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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章 國亂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體太沉,金色胖鳥一路跌跌撞撞,剛飛進窗框就砰的一聲直線掉落,生生將青石地磚砸出了個坑。

  “這……”

  屋內三人均嚇了一跳,只覺得好像有塊黃金從窗外砸了進來。

  李堇娘第一次見到如此滑稽的鳥,揉了揉眼睛才確信地上摔得兩腳朝天的東西的確是只鳥,而不是個金塊。

  這時萬流云看清地上鳥兒的模樣,忽然臉色大變,猛地蹲下身。

  “神獸大人?”

  神獸?

  李堇娘緩過神來,她明白飛進來的這只鳥肯定不是普通的鳥,畢竟普通的鳥早摔死了。

雖然地上的鳥雙腳朝上,直挺挺躺著一動不動,看上去和死了也差不多  “難道說……是金翅大鵬大人?”

  錢伯方也反應過來了,猛地伏下身,畢恭畢敬地向地上比麻雀大不了多少的小鳥行禮。

  李堇娘愕然看著這一幕,雖然心中疑惑,但迫不得已也跟著行禮。畢竟這兩人見多識廣,應該不至于認錯。

  只不過,這肥鳥居然是金翅大鵬?

  地上小鳥朝天的兩只小腳抖了抖,忽然猛地一個翻身,“朱雀,老子踹你個仙人板板!”

  鳥嘴里吐出人話來,還是罵人的話,即便已經有了心里準備,圍在一邊的三人還是被嚇了一跳。

  連萬流云和錢伯方這般有城府的人,眼角都微微抽搐。

  “它在說什么?朱雀神怎么了?”

  這鳥罵人居然還是南方口音。錢伯方看向三人中唯一的南方人,苦笑一聲,“李姑娘,你聽的懂神鳥大人是什么意思嗎?”

  李堇娘抬起頭,表情有些精彩。

  “仙人板板”在南楚方言里,類似“那啥你祖宗十八代”的意思。

  這位金翅小鳥,剛剛用了一種不太尊重的方式……問候了朱雀神的祖宗。

  聽完李堇娘委婉的解釋,萬流云的表情也精彩起來。

  不過她到底是開了那么多年花樓的人,還是穩得住。她轉身從柜子里取來一只雕花木盤,鋪上金色絹布,捧到地上小鳥的面前。

  原本氣得炸毛的金翅小鳥瞥了她一眼,目光有些意外,歪了歪頭,蹦到了托盤上。

  萬流云捧起盤子,將金翅小鳥放到了茶幾上,三人這才不用一直蹲在地上。

  許是被萬流云的禮遇平息了怒氣,金翅小鳥用鳥嘴梳理了下羽毛,平靜了下來。

  “唔,沒想到這里居然有認得我的人。”

  萬流云笑了笑,“小人曾有幸瞻仰過大鵬大人的畫像。請問神獸大人飛來北方有何貴干?”

  剛剛平靜下來的小鳥頓時又炸毛了,“我不是飛來的,是被丟過來的!”

  呃……

  聯想到剛剛這鳥的出口成臟,萬流云試探著問道,“是朱雀神大人送您來的?”

  “沒錯,”金翅小鳥磨牙,“祂讓我來這里找一個人,傳個話。”

  想它堂堂一高階神獸,居然被當作信鴿使!

  金翅大鵬暗暗發誓,下一次朱雀說要請它吃頓好的,它打死都不會去!

  “找誰?”錢伯方輕聲問道。

  其實他心里已經有數了。

  隔千里之外,將級別如此高的神獸如此精準地隔空丟過來,金翅大鵬要找的人一定就在這房間內。

  金翅小鳥地瞥了屋中一眼,視線鎖定在李堇娘身上,沒好氣地道,“我找南楚太子妃。”

  屋中安靜了一瞬。

  李堇娘確定這鳥是在看她,但她卻聽不懂這鳥的話,“什么人?”

  “南楚的太子妃啊,”金翅大鵬不耐煩道,“如果我沒猜錯,就是你吧?”

  “神獸大人,您可能弄錯了什么,”李堇娘臉色難看起來,“小女的確曾和南楚王室有過婚約,但那不過是和陛下的二王子之間。”

  姜元元并非南楚的太子,他在南楚王室非嫡非長,只是妾室所生的庶子。

  一邊的錢伯方和萬流云對視一眼,目光嚴峻起來。兩人都是人精,明白南楚國內一定是發生了大事。

  朱雀神的背后是姬墨,姬墨身為南楚國師不可能搞錯李堇娘的身份。除非她的未婚夫的身份已經發生變化。

  金翅小鳥目光古怪起來,“怎么?你還不知道?”

  李堇娘心跳急速,自從去了西戎她就沒有收到過南楚國內的消息,忽然心神不寧起來,“出了什么事?”

  “你不僅要當太子妃了,也許很快,你就是王妃了。”

  金翅小鳥的豆豆眼瞇了瞇,“陛下昨夜駕崩了。”

  咔嚓一聲,錢伯方捧在手中的茶盞摔成了兩半,臉色煞白。

  南楚王駕崩了?

  這事太大了。為什么之前山海居沒有收到南楚王病危的風聲?是姬墨封鎖了消息?

  “等等,不對。”

  萬流云同樣受到了沖擊,但她腦子勉強還能轉動,“如果南楚王駕崩,李姑娘也不應該是太子妃才對。”

  姬墨可以隱瞞南楚王駕崩的消息,但新王登基不可能不昭告全大陸。所以南楚新王還未登基,一國太子應該還是太子。而南楚太子早在多年前就定下了,正是南楚王的長子,姜元元的兄長。

  “對,你是不是搞錯了什么?”李堇娘呼吸急促,不敢去想那個可怕的可能。

  “誰跟你說,昨夜駕崩的只有陛下一人?”金翅大鵬白了她一眼,又丟出一個重磅消息。

  “昨夜在宮中侍疾的太子殿下,悲傷過度吐血昏闕,經御醫診斷已經油盡燈枯,藥石罔效了。”

  死一般的寂靜籠罩了整個房間。

  萬流云錢伯方等人都難以置信地望著托盤上口吐人言的鳥兒。

  國王駕崩,一國太子也在同一時間病危?

  對南楚而言,這簡直不是天塌下來,而是天塌地陷。

  南楚王的長子的確從小體弱多病,但這樣的事發生在同一天,真的是巧合嗎?

  “你說的……是真的嗎?”

  李堇娘臉白如金紙。

  “你愛信不信,反正我只是個傳話的,”金翅小鳥無所謂地啄著羽毛,它昨晚又不在老國王的床邊,它是飛到國師府吃早點的時候被朱雀一把抓住丟出去的。

  “所以宮里現在如何了?”

  “還能如何?亂成一團唄,”金翅小鳥道,“國師大人做主,讓大殿下在還剩了一口氣的時候收了二殿下作養子,現在二殿下已經被封為太子了。不過……”

  金翅大鵬話鋒一轉。

  “不過宮里現在流言四起,稱大殿下會吐血,是二殿下他下的毒。”

亂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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