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儒會露出滿意之色,自己斟滿酒,舉杯道:“薛世兄,為你生意紅火咱們先干一杯。”
薛破夜嘆了口氣,何儒會不愧是從軍營出來的,雖然成了知府,但是卻沒有一絲知府的莊重和隱晦,就連這些底下交易也是直白的很,多少還是沾染了軍人的直白,雖然他的功夫在軍隊里不值一提。
放下酒杯,薛破夜才笑著道:“大人若是擔心到時店里賬目不清,可以派人到店里做事,也好清楚賬目。”薛破夜這是以退為進,他最擔心的就是何儒會到時會派人過去監視,也許他的本意是過去監查賬目,但是自己畢竟是青蓮照的舵主,到時若是疏忽露出馬腳被他知道,那可是大大不妙了,所以徑自敞開來講。
果然,何儒會一陣尷尬,他本身倒也有這個打算,本想著如何委婉地派人進去,但是薛破夜這樣一說,反而不好再說,擺手道:“薛世兄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你我是自家人,我不相信你還能相信誰,你盡管放手去做,不要有顧忌,嘿嘿,這杭州的天下如今可是姓何。”
薛破夜故作感激道:“那以后就全憑大人……不,就全憑何世兄照應了。”得到兩個夢寐以求的樓子,而且地段極為理想,薛破夜心情不由舒暢起來。
何儒會嘿嘿一笑,猛地神情變得嚴峻無比,薛破夜是第一次見他出現這樣的表情,那股諂媚和庸俗頓去,聽他壓低聲音冰冷地道:“擠垮他們,以你的商才,擊垮盧家!”
這一句話出其不意,薛破夜一臉茫然,看著何儒會冰冷的臉,只覺得有一股巨大的陰謀在后面醞釀著。
“來,這邊走!”媚娘嬌媚的聲音傳來,只見她扭著腰肢進了院子,后面卻跟著兩個人。
何儒會那股冷意瞬間消失,又露出庸俗的笑意。
薛破夜心中一顫,莫非自己一直以來是太小看了何儒會,剛才那瞬間的冷厲是很難出現在一個庸俗淫褻之徒身上的。
擊垮盧家?
何儒會難道是想借助自己的手去整倒杭州第一富戶盧家?為什么?
薛破夜滿腹疑問間,媚娘已經領著那兩人過來。
前面是一名身軀佝僂的老人,年過半百,布衣可能是經過太多的洗刷,隱隱泛白,后面卻是一個身形苗條的少女,也就十六七歲,樣貌清秀,肌膚白嫩,上身穿一件淺白色的漣漪衫,下身是一條乳白色的百褶裙,一雙紫色的繡鞋,整個人看上去清新秀麗,如同一朵出水芙蓉,讓人看著極為清爽。
姑娘懷里抱著一支琵琶,頗有些陳舊。
薛破夜感覺看到這個姑娘時,身上說不出的清爽,就如一股柔柔的清風掀簾而入,軟軟地吹在身上,去看何儒會,見他一雙眼睛死死盯在少女身上,再次露出那股*之色。
“這爺孫兩本是在街頭賣藝,我聽這姑娘的嗓子極好,所以便讓他們進院來,若有客人想聽曲子,便介紹他們過去彈唱幾首,掙些銀子活命。”媚娘有些感慨道:“也是可憐的人兒。”
老人在亭邊的石欄坐下,那姑娘便站在旁邊,亭亭玉立,將手中的琵琶交給了老人。
何儒會瞇著眼,嘿嘿笑道:“有意思有意思,你們都會唱些什么呀?”
媚娘此時已經扭著屁股過去,將何儒會杯中倒滿酒,又走到薛破夜身邊,斟滿酒,拋了個媚眼回到了何儒會身邊。
老人很樸實,恭敬道:“幾位老爺要聽什么曲子?”
何儒會摟著媚娘柔軟的腰肢,在她的平坦光滑的小腹輕輕揉捏,眼睛盯著少女,問道:“你會唱些什么曲子?”
少女雖然有些嬌羞,但聲音卻平靜:“民女會江南小曲,也會西北的刀曲,最近的杭調也能唱一些。”
“杭調?”何儒會不明白,薛破夜更不明白,都看著少女。
媚娘忙解釋道:“這杭調是最近才出來的曲調。”看了薛破夜一樣,吃吃笑道:“若說起這杭調,薛掌柜比誰都清楚呢。”
薛破夜莫名其妙,看著媚娘嫵媚的艷容,奇道:“我知道?不不不,我可是一點兒也沒聽說。”
媚娘吃吃笑道:“這杭調最早還是從攬月軒那里傳出來,后來清河坊那邊也都傳唱,這陣子不但是清河坊那邊,許多酒樓,戲院,茶館也都有那調子,大家都說這調子出自杭州,獨一無二,所以取了個名字叫杭調。”
薛破夜這才明白,所謂的“杭調”,恐怕就是自己穿越帶來的流行歌曲了,不由一陣汗顏,想不到竟然被貫上了“杭調”這個雅致的名字。
何儒會“哦”了一聲,目光一直盯在少女身上,道:“那好,先唱曲杭調來聽一聽。”
那少女微一欠身,向老人道:“爺爺,咱們唱那首《倩女幽魂!”
老人點了點頭,扒了扒琵琶弦,便開始彈了起來,薛破夜聽在耳中,一陣熟悉,正是那首《倩女幽魂的曲調,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本事,這才多久,就連《倩女幽魂的曲譜也都制作出來。
一經琵琶彈起,曲子的味道更是另有一番風味,聽那少女幽幽唱起,聲音清脆,合著琵琶聲,黃鶯幽轉輕唱。
何儒會竟然也聽得入神,對著音調感到很是新穎。
等那少女唱完,何儒會已經率先拍手叫好:“唱得好,唱得好!”從懷里掏出一錠銀子,看也不看丟了過去,叫道:“賞了!”
那銀子落在少女的腳下,少女咬了咬嘴唇,終是彎身撿了起來,放到老人的手中。
正在此時,崔學政在那名豐瞍姐兒的攙扶下緩緩過來,雙腳打飄,老臉上滿是滿意之色,那姐兒云鬢凌亂,臉兒緋紅,酥胸倒是露出大半。
這情景瞧在幾人眼里,誰都知道這兩人去干了什么,出恭哪里需要這么長時間,恐怕就是找個地方出精,甚至都有打野戰的可能。
瞅見少女和老人,崔學政有些奇怪,進了涼亭,連連拱手:“失禮失禮!”
何儒會嘿嘿笑道:“崔大人不用急在一時,這陣子崔大人要主持院試,自然會辛勞的很,這地方剛好解悶,只要崔大人樂意,隨時可以過來放松一下的。”看了看崔學政旁邊的姐兒,笑道:“怎么樣,伺候的可好?”
崔學政暢快淋漓,忍不住抓住那姐兒的手,連連點頭笑道:“好好好,江南之美,果然是名不虛傳,這水美人更美。”伸手在那姐兒的臉上抓了一把,嘻嘻笑道:“托何大人的福,這幾日自然是要在這里多多盤亙的。”
那姐兒將胸壓在崔學政的手臂上,吃吃直笑。
“這是?”崔學政一指唱曲的少女,疑惑的很。
何儒會笑道:“剛剛崔大人可是錯過精彩了。杭州最近出了杭調,甚是好聽,崔大人要不要品一品?”
崔學政忙道:“這是自然的,江南小曲天下聞名,這杭調自然也非同一般。”向少女道:“來來,再唱一首。”
當即又唱了一曲《一剪梅,崔學政連連稱好,與那姐兒抱作一團。
何儒會從座中起來,緩步過去,走到少女面前,繞著少女轉了一圈,似乎在鑒賞一件藝術品,那旁邊的老人忐忑不安,所胡已經瞧出何儒會不存好意了。
“叫什么名字?”何儒會聲音溫和。
少女也是頗有不安,輕聲道:“民女林……林可兒!”
“林可兒。”何儒會嘿嘿笑著:“名字水靈,人更水靈,今年多大歲數了?”
“再過兩個月就滿十八了。”林可兒兩手攥在一起,咬著紅唇道。
薛破夜嘆了口氣,這何儒會定然是*大起,打起了這林可兒的主意了。不過心里卻有些奇怪,這林可兒的名字倒不似普通百姓所取,普通人家大都是“花”“紅”“秀”之類,這林可兒的名字卻是透著一股清雅。
那老人似乎也不是普通的藝人,若說是普通藝人,大都拉著二胡吹著笛子,這琵琶倒不是普通人便能夠彈奏的,即使是春樓,雖然經過專門的訓練,但是能夠彈好琵琶的也不多,這老人彈起的琵琶音澤柔美,悅耳動聽,顯然是各種高手。
“十八姑娘一朵花。”何儒會嘿嘿笑道:“可是我瞧著你比那花兒還要美上幾分。要不你隨我進府,老爺我養起你們爺孫,日后便給我單獨唱曲如何。”說完,伸出手來,托起了林可兒白皙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