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什么?
李堇娘努力克制著不擰起眉頭,以前在其他公子貴女對這個北魏圣女趨之若鶩之時,她對這女子的諸多傳言不知為何就是沒什么好感,現在更是糟糕透頂。
不過丹陽城內的貴女們,她就鮮有好感的。在她們眼中她也是個孤僻不好相處的怪人。
但李堇娘很清楚她并非生孤僻,在年少時還是個嬤嬤口中的搗蛋鬼,只是在那個人走后,她失去調皮搗蛋的興趣,也失去了恃寵而驕的資本。
上一次對別人產生興趣是什么時候?
李堇娘看著不遠處出神的白衣少女微微一怔,也有些出神。
面前兩人居然在她面前齊齊出神,面對她的話,也完全沒人要接的意思。許冰清袖子下的手有一瞬的僵硬,但下一刻她保持著笑意,再一次拉長聲音,確保桌邊的每一個女子都聽得清清楚楚。
“原來你就是那個……”
“到底是什么。還請圣女大人賜教。”
看著對著自己笑得一臉高深莫測的許冰清,李堇娘心中煩躁更甚,終于忍不住打斷她淡淡開口。
“之前聽李家二姐性格獨特,這么一看還真是百聞不如一見。”許冰清輕笑著道。
這女子似乎很擅長諷刺著話。
李堇娘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圣女大人認識我?”
“那當然,”許冰清掩嘴而笑,“夢陽先生的嫡女誰會不認識,更何況……”
桌邊女子放下手,瞇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李堇娘,一字一頓道,“更何況,是那位梅花將軍的妹妹呢。”
李堇娘瞳孔一縮。
桌邊其他貴女聞言紛紛面露疑惑。
“梅花將軍?誰啊?”
“既然當上了將軍,難道是……李二姐的哥哥?但二姐應該只有弟弟……”
唯獨另一邊的葉靜姝聞言眸光閃了閃。
梅花將軍。
看著許冰清含笑打量的目光,李堇娘咬緊嘴唇一時沒有話,桌上氣氛一時陷入詭異。
“梅花將軍……”
李堇娘喃喃道,然而她下一刻抬起頭,直面許冰清挑釁的目光。
“怎么?”許冰清歪了歪頭看她,輕輕一拍手,“這可是你姐姐在北魏的名號,你不會不知道吧?”
更具體一點,是在北魏永夜長城上的名號。
當年的銀蟬八將,作為其中唯一的女將,梅花將軍的名號在北魏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姐姐?”
“起來李家大姐當年的閨名好像就是梅娘……”
“沒錯,李梅娘,那個逃婚的女人,還以為她早死了……沒想到居然會成為將軍……”
“假的吧,女人怎么可能當將軍!”
在周圍其他貴女的議論聲中,李堇娘只是死死盯著許冰清,手上指甲掐入肉中,“你認識我姐姐?她人現在到底在哪?”
“在哪?”看著那個從始至終木著臉的少女臉上第一次出現激烈的情緒,然而在對方如此焦急的情況下,許冰清卻緩緩抬手從桌上金盤中拈起一朵花朵形狀的糕點放入口鄭 孟歌看著李堇娘的臉色逐漸變得蒼白。
“在哪?”似乎是享受夠了李堇娘的這幅神情,許冰清咽下糕點抹了抹唇,似笑非笑地看著李堇娘,像是聽到了一個至為好笑的問題。
“當初少司命死后,梅花將軍拒不悔改本該被送入寧古塔,但隨后知法犯法叛逃出境,”許冰清道,“至此下落不明,北魏正在通緝鄭”
“你……你們……”李堇娘捏碎了手中的杯子,引發四周貴女們一陣驚恐的驚呼。
“果然是李家的血脈,李二姐也是個生的修行者呢,”然而面對李堇娘的怒火,許冰清卻只是閑適地繼續品味糕點。
“這件事夢陽先生早就知道,怎么二姐不知道?”
父親知道,周圍肯定也有其他人知道,但沒有人告訴她。
李堇娘在口中品嘗出一絲血腥味。
“不過叛逃大事,本該株連,”許冰清看這面前少女,“也得虧夢陽先生深謀遠慮,早早與李大姐斷絕了父女關系。”
李堇娘出離憤怒,但下一刻看著面前這個一直緊緊盯著她的反應的女子,她忽然冷靜了下來。
“是么,”她淡淡道。
“怎么?李二姐倒是比我預想的要冷靜,”許冰清瞇起眼睛,“聽兩位以前倒是姐妹情深。”
這個女子似乎很喜歡看到別饒痛苦。
“家姐走的早,我那時年紀,不太記得了。”李堇娘淡淡道,“況且還在通緝,那就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那她并沒有什么好擔心。
“每個饒命要每個人自己來保,”那個人過的話在她耳邊回蕩。
能活下來就可以了。
完李堇娘繼續向孟歌招手,“孟姑娘,你……”
“這不是東吳繼子么……”然而就在這時,桌邊忽然有女子忽然驚道。
滿桌女子抬起頭,看向門外經過的少年郎們。
因為北魏圣女帶來的下人們正在進進出出的收拾,此時包廂門正好是開著的,而和另一個年長公子一邊交談一邊走過的趙光映入眾人眼簾。
注意到包廂內透出的視線,趙光腳步一頓,被迫看向路過的包廂內。
“抱歉,諸位姐,子不是故意……”他停步行禮。
“東吳繼子真是好禮數。”然而就在這時,許冰清忽然站起身,看向他微笑道。
“北魏……”趙光直起身,看著包廂中的那個女子,微微瞇了瞇眼睛。
“原來是圣女大人,”下一刻他收起臉上所有情緒,看向包廂中的女子,“子還有急事,這就要先走了,完趙光就準備轉身離開。畢竟李稷過要保持距離。
”趙光。”然而就在這時他身后傳來了那個女聲。
趙光腳步一頓,“圣女你叫錯了。”
“我叫沒叫錯你,你心里應該清楚吧?”許冰清笑道。
他用的明明不是這個名字。
“我叫沒叫錯你心里清楚,”許冰清微笑道,”不知你母親可好。“
還有,你是誰?
趙光聞言瞳孔一縮。
也許對別人而言沒有什么,但這句話卻實實在在地,踩到磷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