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壹號院,韓長淵邊開車邊問,“五爺,去哪兒?”
蔣朕很自然的道,“瓏湖苑。”
韓長淵意外的愣了下,“不回景園住了?”
前段時間,葉桃夭都是住在御泉灣的,現在跟封家的事情暫時了了,還以為會搬回景園去。
蔣朕解釋,“景園離著醫院太遠,夭夭上下班不方便。”
“可瓏湖苑那里……”韓長淵提醒,“杜若的母親就在對門住著,她要是有什么心思,不是給您添堵?”
蔣朕嗤笑,“她也得有那個本事……”說著,話音一頓,似笑非笑的道,“也許我小瞧她了,當年能把杜斯年那樣的人給迷住,看來還是有些道行的。”
他可不信,梅影是被迫的,也就齊行那個傻瓜不懷疑,想到這里,他難得八卦,給齊行打了個電話。
那頭齊行正在開會,手機設置了震動,以往遇上這種情況,他都是直接掛掉,等會后再打過去,這次也不例外,只是從口袋里拿出手機掃了眼屏幕上的名字,他遲疑了。奇奇小說https://m.qq717/m.qq717/
這一遲疑,足以讓會議室里的人感到驚訝,要知道齊行在醫院里的形象就是嚴謹道古板教條的一個人,平時也最厭煩會上哪個人的手機響,所以大家都很自覺的在他主持的會議上選擇關機或是靜音,這還是頭一回見齊行自己破例。
齊行糾結了幾秒,還是選擇自打臉,他站起來,板著臉說了聲“抱歉,暫時休息幾分鐘,我有個很重要的電話。”
其他人都很善解人意的說著理解,心里則紛紛在猜測這是誰打來的。
齊行走出去后,才接通,“蔣先生有事兒?”
蔣朕慢條斯理的道,“也沒什么大事兒,就是想問問你,跟梅影的事兒有進展了嗎?”
若不是知道自己跟蔣朕的關系還沒好到可以開玩笑的份上,他都要意外蔣朕這是在調侃打趣他了。
“怎么?不能說?”蔣朕沒聽到他開口,挑眉,追問了一句。
齊行深吸一口氣,“蔣先生為什么要打聽這個?”
蔣朕理所當然的道,“因為好奇啊、”
“……”見鬼的好奇,他自打臉,拋下那么多同事,就是為了來滿足他的好奇心?
“當然,還有那么一點關心。”蔣朕說的毫不心虛。
“……”齊行能相信才有鬼了。
“畢竟,我曾點撥過你,梅影回帝都也是我告訴你的,如果將來你倆能成,我也算是半個媒人了,關心一下你們的進展很難讓你理解嗎?”蔣朕問的一本正經。
齊行額頭的青筋直跳,“不難理解,只是很難相信,蔣先生會這么有閑心。”
蔣朕笑起來,“前些天當然沒這個閑心了,但昨天把事情都解決完了,總算是能抽出一旦時間關心一下你了。”
“……真是謝謝你了。”
蔣朕聽到了那頭磨牙的聲音,笑聲越發飛揚,“那你現在能說了吧?進展如何?我是真的好奇吶。”
齊行揉揉眉頭,“沒進展。”
“不會吧?”蔣朕略有些夸張的道,“以前離得遠,你縱然有心,也鞭長莫及,現在人就在你眼弟子底下,你怎么還不行動?”
齊行黯然道,“她畢竟是那個人的女人……”
蔣朕聞言,嗤笑了聲,“什么那個人的女人?結婚出軌離婚的人還少嗎?更別說,他們倆連那本結婚證都沒有了,你未婚,她未嫁,誰能管的著你們?你莫不是怕杜斯年打擊報復你吧?放心,他不敢,他現在坐在那個位置上,不知道多少人盯著,本就是他沒理的事兒,他就是心里恨的出血,也得生生受著。”
“還有啊,這么多年過去,你覺得他還戀戀不舍嗎?”蔣朕嘲弄的問,“真喜歡一個人,能舍得把她放在國外二十多年?傻子才會相信這是真愛,梅影不是傻子,她,對杜斯年已經死心了。”
聞言,齊行心里猛跳,連語氣都急切起來,“你確定?”
“當然。”
“你的憑據是什么?”
“梅影沒經過杜斯年的同意,就擅自做主回了帝都,這足以說明,她已經舍棄了杜斯年的那點所謂寵愛,選擇了為她兒子謀算利益了。”蔣朕語氣篤定,“所以,你這時候出手,是最佳機會,只要,你能幫得上她。”
齊行沉默了,手攥著樓梯的扶手,一點點的用力收緊。
蔣朕又道,“這或許,是你最后的機會,抓不抓的住,就看你的選擇了,若你還是這么優柔寡斷,那你就等著孤身一輩子吧。”
一句最后的機會,讓齊行心里有了決斷,他緩緩呼出一口氣,冷靜下來后,腦子也清醒了,剛才一直被蔣朕牽著思緒走,忘了問,“你這么慫恿著我去找梅影,是為了什么?換句話問,你想得到什么。”
蔣朕輕哼了聲,“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能有什么所圖?你也好,梅影也罷,你們身上有什么值得我惦記的?簡直可笑。”
這話說的很不客氣,但齊行并沒生氣,相反,心里還松了一口氣,他也覺得自己已經被逐出齊家,沒了繼承權,雖說憑自己的本事當上了第一醫院的院長,職務上是葉桃夭的領導,但這點權利,蔣朕也看不上,至于梅影,就更沒什么依仗了,怎么看,蔣朕都不該惦記他們才是,“那你是?”
“我就是見不得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而已。”
“……”你說的這么大義,你說我信不信?
“趕緊行動,你這邊要是還沒動靜,我就給她另外物色個人選了。”
聽到這里,齊行似乎有些明白蔣朕為什么關注這件事了,他是想讓自己挖杜斯年的墻角,給杜斯年戴綠帽子吧?
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合情合理的動機,比那句什么見不得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靠譜堵了,自我寬解完,他心里也踏實了,電話一掛,他甚至忘了還有會議在等著自己,就憑著這一刻的沖動,給梅影發了個消息,約她見面。
另一頭,韓長淵很不解,“五爺,您還真想撮合他們倆啊?”
蔣朕意味深長的道,“你不覺得他倆要是真能走到一起,能一舉好幾得嗎?”
韓長淵琢磨了一下,跟齊行猜的差不多,試探著問,“您是想讓齊行去打杜斯年的臉?”
就算杜斯年現在不稀罕梅影了,可到底是他的女人,被別的男人勾搭走,心里能舒坦才怪了。
蔣朕點頭,“這只是其一吧。”
韓長淵想不到別的了,搖頭。
蔣朕斜睨他一眼,“笨,你剛才不是還擔心無瓏湖苑住,梅影會給我添堵?以后有齊行纏著她,她還有心思管別的?”
韓長淵恍然大悟,“五爺高明!”
蔣朕哼笑,久不冒頭的毒舌本事上線了,“被你這個笨的夸,爺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韓長淵,“……”
被懟了,還是好奇的問,“那還有呢?”
“忘了齊行是干什么的了?雖說一個小小的院長不算什么,但縣官不如現管,他到底是夭夭的領導,我在背后推他一把,他以后好意思不關照夭夭?”
齊行這個人,原則性非常強,坐在院長的位置上,求他辦事的人多了,可他就像那蚌一樣的堅硬,誰也撬不開他的嘴,唯一讓他破例的人也就是杜若了,以后嘛,自然會再加上葉桃夭。
韓長淵聽完,剛想再次拍馬屁,瞅到蔣朕似笑非笑的臉,又咽了回去,這時,他手機響了,直接開了外放音。
那頭是盯著封家的人,仔細匯報了封家的一舉一動,封少卿和封少樸已經出國,不知去向,所以主要是封慶和和封少乾倆人,“封慶和確實病了,似乎還不輕,封少乾剛剛從家里離開,然后打了個電話,經查實,接電話的人是杜斯年。”
蔣朕聞言,挑了挑眉。
韓長淵說了句繼續監視后,掛了電話,問蔣朕,“五爺,封少乾這時候跟杜斯年打電話,不會是又要整幺蛾子吧?”
蔣朕搖頭,“不會,就算是封少乾不甘心,封慶和也會攔下他,再者,他現在手里已經沒多少人可用了,他不敢。”
“那他找杜斯年做什么還能有什么事兒?”韓長淵想不通。
蔣朕腦子里快速的閃過什么,他忽然問,“你之前查封少乾時,他跟杜斯年的來往多嗎?”
韓長淵仔細想了想,搖頭,“不多。”
蔣朕勾唇笑起來,“是啊,不多,依著倆家的交情,杜斯年都愿意犧牲掉一個兒子來為封少乾做嫁衣了,倆人之間的來往居然不多,是不是很有意思?”
韓長淵心神一凜,“您的意思是,倆人之間有什么我們不知道的秘密交易?”
“不然呢?倆人這樣刻意的疏遠,呵呵,拿著別人都當傻子呢,不過……”蔣朕瞇起眼,“過去,我的確也沒注意。”
韓長淵裝沒聽見。
蔣朕自嘲完,又喃喃道,“他們倆合作,是被什么拴在一起的呢?封少乾許諾的利益?杜斯年那樣的老狐貍能信?畢竟犧牲的可是他最看重的兒子,怎么想,都太冒險了,就算是杜蘅自己愿意,他順勢而為,也有些說不通,除非……”
韓長淵順著他的話問,“除非什么?”
蔣朕緩緩道,“除非,有讓杜斯年覺得更值得投資的,或者說,是封少乾給了杜斯年無法毀約的保障。”
只有這樣,才能把倆人緊密的拴在一起。
韓長淵擰眉不解,“比杜蘅更值得投資的?怎么可能還有比兒子更值得投資的?除非是他自己,不對,他還有個兒子,難道是……”
蔣朕想到什么,面色有些古怪起來,“應該不是杜若,杜蘅沒死,他不敢把杜家給杜若,況且,看他對梅影的態度,也不像是要把杜若正式認下,所以,我懷疑,他很可能還有別的可以選擇。”
韓長淵驚異的問,“您的意思是,韓長淵在外面或許還有兒子?”
蔣朕意味深長的道,“也可能是女兒呢。”
“女兒?”韓長淵還沒反應過來,一頭霧水。
蔣朕提醒,“封少乾娶得女人是誰?”
韓長淵對此不陌生,張口就道,“闞靜啊。”
“對,闞靜,一個之前名不見經傳的女人,忽然有一天入了封少乾的眼,不惜惹了封慶和不滿,也執意娶回來,當年那場婚禮,多少人都覺得門不當戶不對,覺得闞靜容貌才學都配不上封少乾,背地里譏諷她是丑小鴨,等著看她的笑話,之后也證明,闞靜的確沒有什么過人之處,倆人婚后的感情,也沒之前他自己說的那么非對方不可,所以,他到底是為了什么娶了她呢?”
韓長淵總算領悟到了,驚愕的道,“您的意思是,那個闞靜,是,是杜斯年的女兒?”
“八九不離十。”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闞靜今年三十歲吧?”韓長淵咂舌,“那豈不是說明,當年,杜斯年早就出軌了?”
齊悅要是知道,還不得氣瘋了?自己懷孕的時候,丈夫還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任是哪個女人都受不了。
“所以啊,這可真是個好消息。”
韓長淵點頭,確實是,這個消息一旦放出去,杜斯年和封少乾都會被人詬病,詬病還是輕的,搞不好位子都不穩了。
“去查實,我要證據。”
“是,五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