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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八章 劍鳴

  第三百三十八章劍鳴(第1/3頁)

  咚的一聲鐘響!

  曲終人散,許冰清站在臺中央氣喘吁吁。

  臺下一片寂靜,眾人許久才從那蓬勃的情緒中緩過神來。

  緩過神的瞬間,臺下響起潮水般的掌聲。

  有婦孺揩著眼角邊感動的淚水。

  “真好聽……”

  “這舞也……好看。”

  “不愧是北寒閣,這合作的一曲簡直讓人看見了永夜長城邊的巍峨。”

  這一曲顯然是成功的,姬嘉樹嬴抱月等人站在臺下,也難以抑制心中的心潮澎湃,但這一曲的成功,到底是因為許冰清的舞,還是因為拓跋尋的樂,卻很難說得清。

  “金石之音啊,”陳子楚看著臺角默默抱著琴站起的拓跋尋,感嘆道,“終究是許冰清不配了。”

  這損真是被你奪完了。

  嬴抱月抬起頭看著臺上笑容依舊自信的許冰清。

  “圣女的舞還是太過柔美了一些,”姜元元呼出一口氣,“倒也還行吧。”

  以普通的舞蹈來說,許冰清的舞技倒是并不差,以她的身份和北寒閣的號召力,再加上技藝高超的樂師,倒是不難理解為什么會傳出一舞動天下的傳說。

  可以說這一場,許冰清并不弱,而是拓跋尋太強了。

  許冰清完全趕不上拓跋尋的氣勢。

  但這一場畢竟是許冰清的主場,不管是誰的功勞,到底是調動起了民眾們的情緒,臺下的歡呼聲比之前的任何一場都要強烈。

  “這下我倒要看看這個西戎人要怎么辦。”

  在臺下民眾的歡呼聲中,陳子楚看著靜默地站在等待區的赫連晏,嘴角咧開一個弧度。

  他的確是很煩許冰清,但也不想看到赫連晏好過。

  許冰清和拓跋尋的合作讓百姓們遲遲不能從上一曲的情緒中脫出,某種意義上,赫連晏接下里要面對的,就是考生們最不想遇到的畫面。

  “這西戎人就算是奏出花來,恐怕也不能吸引人的注意力了。”

  奏出花來嗎?

  許冰清和拓跋尋走下高臺,而赫連晏抱著他的箜篌,走到了舞臺中央。

  不少人的目光追逐著走下去的兩人,還在為許冰清和拓跋尋鼓掌,甚至沒有人看他一眼。

  嬴抱月的目光卻不由得落到了那個西戎少年的身上。

  他今日赤著上半身,只穿著一件皮革作成的馬甲,上臂抹著復雜的油彩,臉上戴著猙獰的鐵面。

  就是這樣一副極具野性的模樣,和他懷中金碧輝煌的鳳首箜篌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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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嬴抱月定定注視著那架箜篌,仿佛看到了一個女子的命運。

  就像是柔美的孔雀,落入野獸的手中。

  他真的會奏那架箜篌嗎?

  臺下無比喧囂,沒有人看他,沒有覺得他配這一架箜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許冰清和拓跋尋身上,然而就在這時。

  “當!”

  一聲極為清脆的樂鳴,讓所有人停止了言語。

  下一刻不等人們找回自己的語言,一陣疾風暴雨般的樂聲就奪走了眾人的聲音。

  不同于古琴的柔美,不同于琵琶的鏗鏘,這是一陣很難形容的聲音。

  “誰?”

  “居然開始了嗎?”

  臺下之前過于喧囂,眾人甚至沒注意到開始的鐘聲已經響起,但此時已經無人再關注鐘聲,只因耳邊那陣陣樂聲實在是太急,讓他們說不出話來,心中只有大片的空白。

  人們一個個向臺上看去,看著那個立于臺中央撥動箜篌的少年。

  那聲音一陣一陣,是眾人從未聽過的曲子,卻仿佛擊打在人們的心上,讓人喘不過氣來,越聽越想聽。

  隔著堅硬的玄鐵面具,嬴抱月看不見那赫連晏的眼神,卻能看見他專注地站在那架箜篌邊,手速極快,已經能看見殘影。

  開場的那一聲裂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但隨后曲調變得低沉壓抑,壓抑得人們透不過去,仿佛烏云之中隱藏著千軍萬馬。

  吳絲蜀桐張高秋,空山凝云頹不流。

  天上的流云仿佛都停止了流動。

  但就在壓抑到最極點之時,樂聲忽然嘩啦啦開始流淌!

  寒山之上,在一瞬之間,無數鳥雀沖上云霄!

  這就是他的箜篌嗎?

  嬴抱月立于臺下,腰邊劍鞘里的落日劍發出一陣陣的嗡鳴。

  原來這就是他的箜篌。

  昆山玉碎鳳凰叫,芙蓉泣露香蘭笑。

  十二門前融冷光,二十三絲動紫皇。

  鳥雀在寒山的山頂之上盤旋了多久,臺下的百姓和修行者就有多久沒有從那箜篌的樂聲之中走出。

  良久之后,率先醒來的考官不由得狠狠擊打了幾聲鐘聲。

  “投票開始!”

  “哦,投票投票。”

  醒過神來的百姓們臉上露出羞愧之情,修行者們更是重重喘氣,沒想到自己居然被這樣一個西戎人的樂聲吸引了注意力,每個人的臉上都有不自在。

  “這真的是太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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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子楚的眼睛被他揉得通紅,看著抱著箜篌走下高臺的赫連晏,感嘆道,“還好我沒打算選樂。”

  他本來還為自己所選項目不如樂吸引人注意力感到崩潰,但此時看了這一場神仙打架,忽然慶幸自己沒選樂。

  這樂戰簡直不是一般人能參加。

  才初初兩場,就讓圍觀者受到了絕大的震撼。

  “這才剛開始啊,”姜元元也搖頭感嘆,“估計這下選樂的人估計又會減少了,這之后該怎么比。”

  果不其然,他話音落下,就看見不少修行者跑去改項目。

  但還有不少人站在原地準備觀望,但卻沒有去考官那里報名要下一個上場。

  “三號,三號呢?”考官在臺下喊著人。

  “這個三號估計溜了,他肯定是不敢不改,”姜元元道,“誰敢接在那兩人之后上場啊。”

  看著周圍叮叮當當投入簽箱的竹簽,姜元元嘆道,“雖然說起來羞愧,但好在那個赫連晏是西戎人。”

  六國的百姓對西戎人的恐懼厭惡是深入骨髓的,雖然赫連晏的奏樂的確出色,但不可能有大量的百姓給他投票。

  但從修行者角度,這并不能讓人釋懷。

  可即便如此,還是能看見不少竹簽投入赫連晏的簽箱。

  “那群百姓瘋了嗎,居然給西戎人投票?”陳子楚愕然道。

  “估計還沒有醒過神來,”姬嘉樹看著那些人迷離的眼神,“被他的箜篌攝去了心神吧。”

  他們是修行者恢復得比較快,但普通百姓就不一樣了。

  “還能這樣?這小子太魔性了吧?”陳子楚倒吸一口涼氣。

  魔性。

  這也許是形容他最合適的一個詞匯。

  這到底是怎么樣的一個人?

  嬴抱月注視著赫連晏抱著箜篌離開的身影,他眼中此時似乎只有那架箜篌。

  “三號放棄,四號呢?五號?”

  考官聲嘶力竭的喊聲再次響起,但還是沒人回應。

  “這得推到哪一號喲,”陳子楚感嘆,“可這個時候誰還敢上場?”

  畢竟臺下的百姓都被赫連晏搞得神志不清了。

  聽著考官的喊聲,嬴抱月低下頭,看向自己的手心,但不等她的腳微微抬起,一個身影忽然走出了她身邊。

  “嘉樹?”

  陳子楚看著那個人的背影,愕然開口。

  “我來吧。”

  姬嘉樹走到考官面前,微微一笑,“我是六號,我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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