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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攔住

  “還是第一次聽說東吳有一位姓錢的御史……”

  “以前倒是有一位被抄家下獄的刺史……莫不是與那位有什么關系?”

  “不過好好的御史”

  祭臺下的修行者們稀奇地看著卷軸,嬴抱月也和眾人一起注視著卷軸上所書寫的最后一位主考的名字。

  御史臺御史中丞下轄臨期監察御史,錢伯方。

  “居然是臨期的監察御史?”

  陳子楚看著卷軸上的官職皺起了眉頭,長城內六國在秦帝國一統后還保持著近似的官制,所以他一眼就看出了這位副主考身份的特別。

  “那看來這原本是一位從四品的刺史,”姬嘉樹道,“應該是東吳御史大夫為中階大典臨時選任的御史。”

  御史是朝廷里一類非常特殊的官職,由朝廷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統領。

  御史大夫為從一品,負責監察朝廷、諸侯官吏的失職和不法行為,同時也負責保管朝廷的檔案文件。御史大夫在御史臺辦公,由從二品御史中丞協助工作。

  御史大夫位高權重,在朝廷中央下轄司法御史和殿中御史,司法御史掌管司法案件,殿中御史掌管宮廷禮儀。

  而在為御史專門設立的御史臺中,御史大夫掌管著多名監察御史,監督中央及地方官吏,其中在地方主管監察各郡縣官員的從四品的州刺史也由御史大夫負責。

  另外,御史大夫還不定期地派出臨時御史,監察農業生產、河道修繕、軍糧供應、市場秩序等重要事務。

  所謂的“臨期御史”就是指這種臨時御史,一般會從州刺史中選任,專門處理一些特殊情況。

  御史么?

  嬴抱月注視著那個她熟悉的名字前的官職。

  她從來不知道他居然會選擇接任御史之位。

  別看御史品級不高,卻擁有監察百官的大權,一般官員都對其畏懼如虎,而但御史做到御史大夫堪稱位極人臣,當丞相空缺時,經常由御史大夫接任。

  “看來這位錢御史就是御史大夫專門為本屆中階大典設立的監察之位了,”姜元元感嘆道,“東吳對這屆中階大典還真是上心啊。”

  “是啊,”姬嘉樹深吸一口氣,想起之前在初階大典中南楚官員們小動作不斷,而東吳卻直接設立了監察之職,想來對那些想渾水摸魚的宵小會有不少的警示作用。

  趙光聽著周圍人的感嘆神情卻并不輕松,作為有議政資格的郡王,他知道原本在一個月前東吳是沒有在中階大典中設立一位專司監察的主考的。

  而改變這一切的是西戎人毫無征兆的入境,和那一場云霧森林中涌現殺手險些沖擊汝陽城城門的“意外”。

  如果他沒有猜錯,在東吳原本自恃清明的官場中,已經出現了不少蛀蟲和叛徒。

  正是察覺到了一點,他的王兄才會當機立斷,在這屆中階大典中增添了一位御史主考。

  雖然這位御史的人選他也沒想到就是了。

  錢伯方?這從哪跑出來的?

  就算是臨時調來的州刺史,但此人的名姓為何令他如此陌生。

  少年們目光炯炯看著祭臺,準備好好打量一下這位新官上任的錢副主考。

  “錢副主考因臨時染病,今日未能到現場,”就在這時東方儀站在臺上溫和地開口,“諸君好奇的話,三天后在中階大典的賽場上就能見到了。”

  居然今日不露面?

  臺下頓時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

  原本期待的少年們顯然有些希望。

  “這位錢御史還真像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陳子楚玩笑,“錢伯方?這名字真是有趣,估計是在家中排行老大吧。”

  伯,在弟兄排行的次序里代表老大。

  嬴抱月聞言沉默了一瞬,錢御史家中并沒有其他兄弟,但他的確排行老大。

  陳子楚覺得這個名字有趣,到時候要是知道了他的表字和綽號,還不知要驚訝到什么程度。

  前提是,如果此人真的是那個人。

  不過今日既然此人沒有露面,她還不能肯定心中的猜想。

  “好的,主考介紹完了,諸君請入席吧,祝各位三天后馬到成功。”祭臺上的鐘聲再次敲響,東方儀和王九淵同時向臺下的年輕修行者們露出一個笑容。

  大朝會的儀式內容舉行完了,剩下的就是輕松的飲宴。

  今日祭臺下眾人一驚一乍委實是累了,聞言紛紛在禮官們的帶領下重新入座,而座位上已經擺滿了酒水佳肴。

  東吳王趙暮人帶領禮官們喝了三輪酒后說了些勉勵的話就離去了,寒山上的氣氛頓時更加寬松,少年人們喝酒劃拳,四處敬酒交游,盡情享受這場大戰前的狂歡。

  嬴抱月和姬嘉樹坐在第一桌,姬嘉樹作為南楚國師的貴子,來向他敬酒的人是一波接一波,但在看到坐在他身邊的嬴抱月時神情都難免有些尷尬。

  北魏國師帶著北寒閣弟子早早離席,許冰清也早早離去,嬴抱月成為了酒桌上唯一的女子。

  有不少人繞過了她,但還有不少年輕修行者也鼓足勇氣端著酒杯向她走來。

  嬴抱月沒有像其他人想象的那樣不飲,有人規規矩矩地來請,她就飲。姬嘉樹本想為她擋酒,結果不幸地發現了一件事,那就是她不管喝多少,臉色都沒有變化。

  好在敢向嬴抱月敬酒的人也沒多少,陳子楚姜元元趙光等人在敬酒后坐著不走了,兩位王子坐鎮,很快也沒多少修行者敢靠近第一桌了。

  “我沒想到還有人敢向你敬酒,”姜元元看向坐在上首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嬴抱月,玄妙地開口,“風向似乎是有些改變了。”

  當初在南楚稷下之宴上,還有許多修行者不把她放在眼里,但今日卻已經無人會忽視她。

  之前來敬酒的少年有不少都是南楚參加過初階大典的修行者。

  嬴抱月笑了笑和他碰了杯,“那都得感謝殿下當初和我打的那個賭。”

  不,姜元元心道,那個賭只是開始。

  是她改變了這一切。

  同時看著周圍興致勃勃的年輕人,姜元元察覺到一股新的風正在形成。

  圍繞在她身邊的風。

  夜色漸深的時候,飲宴終于結束,嬴抱月等人是第一桌,離開的也最晚。

  按照規矩,最先上山的兩位榜首要最后下山。

  看周圍人走的差不多了,嬴抱月起身看了一眼身邊姬嘉樹,“我們走吧,你大哥他們應該在山下等我們。”

  “嗯,”姬嘉樹道,兩人在東吳禮官的陪同下走下山道。

  先下山的修行者們都大多離開了,東吳禮官將兩人送到山腳轉身回山上收拾殘局,前面就只剩下短短百丈的灌木叢小路,不遠處能看見隱隱的火把的火光,想來是等待的姬清遠等人。

  嬴抱月和姬嘉樹正準備穿過樹叢,就在這時,一塊山石后卻忽然傳來一聲平淡的男聲。

  “前秦公主,還請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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