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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葉棠的葬禮

  如今再回想十七歲時的自己,混賬的一塌糊涂,駱幸川真想揍自己一頓。

  想到這里,他對母親露出一抹極淡的笑容,“明天是糖糖葬禮,要不請外公外婆過來一起吃宵夜吧,讓他們在家里歇一晚,明天我們再一道過去。”

  駱幸川的外祖家離他家很近,開車只有五分鐘的路程。

  顧柚蘭一怔,孩子怎么變懂事了?

  駱幸川對他的外公外婆并不親近,兩位老人是老一輩的教育家,對駱幸川的教育十分嚴苛,幾乎到了耳提面命的地步,這也是駱幸川教養好的原因。

  估計是童年時過度嚴厲的經歷讓駱幸川有了心理陰影,他對兩位老人有些抗拒,除了逢年過節,他很少主動去看望他們,更不提主動提議讓他們來自己家住。

  顧柚蘭心里對孩子紋身的反感沒那么深了,哎,罷了罷了,等時間一長,他把葉棠忘了,就會恢復正常吧。

  ......

  葉棠擺弄完手機,再來處理這臺她被坑的電腦,她沒有開機,把機器原封不動的放回包裝盒里。

  第二天上午,她拿著發票,又去了一趟昱初百貨。昨天的導購不在,主管還在,她將筆記本放到柜臺上,心平氣和的對主管說,“你們昨晚發錯貨了,我買的是XXX0型號,你們給我的是XXX型號。”

  主管拿過發票一看,“沒錯啊,XXX的價格就是7399元,”他果然不承認。

  “我買的7899元的XXX0,用優惠券便宜了500元。”

  “我不太清楚昨天商場的活動,我們是UYX的專柜,很多商場辦的活動都不參與。如果機器本身沒有問題,離柜我們概不負責,”主管言之鑿鑿的說。

  聽到這里,葉棠知道不用再跟這個人浪費口舌了,對方就是存心坑她的,她又去找商場服務臺確認優惠券的活動。商場卻說,是否使用優惠券由各個專柜自行決定。這話乍一聽沒問題,比如葉棠昨晚買帽子的專柜,的確不參與活動。

  實際上,商場是把皮球推給專柜,不想摻和這個糾紛。

  他們大概看葉棠是中學生,獨自一個人,又是女孩子,翻不出來什么浪來,而且昨晚葉棠是在商場快下班的時候買的東西,他們還可以以超出活動時間為理由推卸責任。

  葉棠很沉得住氣,沒有發飆,沒有沒完沒了跟他們理論,提著電腦轉身就走,一副認慫的姿態。不過她離開前,四處走動,仰頭仔細觀察商場監控設備的型號和位置。

  同一時刻,葉棠的葬禮在A城名流公墓舉行。

  找不到葉棠的尸骨,不用擺棺,沒有遺體告別儀式,甚至賓客們連殯儀館都不用去,葬禮只是一個象征性的儀式。

  葉家本就人丁不旺,七年前的海難后,葉家的關系人脈網幾乎都斷了,現在葉家唯一的繼承人葉棠又死了,整個家族幾乎是斷子絕孫。

  葉棠的遺產也捐贈了,外人什么好處都撈不到。誰還假惺惺的過來作秀,又作秀給誰看呢?

  做給駱家看的!

  葬禮是駱榮誠執意要辦的,撇開葉、駱兩家的親密關系不談,僅沖他兒子繼承了葉棠遺產這一點,駱榮城也不能讓葉棠連一個體面的走法都沒有,人要懂得感恩。

  為了給駱家的面子,到現場參加悼念儀式的賓客有上百人,都是A城的豪門名流。

  外面停車場停泊的豪車一輛接一輛,每個人都是一身黑衣,一副凝重的走下車。有些男人的眼睛是紅的,有些女人哭哭啼啼。

  駱幸川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這些A城的上流人士,難為他們做出這么傷心的樣子,他猜很多人恐怕都不算認識葉棠。

  他看到幾位貴婦太太下車的時候,偷偷收起了眼藥水,虛偽的就像演戲。

  前世,駱幸川在葬禮上傷心過度暈了過去,都沒有好好看看這一出出的好戲。

  又一輛加長豪車在門口停下,從車上下來一個和駱幸川差不多年紀的少年,以及兩個養尊處優的中年男女。少年頭發短短的,五官清秀俊美,一身黑色西裝顯得他的身材非常修長。

  他就是段昱初,他旁邊是他的父母。

  見到在門口負責接待的駱幸川,段昱初斯文俊雅的面龐上立刻露出沉重的表情,“幸川,你要節哀。”

  “嗯,”駱幸川微微低著頭,整個人都顯得很哀傷。

  段昱初嘴角微不可見的上揚,駱幸川越傷心,他就越高興。

  在外人看來,他和駱幸川是很好的朋友,他們的父輩也是朋友,是合作伙伴。他們倆從小就認識了,上同一所幼兒園、小學、中學,由于學生成績相近,他們總是被分到一個班,他們倆的鋼琴老師是同一位,游泳教練也是同一位,他們每周都會在一起吃飯,簡直比青梅竹馬還親密。

  可是誰也不知道,段昱初從小就巨討厭駱幸川,只要有駱幸川在場,他永遠是被忽略的一個,駱幸川是第一名,他是第二名;駱家是首富,他家只排第二。

  他一點也不喜歡游泳,可駱幸川擅長游泳,他不得不苦練游泳,他也沒有藝術細泡,可駱幸川會彈鋼琴,會畫畫,他也不得不學習音樂和美術,只為了不被駱幸川比下去。

  即便如此,他還是只能跟在駱幸川背后跑,他學的那么累,駱幸川卻仿佛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做到,還做得比他出色,上天太不公平了。

  段昱初處處不如駱幸川,但有一點比他強,他比駱幸川會偽裝自己,外人根本看不出來他心里對駱幸川的怨念這么深。

  前世駱幸川也沒看出來,才傻乎乎的進了段昱初的套。他是真把段昱初當朋友,葬禮過后,他很抑郁很痛苦,根本無法上學,請假在家休養,段昱初主動上門開導他,安慰他,像真正的知心朋友。

  父母不理解/反對他對葉棠的感情,他內心的苦悶無處宣泄,段昱初又恰到好處的表達了友愛的關心,他一時輕信他,便把自己喜歡葉棠的心意告訴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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