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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九章 奪走

  嬴抱月握緊自己的手腕。

  如果說慕容音當初設計的那個陣法好比是強大的“獸神”,那么將真正的嬴抱月置于死地的,則是由正常的獸神所轉變而成的“邪神。”

  殺人的兵刃并沒有罪過,有罪過的是使用這兵刃的人。

  罪魁禍首并不是慕容音,而是惡意篡改了她陣法的那個人。

  嬴抱月看向慕容音,“您是什么時候發現我身上的詛咒是來自于那封婚書的?”

  “我一開始沒有發現,”慕容音苦笑一聲,“你將那個詛咒藏得太好了一些。”

  她雖然察覺到嬴抱月身上有詛咒,但最初并不能肯定那就是最高級別的詛咒。

  紅玉級的詛咒上身,正常人不到三個月就會被那樣的疼痛給折磨至瘋,但嬴抱月卻不聲不響地忍住了。

  雖然李稷對嬴抱月身上的詛咒一開始下了定論,但慕容音當時并不相信一個連天階都不是的毛頭小子的判斷。

  她作為神子,當時都沒有感覺到嬴抱月身上的詛咒有那么強大,更無法準確判斷出嬴抱月的死期,李稷卻一口咬死了這件事,反而讓慕容音覺得莫名其妙。

  但讓她沒想到的是,李稷一開始的判斷居然就是正確的。

  “說起來,我一開始的判斷還不如你身邊那個東吳男人,”慕容音吐出一口氣,“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一眼看出來。”

  嬴抱月一愣。

  也就是說,李稷在等階四時,他的眼力就勝過了慕容音?

  “我……也不知道他為什么能看出來,”嬴抱月怔了怔道,“阿稷說的是對的么?”

  “是對的,”慕容音神情復雜,“按照你當時的狀態,的確只能活一年。”

  “是嗎?”

  嬴抱月苦笑一聲,“那我運氣還不錯,一開始就遇見了他。”

  如果不是李稷,她不會在一開始就那么清楚地知道了自己的死期。

  看著笑著說著自己運氣好的少女,慕容音百感交集。

  “我雖然一開始沒看清楚,但隨著你境界越來越高,我也就看出來了。”

  慕容音緩緩握緊雙拳,指尖扎入掌心。

  那畢竟是她一筆一劃畫出的陣法,每一個細節,每一個痕跡,她都清清楚楚。

  紅玉級的詛咒本就少見,而隨著嬴抱月境界提高,身上的詛咒不斷加深,如果那個時候慕容音還看不出來,她就是瞎子了。

  “可你真的能看出來么?”

  嬴抱月望著咬著嘴唇臉色煞白的慕容音,伸出手,輕輕掰開對方緊握的拳頭。

  “我身上的詛咒和你當初設計的陣法應該差距很大吧?”

  詛咒是對陣法的扭曲,能將慕容音原本沒什么惡意的陣法扭曲成如此惡毒的詛咒,恐怕改動了不少東西。

  “你啊……”

  林書白的這個徒弟實在是太過溫柔了。

  慕容音苦笑,“是不太一樣,但很多細節我能看出我當初留下的痕跡。”

  畢竟是自己親生的“孩子”,即便學壞了,但她還是可悲地能認出來。

  說實話,如果不是她有她設計的陣法當底子,如此惡毒的高階詛咒,應該是很難造出來的。

  慕容音咬緊嘴唇,心中泛起深深的恨意。

  這一瞬間,她恨不得將篡改她陣法的那個人碎尸萬段。

  正所謂借刀殺人,她居然成為了別人手中的刀,這把刀,最終還扎入了林書白最心愛的徒弟身上。

  林書白明明在離開前托她好好保護林抱月,可最終算來,給林抱月帶來最大痛苦的,居然是她自己。

  如果林書白現在還在世,她又該如何向她的妻子交代呢?

  “慕容音,你別這樣。”

  嬴抱月握住慕容音的手,輕聲道,“你聽我說,這不是你的錯。”

  她嘆了口氣,“你的那封婚書不是還在你手上么?”

  谷</span“我身上的這個詛咒,并不是來自于你保存的那封婚書啊。”

  慕容音聞言僵住了。

  嬴抱月心情也無比復雜。

  比起慕容音做出來的婚書為什么會被改成惡毒的陣法,她現在更在意另一件事。

  那就是,另外那封婚書,為什么會落入惡人之手?

  失蹤的那封婚書,原本屬于林書白。

  慕容音低聲道,“書白……”

  “書白她,不會將那封婚書交給別人的。”

  “我知道。”

  嬴抱月心中一痛。

  慕容音之所以敢在婚書上設計這么復雜的陣法,不擔心會危害到其他人,就是因為她一開始就沒想過這封婚書會落入他人之手。

  這封婚書是慕容音和她師父之間的信物,是她們之間的戒指,是慕容音送給她師父的新婚禮物。

  嬴抱月可以想象林書白會多么珍愛這份特殊的禮物,一定會貼身攜帶,死也不會交給其他人。

  那么就只剩下一種可能。

  有人在她師父登上永夜長城進行最終決戰之前,就從林書白那里奪走了這封婚書。

  “有人搶走了這封婚書,”嬴抱月輕聲道,“可是,是誰搶走的?”

  有人能從她師父手里搶走東西?

  不光是搶走,扭曲慕容音設計的陣法,將其改造成詛咒,這一切也絕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一般而言,想改別人的詛咒,至少需要比對方更高超的本領。

  可這世上,真的還有如此強大的陣師嗎?

  慕容音臉色蒼白起來,“被奪走的,不光是那封婚書。”

  “什么?”

  嬴抱月一驚,“還有什么?”

  慕容音喉中泛起一股腥甜,深吸一口氣,“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太阿劍去哪了么?”

  難道說……

  嬴抱月心頭一窒。

  “我知道你對我寄予厚望,”慕容音輕聲道,“書白在臨走前,曾將劍鞘和太阿劍都托付給了我。”

  然而,是她沒用。

  “對不起。”

  慕容音嘴角緩緩滲出一抹血絲,她伸手將其抹掉。

  “對不起。”

  “我沒能保住太阿劍。”

  她最終留下的,就只有太阿劍的劍鞘。

  最重要的那把王者之劍,卻落入了別的勢力之手。

  “你師父原本是希望通過我,將太阿劍交到你的手上。”

  “可我沒能完成你師父的這個心愿。”

  這也是林書白最后交代給她的那些事中,她唯一一個沒能完成的。

  “我也不知道太阿劍在哪里。”

  “都是我沒用。”

  慕容音緩緩將額頭抵在嬴抱月的肩上,“太阿劍被人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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