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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章 入學率(三)

  任老師,這是周三會議的討論內容。”安徽師范學院中文系辦公室主任把一份文件放在中文系老師任玉剛桌面上的時候,任玉剛覺得辦公室主任的目光里面有些說不明白的東西。謝過之后,任玉剛拿起了那張文件。很快,第五行中《婦女解放運動討論學習》幾個字躍入任玉剛眼簾。這下,任玉剛明白了。

  作為人民黨少數幾個高級女性干部的家屬,任玉剛有時候感覺比較麻煩。在中國人的傳統習慣中,任玉剛也是“任老太爺”了。他女兒任啟瑩當下是人民黨安慶市市長,任玉剛一家也從鳳臺縣鄉下遷到了合肥市。任玉剛自己一面讀高中二年級,一面在安徽師范學院教書。理論上任玉剛1915年參加根據地的統一大學考試,只要能考上安徽師范學院,1919年畢業后他就正式成為一名高學歷教育屆工作者。

  即便當下,他教書的錢能夠供養一家的生活。更別說任玉剛的妻子已經在合肥國營糧食公司旗下的連鎖早餐店找到了一份工作,現在每天早上炸油條。任玉剛從不不認為每天回來的時候一身油煙味的妻子有什么丟人的,干活吃飯天經地義。有智吃智,無智吃力。妻子的辛勤勞動也是有點福利的,連鎖早餐店采取分紅制,每天利潤的20作為員工的工資,干一天拿一天錢。同時每天每個員工可以分到10根油條的福利,好歹任家的早飯不用再掏錢。沒有鄉里面繁瑣的人情,沒有天災的威脅。任玉剛對當下的生活非常滿意,自己和妻子的余生就在城市里面通過勞動度過,供未成年的兩個孩子上學,畢業,等他們上班。至于靠女兒的地位獲取更多的利益,任玉剛從沒想過。

  不過任玉剛不這么想,別的人未必不會這么想,更何況支撐任家的是任啟瑩這個女兒。外人看待人家的目光就更顯得不懷好意。又瞅了一眼《婦女解放運動討論學習》這行字,任玉剛知道自己就算是不想發言也是不可能的了。

  秉持著人民黨的傳統,會議上不喊口號,直奔應該如何解決具體問題的方法。討論會第一件事就是要求各個學校動員女生上學。師范學校現在實行的是全免費,國家安排工作的路數。黨委書記徐光才是轉業的政委,一開口就是軍隊里面直爽的方式,“同志們,我覺得大家發動自己的社會關系,直接往咱們師范學校的附屬初中里面弄人。不管是不是心甘情愿的要為教育事業奮斗終生,先把人拉過來把教育崗位撐起來再說。如果這還湊不夠人,我建議從農村把人弄到咱們的附屬小學里面來。”

  軍人的考慮方式的確是直率,安徽師范學院里面有些女老師就是被陳克從安慶搶來的。聽了這話之后,臉上的神色很尷尬。

  “這不等于是拉郎配么?”教導主任遲疑的說道。

  “你這個拉郎配用的好。其實我還有一個想法,咱們教育學院下屬不少工廠,印刷廠,玻璃廠什么的挺多。直接在農村找那種親戚少,孩子多的家庭,把他們給直接遷到城市里面來。爹媽想混口飯吃,怎么都能給他們安排。這些孩子不就歸咱們了。”

  “許書記,你到底是怎么看教育工作的?”數學系教師柳玉禾被人民黨從安慶搶來。雖然她不會直接抱怨當年人民黨的粗暴方式,但是聽徐光才的建議,她還是沒忍住,開口問道。

  徐光才嚴肅的答道:“大家都是文化人,覺得教書育人是件很高尚的事情。我也這么覺得。但是,在新制度下的教育行業不是私塾。而是整個國家體系中間的一環,還是非常重要的一環。是工業社會中的一個重要行業。既然我們需要老師,就得千方百計的往這里弄人。工業社會是一個什么樣的社會,這個社會節奏非常快,規模空前的大,政府徹底管理到每一個角落。有些同志在合肥市區已經待了五六年,少了也待了兩三年。我當兵的時候多次經過合肥,那時候合肥市區才多少人?五萬人了不起了。而且這五萬人里面,大多數都是居民,還有來這里打個零工,討口飯吃。現在光咱們安徽師范學院連老師帶學生,加上附屬中學,附屬小學,一共有都少人?五千人。這五千人全部在政府里面造冊。有名有姓,包括未來他們干什么工作,幾乎也都給安排好了。合肥駐扎了一個師,兩萬人,這兩萬人更是黨讓他們干什么他們立刻就干什么。光這就兩萬五千人,而且完全在政府的控制之下。咱們不用往太久說,六年前我們攻克合肥的時候,那時候合肥的五萬人,能有多少人在政府如此強有力的控制之下?能有三千人就了不起了吧。”

  數字和現實面前,任何想象都會被輕易極快。聽著徐光才的話,安徽師范的老師們一個個不吭聲了。

“現在合肥市區人口將近十五萬,而且都在政府的管理之下。原本的五萬人被吸納進社會管理體系里面,多出來的十萬人完全都是被政府安排進來的。他們在干什么?都在工廠,鐵路,港口,各種科研單位與社會服務單位工作。同志們是工業體系下的教師,你們也是整個大工業體系下的一部分。這么十五萬人,我們的目標說起來很簡單,讓他們擁有初中文化水平。原本一個私塾,就教育那十個八個人。安徽全省才幾個私塾?往頂天了講,一萬個!滿打滿算能教育十萬人。按照那方法,整個安徽的私塾連合肥市的這些人口都教育不過來。陳主席當年從安慶請了幾百女學生回來,有人說陳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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