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蔣朕從國外回來了,葉桃夭一回家,迎接她的就是小別勝新婚的熱情,等到洗完澡出來吃飯,都已經是八點多了。
葉桃夭被折騰的腰上酸痛,是靠在沙發里吃的,蔣朕一臉殷勤的喂她,時不時得還要再占點便宜。
吃個飯,都要黏糊糊的,要是有圍觀群眾,非得被齁死了。
飯后,葉桃夭先跟他說了最近發生的事兒,工作上,她說的很簡單,也就醫院里有人鬧事那一段,最近在處理著,還沒最后給出意見,家里,就是她大姐和莊景閔的事兒了,她說的很詳細,想聽聽他的想法。
蔣朕摟著她一塊兒陷在柔軟如棉的沙發里,一只手纏著她的腰,一只手纏著她的頭發,吃飽喝足,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滿足,讓他愜意的昏昏欲睡,不過,聽完她的話,還是打起精神給她分析,“這件事應該是寧采薇一個人的主意,韓運盛雖然有些搖擺不定,可不會傻到直接跟我作對,寧采薇是太飄了,沒考慮立場問題,純粹就是想膈應大姐,嗯,或許還有我。”
“你也覺得有莊景閔當你得姐夫很丟人?”葉桃夭慢條斯理的,語氣聽不出一點異樣。
可蔣朕是誰啊,當即就清醒了,求生欲滿滿的搖頭保證,“怎么可能?我是那樣的人嗎?只要大姐喜歡,你也認可,不管對方是誰,我都欣喜接受,尊重他,視他為兄弟。”
葉桃夭哼笑了聲,“真的啊?比你小好幾歲呢,讓你喊他哥,你樂意?”
葉桃夭跟莊景閔同齡,倒是沒有這方面得負擔。
果然她這么一說,蔣朕就一臉得糾結抗拒,“夭夭,我不能騙你,讓我喊他哥,確實為難,哪怕是叫姐夫,都很別扭,不過,我能保證,我會尊重他,看在大姐的份上。”
葉桃夭其實也不舍得自己得男人憋屈啊,剛才不過是逗他,看他真郁悶了,立刻就心疼了,反過來安慰他,“還沒影兒的事兒呢,就算將來真成了,你不想喊,也不會有人逼你,一個稱呼而已,大姐還能不理解?”
聞言,蔣朕頓時笑起來,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下,“還是媳婦兒疼我,不過,聽你剛才說的,我倒是覺得,他倆成得可能性還挺大的。”
“嗯?你確定?”
“八成把握,大姐分明是對他有些心思了,他倆第一次相遇,雖說是莊景閔故意演得戲,但這場戲卻不是假的,存了真心接近大姐的意思,而大姐呢,在那種場合下,她能出手相救,你說,難道只憑一腔善心?”蔣朕是不信的,葉子衿又不是慈善家,也不是豪門無聊的貴夫人,她已經再宏嘉獨當一面了,管著那么一大攤子,眼光和心計都早已不同往日,怎么可能輕易的去相信一個萍水相逢的人?
不是在不在乎錢的事兒,而是臉面和眼光的問題,你給錯了人,難道不是說明自己眼瞎又愚蠢?
所以啊,那個時候,葉子衿定是對莊景閔有好感的,只是她自己沒意識到或者不想面對承認。
葉桃夭聽他這么說,心里就有數了,她其實也是這么猜測的,“那你覺得莊景閔呢?他能有幾分真心?”
“我沒跟他接觸過,不好說,他應該不敢有什么小心思,大姐又不傻,再說還有你和我盯著,他得多大膽子才敢去騙大姐的感情?”
“我也是這么覺得,就是吧,他年紀比大姐小了點,若不然,他入贅我家倒是很合適。”
蔣朕挑眉,“他愿意入贅?他不是家里的獨生子嗎?”
“寧采薇說,他簽合同得時候是愿意的。”
“他父母愿意?”
“他爸早就去世,他母親的病,雖然做了手術,但結果卻不容樂觀。”葉桃夭擰了下眉頭,他不會是早就考慮到這一點,才沒什么掛牽和負擔的答應簽合同的吧?
蔣朕見她皺眉,忍不住用手去撫平,“別想了,這畢竟是大姐的事兒,她是個成熟的成年人,沒什么可擔心的,倒是,你剛才跟我說的醫院里有人鬧事,得重視一下。”
“嗯?你覺得這件事不尋常?又是沖我來的嗎?可我并不在門診上。”
蔣朕若有所思,“不是沖你,應該是沖著別人,我讓長淵查一下吧。”
“好。”
葉桃夭對這件事本來沒太關注,因為蔣朕提醒,第二天上班,就特意打聽了下。
事情的發展有點出乎大家的預料,病人鬧,大多都是為了錢,真要是醫院方面的責任,除了道歉,嚴重的還會追究醫生的刑事責任。
但這次,并不是醫生得責任,不屬于醫療事故,病人非要鬧事,若說不是沖著錢去的,那還能是什么?
難道跟醫生也有私人恩怨?
何雪凝給她解釋,“那個陳醫生實在太冤枉了,他壓根兒久沒錯,非要說他錯,那就是錯在接了這么個燙手山芋,病人看了很多醫院,都被推說沒辦法治療,陳醫生心軟,想著盡力試試,治不好也能緩解一下病人痛苦,當時病人也是同意配合的,結果呢?治了七八天,沒太大效果,錢卻花了不少,病人家屬就受不了了,揪著陳醫生鬧,罵他沒醫德,你說他冤不冤?”
何雪凝越說越氣,其他醫生也是義憤填膺,都嚷著要聲援陳醫生,給醫院施壓,絕不能為了息事寧人就給陳醫生委屈受。
葉桃夭總覺得哪里不對勁,私下問何雪凝,“院方得態度是什么?”
何雪凝道,“齊院長倒是很堅定的站在陳醫生這邊,認為他的診療過程并沒有問題,不接受病人提出的那些無理條件,可其他的院領導卻有不同意見,他們主張息事寧人,鬧的太大,會影響醫院聲譽。”
“網上已經傳開了?”
“恩,原本不起眼的一個帖子,幾天得功夫就被炒得沸沸揚揚,要說背后沒人運作,誰信?還有很多人帶節奏,說咱們醫院的醫生坑人呢。”
“病人到底提了什么要求?”
“怪就怪在這里,病人鬧,哪個不是為了錢?要想富,告大夫啊,可他居然并不在意這個,提都沒提,就揪著讓陳醫生道歉。可陳醫生能道歉嗎?道歉就是默認自己做錯了唄,可他明明沒錯。”
陳醫生也是個倔強的,有相關得領導來找他談話,想讓他道歉做個樣子,他都梗著脖子不肯。
“那現在就這么僵住了?”
“唉,是啊,可這么僵著也不是個辦法,病人天天來門診上吵鬧,逼的陳醫生都休假了,他這么一休假,不明真相的人說不定會以為他是心虛躲開了呢。”
葉桃夭若有所思。
何雪凝皺著眉頭問她,“夭夭,你說那哥病人是不是有病?他就為了一聲道歉這么折騰有意思嗎?”
“我也不知道。”葉桃夭沒有多說,不過她心里莫名有個猜測,這個猜測在下班后得到了證實。
蔣朕跟她說,“那個鬧事的病人是被人指使的,目標并不是陳醫生,而是因為齊行。”
“還真是這樣啊,那背后的人,難道是……杜斯年?”
“嗯,說起來也是可笑,看來杜斯年就算對梅影眉多少感情了,卻也見不得她跟齊行在一塊兒。”
“這就是男人的獨占欲在作祟唄。”葉桃夭扯了下唇角,“她也真夠幼稚的,用這種辦法,是要搞臭齊院長得名聲,讓他離開第一醫院?他也太想當然了,齊院長是負責處理這些事務,但他得做法沒有錯,那就誰也沒法把他攆走。”
“杜斯年得目的不是把他攆走,而是用這些亂七八糟得事兒,來牽扯他得精力,讓他沒有心思去追梅影。”
不得不說這招還是有點用處的,之前,蔣朕推了他一把,那倆人都有點進展了,結果醫院一出事,齊行就沒時間了。
“那要跟齊院長說一聲嗎?”
“當然要說,不說豈不是讓杜斯年得逞了?”不但得提醒,還得幫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