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光理理衣衫,原本吊兒郎當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深吸一口氣準備向臺上走去。
“趙大哥……你小心。”
聽到后面傳來杜思齊有氣無力的聲音,他忍不住回頭,看著身后人一群送行壯士的表情,趙光心中無語,“你們這是什么表情,搞得我要去送死似的。”
“送死到不至于,”陳子楚看他一眼,“只要你不要一時腦子發熱和孟施簽了生死狀就行。”
這還是不相信他能贏啊!
趙光深吸一口氣,不服氣道,“我和孟施其實境界差的不多。”
“不多?”許義山皺眉,“孟施是等階四。”
“是等階四沒錯,”趙光瞥了一眼被抬入醫棚的端木寒,“但你們也能看出來這群剛破境的有多不靠譜了吧?”
對上孟施,趙光原本沒什么信心,但嬴抱月和端木寒的上一場卻給他注入了自信。
剛剛破境等階五不久的端木寒在嬴抱月手下連一招都沒走完,由此可見剛剛破境的修行者境界是不穩的。八壹中文網 這原本也是修行界的常識,越是往上走,每一個境界想要坐穩需要花費的時間就越長。
就像等階三,一般破境后要閉關修行三年,才能說真正具備了天階修行者的實力。
等階四等階五雖然不需要那么長的時間,但至少也需要半年到一年的時間。
只不過是修行界前幾年人才不濟,一般修行者也不會去越境挑戰,修行者破境后基本上很少遇上低階的高手,只需要享受吹捧即可,修行者們對于破境才越來越輕率。
“別忘了,孟施和我一個年紀,在南楚的時候還是等階六。”趙光沉聲道。
他破境等階六也有三年了,雖然有沖擊神舞境的機會,但他總想著再修行幾年,等時機穩妥再破境。
他和孟施在南楚的時候差距并不大。
但孟施到達東吳后,先是破境神舞境,又在一個多月后直接沖擊等階四,這么短的時間,趙光就不信孟施能坐穩這么高的境界。
“這話……說的倒是有點道理。”陳子楚遲疑著道。
如果沒有嬴抱月的那一劍,高階修行者的確還在他們心中留有至高無上的權威。
但如今境界的權威,已經在這名少女的劍下被撼動了。
“話雖如此,你和北魏繼子也只是有一戰之力,”李稷看向趙光,“如果真的想贏,你可以放開。”
嬴抱月看見趙光聽見這句話后淺色的瞳孔忽然收緊了。
放開?
這句話什么意思?
“二哥?”趙光看向李稷,吞咽了一口唾沫,“你是說……”
“不管你變成什么樣子,我都會把你帶回來,”李稷凝視著他的眼睛,“但注意適可而止。”
“好,”趙光的眸子好似燃起兩團火焰,“我絕不會給東吳丟臉的!”
他可是東吳的郡王和繼子!
“為國爭光的確重要,”李稷認真道,“但你別暴露太多了。”
趙光重重點頭,“我明白。”
“趙大哥他,是有什么壓箱底的秘技嗎?”
注視著趙光走上石臺,杜思齊小聲問道。
“他倒是沒什么秘技,”李稷淡淡道,“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就看他拼命能不能拼過人家了。”
“拼命?”杜思齊聞言嚇了一跳,“已經到了拼命的時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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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這輪在哪輪拼命?”一直沉默的許義山看他一眼,“要是在這一輪輸了,就止步于此了。”
如果進入明天的十六強姑且不論,在這一輪敗北,不管前幾輪成績有多好都和上位的排名無緣了。
況且孟施是北魏繼子,趙光是東吳繼子,這不光是兩個修行者之間的對戰,而是兩個國家之間的對抗。
“這就是北魏的平民繼子啊,居然對上了東陵郡王。”
“北魏還真的就讓一個平民當繼子,倒想讓看看到底有什么本事……”
“平民平常遇上貴族連腰都抬不起來,這北魏人還真敢對一國郡王動手?”
臺上的民眾們議論紛紛,但就在趙光和孟施在石臺上相對而立之時,臺下霎時變得寂靜無比。
空氣中仿佛都彌漫著火星。
趙光對上對面那個矮小少年仿佛不含有一絲感情的雙眸,忽然打了個寒戰。
就在這時桂樹下的少年們才發現,孟施的腰上掛著兩把劍鞘。
“那個是……”
陳子楚失聲開口,“他不會也要用拔刀術吧?”
之前拓跋尋也是掛著兩把兵器上場,眾人之前還沒當回事,但繼拓跋尋之后,諒誰也無法再輕視帶兩把兵器的修行者。
“應該不是,”嬴抱月輕聲道,“這兩把都是劍。”
拓跋尋當時帶上場的是一把刀一把劍,刀劍拔刀的速度不同,所以才有帶兩把的必要,但懸掛在孟施腰邊的兩件兵刃,單端詳外形能看出來兩把都是劍。
“也許是都藏在劍鞘里,但其實其中一把是刀呢?”陳子楚皺眉道,盯著孟施腰邊另一把纏著布條的長劍,“這什么劍,包的這么嚴實。”
“這是……”李稷握緊了腰邊的巨闕劍,這種用布條纏劍的作法,他有點眼熟。
陳子楚的猜測有些道理,但不知為何嬴抱月有一種感覺,那兩把都是劍。
為什么呢?
她靜靜凝視著孟施腰邊的兩把長劍,其中一把她很熟悉,是孟施在初階大典中使用的劍,也許已經不是當時那把,畢竟那是鐵匠鋪子里常見的鐵劍,幾十銖就能買一把。
另一把她未曾見過,也不知自己有沒有見過,因為這把劍上纏著密密的布條,布條邊緣都有些泛黃,像是多年沒有解開。
那是什么?
氣氛變得焦灼。
面對周圍的人窺探的目光,孟施卻如同一座冰雕,眼中不含一絲感情和動搖。
嬴抱月有些意外于平素溫軟的孟施在對戰場上居然是這般模樣,她身上的氣息相比于初階大典也不知上升了多少,已經讓人有些猜不透。
對戰開始的鐘聲響起了。
但孟施和趙光兩人都沒有動。
孟施的眸光依然如冰一般冰冷,趙光也只是定定盯著他。
“看來我沒有余地隱藏了,”趙光苦笑一聲,下一刻正色起來。
高臺上仿佛起了一陣颶風。
嬴抱月睜大眼睛。
狂風落下,趙光的雙眼,已經變得血紅。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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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