并非是我想看到的,我希望你,能結束這場戰爭。”女媧不疾不徐地向著居居說出她的目的。
居居瞬也不瞬地盯著女媧,雖然連連叫苦。
“我可以助你恢復功力,甚至,可以比過去更加強大。”女媧從居居的目光中已經看出了居居的心思,便向著居居說道。
居居深吸一口氣,立刻點頭,“好,我答應你,我會結束這場戰爭,但,我還是要殺了遲重。”
那遠處的皇城不知何時已經火光熏天,想必,那是妖族與天族大戰時波及到了凡間的凡人吧?
“你早晚會明白的,仇恨,是最消磨人意志的東西。”女媧笑著搖搖頭,目光里透出了不屑。
居居咬著唇瓣,心里明白女媧早就看透了自己的心思。
她一定是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對遲重下得去手的。
“你不必這把折磨自己,只是若能早日結束這場戰爭,你也算是為三界做了件好事。”女媧轉過頭指了指方才居居指過的地方,“你看凡間,如今很多凡人都在受苦,唯有讓妖族和天族停止戰爭,三界才能恢復到曾經的模樣。”
曾經的模樣?
“前輩主張天地自由發展,那為何還要讓天地回到當初的模樣?妖族打敗天族,重建天道,不好嗎?”居居抬頭看了看遠處的天邊,垂下眼瞼,不解地看向女媧。
自己在九重天上待了很久,不是不知道九重天制度的黑暗,現在女媧竟然說要讓天地恢復到以前的樣子,這……
難道說,當初女媧當初選擇離開妖族,就是因為她放棄了一開始建立妖族的想法嗎?
女媧笑著搖了搖頭,“孩子,你應該明白,人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的道理。”
道,道法自然?
“即便你如今不明白,可你總會明白。放心,祖龍是窺探不到此地的!”女媧轉過身去,“隨我來。”
居居來不及多想,連忙跟了上去。
跟著女媧來到了第五層,女媧才終于停下腳步。
“這座閣樓只我一人,不必擔憂。”見居居警惕地看著四周,女媧當即便打消了居居的疑慮。
居居看著女媧善意的目光,逐漸放下了戒備。
深吸一口氣,居居忍不住說道,“我,我說我要殺了……遲重,你為何還愿意助我恢復法力?”
“我說了,道,法自然,你總會明白的。”女媧顯然避重就輕,并不想回答居居的問題。
居居定定地依著女媧的樣子,盤膝與女媧面對面坐在地上。
“你雖曾修習過至妖之氣,但歸根究底,是修得天族法力,可如今你的仙根已毀,若想恢復如初,恐怕是不能了。”女媧看著居居,一字一頓地說道,“但,我們可以另辟蹊徑。”
另辟蹊徑?
居居抿緊唇畔,凝神細聽。
“妖族的妖法便是集天地靈氣,不必與天族一般規矩的,所以,你只要重修妖法,法力便能大增,甚至,你身上的蒼炎斧,也會因此發揮出最大的威力。”女媧淺笑盈盈地看向居居,耐心地解釋。
居居下意識地看了眼手腕上若隱若現的符號,再抬頭時,女媧還在繼續說:“你的蒼炎斧,是煉朔用妖石煉就而成,能到你手上,自然也是機緣巧合。”
“前輩,他們預言說,我……我會是未來的妖君,這,這……會是真的嗎?”居居忽然想起了太天說給自己的話,立刻向女媧問道。
女媧含著淺笑,“你若相信,便一定能發生,若你不信,或許這預言不過是茶余飯后的談資罷了!”
居居不解地看著女媧,但顯然女媧并不想討論妖君這件事,所以便沒有繼續追問。
“現在,我便教你如何重修妖法。”女媧溫柔地看向居居,低低說道。
閣樓外,傳來鳥鳴啁啾,時不時還有窮巫和鹿咩咩的咕咕叫喚聲,居居聽得認真,時不時便會發呆。
即便如此,女媧也并不惱,她始終一遍遍不厭其煩地給居居講解著。
到最后,居居著實是有點不好意思了,索性摒棄私心雜念,開始認真聽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