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玉級的詛咒”
原本云淡風輕的東方儀聞言臉上的平靜在一瞬間破裂。
他猛地回頭看向李稷厲聲開口,“你在哪見到的這種東西怎么還會留在世上”
老人皺緊眉頭,“難道是你被附身了”
李稷搖頭,“不是我,是我在旅途中見到的一個人。”
“見到”東方儀皺起眉頭,“所以你見到的是個活人”
李稷猛地一怔,袖子中拳頭握緊,微微點頭。
“我就知道不是你,”東方儀嘆出一口氣,“以你這點修為如果被下了紅玉級的詛咒,根本不可能活著站到我面前。”
老人的語氣中透著十足十的篤定。
李稷聞言卻瞳孔一縮,“師父,你是說”
“最近大陸上也沒有新的天階誕生的消息,”不等他開口,東方儀嘴角露出一絲諷刺的笑意自顧自說道,“是我的哪位老朋友這么倒霉撞上了這等詛咒”
東方儀失笑看著李稷,“你剛從南楚回來,不會是李夢陽吧”
這都是哪來的猜測 “老朋友”李稷聞言一怔,“她應該不認識你。”
“不認識”東方儀疑惑地瞇起眼睛,“這大陸上可沒有哪位天階我不認識的”
“等等,”注意到李稷眸光的怔然,這一次換東方儀瞳孔微縮。
“你不會不知道吧”他渾濁的眼睛盯住面前的年輕男人,“紅玉級的詛咒,除非是天階的修行者,否則任何人一旦沾上必死無疑”
東方儀斬釘截鐵地說道。
所謂的詛咒之王絕不是浪得虛名。
所以他才會以為李稷遇到的身中詛咒之人是哪個天階。但端看面前人的反應,難道竟然不是 李稷聞言渾身一震。
他的確聽說過這個說法。但紅玉級的詛咒本就難見,所有說法都是道聽途說。而那個少女活生生的存在,讓他以為是他以前一時聽差了。
但現在東方儀卻打破了他的幻想。
“我聽說過,”李稷深吸了一口氣,“但我遇見的那個人的確不是天階,所以我以為是傳言有誤。”
“這可不是傳言,”東方儀的眸光冷下來,背手看向波濤洶涌的大海。
“只因這個詛咒從誕生開始,就是只針對天階的。”
“如果不是你說的你親眼所見,我一定是以為有人在和我開玩笑。”東方儀淡淡道,“或者是哪個修行者眼瞎看錯了。”
但李稷不可能。縱然他境界尚未達到天階,但眼界已經媲美天階,且這人根本不會開玩笑因為他從不說謊。
“我不知你是在哪看到的紅玉詛咒,”東方儀鄭重地開口,“但能下這個等級詛咒的修行者應該已經死了才對。”
李稷漆黑的雙眸中第一次浮現出震驚。
“我第一次見到是在前秦。”他深吸了一口氣道。
“前秦”東方儀皺起眉頭,“難道是那個人留下的”
“算了,大概不可能吧。”但話說到一半老人忽然改了開口,渾濁的眼睛定定看著李稷,“這么棘手的事都能被你撞見,你居然還要摻上一手。”
東方儀瞇起眼睛,”說說,到底是哪位修行者中了這個詛咒哇”
他話里說的是修行者而不是哪個人,畢竟一般人遇上這種詛咒都灰飛煙滅了,哪來后面這么多事。
李稷看著面前面前老人打量的眼神,其實很想說,其實他第一次遇見那個人的時候她還不是修行者 但終究不想被人追問太多,他頓了頓開口道,“她的身份我不能說,但她是個等階七的修行者。”
“等階七”然而聞言東方儀還是一口嗆到,“壓制了境界的”
“不是,”李稷立刻否認,“剛升上來的。”
“剛升上來的”東方儀瞪著他,“其實你不是李稷,你是趙光偽裝的吧”
李稷聞言握住了腰間劍柄。
東方儀看著他的模樣深吸了一口氣,下一刻渾濁的眼睛認真起來。
“此話當真”
“當真。”李稷道,“我看了一下她的模樣,現在的境界下最多還能活一年。”
等階七,紅玉級詛咒,還能活一年。”東方儀道,“這人是誰哪個國家的人”
“她的身份我不能說,”李稷搖頭,“師父,請你別問。”
東方儀瞪他一眼,“那是個年輕人還是個老頭這總能說吧”
“是年輕人。”李稷點頭,下一刻他猶豫了一下開口道,“年紀比我小。“
“比你小”東方儀聞言感嘆著搖頭,“哪家的小子這么命大。”
“她”李稷本想說她不是個小子,但女修人少,這么一說那個少女的身份就會暴露,便沒有開口。
“師父,”他認真地看著面前老人,“還請您賜教,到底有什么辦法解開這個詛咒”
“你和那小子到底什么交情,連你自己明明清楚的事情還不死心地來問我”東方儀皺起眉頭。
“他能再活一年是不符合常理的怪事,這種詛咒根本沒有解法,天階都必死無疑,大羅神仙來了也幫不了他。”
“除非他能自己成為神子,也許還有點活路,但一年內成為天階都不可能別說神子了。”
“神子”李稷聞言一怔,瞬也不瞬地看著老人,微微俯下身去,“如果她沒法在一年內成為神子那您,還有辦法嗎”
這個站在海邊的老人也是天階,但卻不是一般的天階。
他是天階中的最強者,大陸僅存的六位神子之一,是修行者最神通廣大的存在。
如果連神子都沒辦法,就真的沒辦法了。
“你知道我沒辦法,”東方儀靜靜注視著躬身以請的少年,淡淡開口,“難道你想讓我以命換命”
李稷渾身一震,“我不是說”
正因他知道要付出的代價極大,他之前才一直沒有去問東方儀,畢竟他沒有資格要求別人以命換命去救另一個人。
“我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東方儀淡淡開口,“只可惜哪怕我以命換命,搭上這條老命,也救不回來那個小子。”
李稷聞言指尖扎入掌心。
“只不過”但就在這時東方儀話鋒一轉,“我雖然做不到,但我知道有一個人,他也許能做到。”
李稷瞳孔一縮,“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