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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飛蛾

  “孩子”

  嬴抱月愣住,下一刻推了淳于夜一把,“你在想什么呢”

  她倒不是害羞,只是覺得此時說這種事不合適,“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又怎么能生孩子”

  淳于夜一愣,苦笑,“倒也是。”

他們這群人朝不保夕,又怎么會有孩子呢  淳于夜坐回原來的位置,目光有些復雜地望著嬴抱月,“你覺得自己可能會死嗎”

  “不是有很多人都想要我的命嗎”贏抱月白了他一眼,“云中君到底要你綁我來做什么”

  “他對我下了瞳術,希望我把你帶到禪院地下,”淳于夜淡淡道,“禪院的地穴已經有了新的安家之處。”

  “帶我去做什么”贏抱月問,“埋到地底做花肥嗎”

  “我怎么知道”淳于夜笑了,“他給我下的暗示就是把你帶到那個地方。”

  “那你現在擺脫這個暗示了嗎”贏抱月盯著他的碧瞳。

  “只能說暫時吧,”淳于夜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所以你小心一點,也許我馬上就狂性大發了。”

  “是嗎”

  嬴抱月打了個呵欠,只是將手中的劍握緊了一點。

  “你似乎完全不怕我了,”淳于夜往旁邊瞟了一眼,覺得不可思議。

  他有長出這對翅膀前,總覺得贏抱月對他的態度還更謹慎一些。

  “我們好歹也算是知根知底了,”嬴抱月淡淡道,“之前小心對待你,是因為不知道你的底細。”

  當初還是鬼華君的淳于夜身上總是籠罩著一層神秘感,現在這種神秘恐怖之感消散的差不多了。

  淳于夜沉默片刻,總覺得無法反駁。

  “我的父親......你已經知道他是誰了嗎”

  贏抱月點點頭。

  “他是中原人嗎”

  嬴抱月繼續點頭,“你猜到了”

  “總有點蛛絲馬跡,”淳于夜嘆了口氣,“我小的時候,就覺得他不對勁。”

  無論是從生活習慣上,還是從對中原的了解上,還是在提到中原修行者的態度時......有太多的事可以追溯了。

  但是他從未想過,這個人既不像西戎人也不像中原人的人,會是他的親生父親。

  淳于夜將腦袋疲憊地靠在巖壁上,“抱月,能和我說說他的事嗎”

  嬴抱月沉默片刻,望著黑暗中閃爍的劍火,和淳于夜說起了金家的往事。

  良久,洞穴中的話語聲停止。

  “所以,我原本是應該姓金嗎”

  “你想姓什么姓什么,”贏抱月注視著淳于夜的側臉,“你和趙光,都可以自己選擇。”

  淳于夜臉色變了好幾下,“真沒想到我和那個家伙身世那么相似。”

  母親都是西戎公主,父親都是中原人。

  嬴抱月也沒想到。結合這兩人的名字,光和夜,不禁讓人覺得冥冥之中仿佛早有注定。

  “他的父親給他取名為光,可我的父親給我取名為夜,”淳于夜面無表情道,“我們的命運從出生時就注定了。

  嬴抱月看了他一眼,不知該如何安慰。

  雖然趙光的父親對趙光的態度也并不怎么樣,但至少沒有將他當作工具折磨利用。

  可淳于夜不一樣,云中君對他所做的事簡直令人發指。

  不知道是自己親生父親前還好,在得知這個殘酷的真相后,若是普通人估計早就崩潰了。

  “罷了,”淳于夜并沒有感傷多久,他拍了拍自己的臉,恢復了原來的那種冷漠神情。

  “照你所說,我父親的身世也挺慘的,怪不得變成那個鬼樣子。”

  淳于夜淡淡道,“所以他現在到底想干什么和他那位前未婚妻再續前緣”

  嬴抱月莫名有種在和姬清遠討論姬墨時的感覺。

  “我不知道,不過......”

  “不過什么”淳于夜皺眉。

  “他在入魔之前,讓我帶穆容音快走,說已經夠了,”贏抱月回憶起云中君當時的眼神,心中有種異樣之感。

  “夠了”

  淳于夜一怔,“什么夠了”

  “這只是我的猜測,不過......”

  嬴抱月微微垂下視線,“也許他只是想見穆容音一眼。”

  淳于夜愣住,冷若冰霜的臉上出現一絲裂痕。

  “只看一眼”

這么大費周章,居然只是為了見那個女人一面  嬴抱月想起當初在流云樓,她問穆容音在見到金云之后怎么打算,穆容音沉默良久后開口。

  “我只是想見他一眼罷了。”

  穆容音清楚地知道云中君是如何的惡貫滿盈,她知道他們已經無法在一起。

  他們兩人相見,并非是想要再續前緣。

  嬴抱月之前不知道云中君是怎么想的,但是看見云中君的反應后,她隱隱覺得也許這對過去的戀人真的有所謂的默契。

  也許真的只是如穆容音所說。

  他們只是,想見一面。

  原本以為今生再也無法相見的人。

  只是想再看她或他一眼。

  僅此而已。

  “是嗎”

  聽完嬴抱月的話,淳于夜再次沉默了。

  他抬起頭,輕聲開口,“那個人的修行方法有問題,不像是能長命的樣子。”

  嬴抱月愣了愣,“你說云中君”

  “對,”淳于夜目光發空,“他其實不是很有修行的天賦,經脈的容量也有限。但是他之前一直以邪術進行偽裝,還吸取別人的修為,才勉強支撐到現在。”

  “吸取別人的修為”贏抱月皺眉,“用那黑泥嗎”

  “還有別的手段,不過太惡心了,你還是少聽點吧,”淳于夜淡淡道,“無非是那些法子,我知道你能想到。”

  贏抱月點頭,類似這種吸星大法一樣的邪術在哪個修行界都不是什么稀罕事。但天道有常,即便借助外力,也需要本人的天賦足夠承受,否則這種修行方式無異于殺雞取卵竭澤而漁。

  “他的身體不足以承受那么多的修為,雖然他用各種邪術不斷修補,但內里早已千瘡百孔,”淳于夜淡淡道,“不過這些......他自己心里也清楚。”

  “那人早就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了。”

  的確如此。

  對于金云而言,生死早就不重要。

  他能活到現在,恐怕也只是靠復仇的念頭支撐著。

問題是金壇到底要向誰復仇  嬴抱月攥緊手指的劍柄,后背微微發涼。

  “你說有人在操縱他,我倒是沒有見到過類似的人。但是我小的時候,他每隔一段時間,會獨自一人去一個地方。”

  淳于夜瞇起眼睛,陷入回憶。

  “現在想想,他很可能是去見一個特殊的存在。”

  嬴抱月心中一緊,“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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