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昂十分僵硬地扯著笑把人送走之后,門一關,倏地就炸毛了起來。
“你瘋了?!十萬塊獎學金?誰家獎學金設得那么高!而且還提前預支?你知道我那張卡里有多少錢嘛你就這么送出去?那里面可不止十萬啊!”
秦匪懶散的重新坐在了沙發上,拖著音調,“這么好的苗子,不虧的。”
沈昂氣得想打人,“合著不是你付錢!”
說是土匪,真是一點沒辱沒了這兩個字。
行事作風真和土匪沒兩樣。
連妞兒都是搶別人的錢來泡。
看沈昂那副氣炸的樣子,秦匪笑得極為欠揍,“你不是說讓我幫忙勸勸么?”
“我是讓你勸,沒讓你燒錢!”
十萬塊啊!
白花花的銀子就這么沒了!
好肉疼!
“就這點錢,對你沈公子來說不是事,這所學校每年光為你賺得都不止十萬。”
秦匪不走心的安慰讓沈昂到癱倒在沙發上,如同一條廢咸魚似的吶吶道:“我總覺得把你送到這里,是給我自己挖坑。”
秦匪笑了,“挖坑算不上,最多替你散財。”
“……那我可真得謝謝你啊。”沈昂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不客氣。”
“……”沈昂懶得繼續和他說下去,他怕再說可能會直接氣死在這里,索性發揮商人本色,說道:“行吧,這十萬我也不是不能掏,但前提你得給我當老師,砸了十萬塊下去,我怎么著也要弄出個全國冠軍才行啊!否則我不是虧大發了!”
秦匪撐著腦袋,漫不經心地道:“那記得給我工資。”
沈昂直接被他的厚顏無恥給震住了,“我都包你吃住,給你一個避難所了,你還好意思問我要工資?”
“好意思。”
“……”
沈昂覺得一口氣沒提上來,差點窒息死了。
有了錢的周喬第一時間取出了兩千塊還給了顧欣嵐,又拿了一千塊出來買了幾件換季的衣服和日用品。
并且還把工作給辭了。
既然決定要參加競賽,那高中數學這一塊她必須得完全掌握才行,這得花時間。
同時她還特別有禮貌的在校門口等了下一中的高亞民,告訴他自己已經答應參加競賽了,讓他不要再浪費時間來回折騰了。
高亞民神情頓時變得嚴峻了起來,“名海高中的老師能力根本無法把你培養出來的,那是在浪費時間。”
“沒關系,我也沒想拿冠軍。”周喬非常實誠地回答。
高亞民有些不太懂,“那你為什么會答應參加?”
“他們說給我獎學金,十萬。”
“……”
被金錢給打敗的高亞民就此自閉,再也沒有在名海高中門口出現過。
解決完了這位老師的周喬開始徹底完整的學習高中數學。
于是,七班的學生就會發現周喬放學后不再馬上離開了,反而留在教室里乖乖復習了。
甚至就連吃飯時間她都用來看數學書。
那認真勁兒又恢復到之前剛來班級時候的樣子。
這樣的反常讓班級里的人有些覺得奇怪。
他們忍不住地趁著午休時間,像小雞仔找媽媽似的湊到她身邊,問:“喬姐,你不打工去嗎?”
“是不是又被辭了?”
那些人后來還想給周喬捧場的時候發現她早就從那家店里辭職了,轉而去發傳單了。
他們本來也想去捧場,反正七班的人最拿手的就是花錢。
花錢已經成為了一種本能。
但周喬卻說她是臨時工,哪兒需要她,她就去哪兒,發完就結算工資。
這下他們沒辦法捧場了。
“喬姐,不是我說,你就來我家的公司做個助理唄,再不行給我當私人助理,在學校給我打打飯,跑跑腿,我也給你工資。”其中有一個人就這么說了一句。
然后話音剛落,就被周圍的一群給揍了,“你找揍呢吧,敢讓喬姐給你打飯跑腿,是不是想死,是不是想死!”
“喬姐是要為咱們班爭光的!是有功之臣!你敢讓有功之臣給你個小辣雞跑腿,你怕不是想折壽?”
“使喚七班之光,老范你說吧,想怎么個死法。”
被稱做老范的男生叫范禹,被圍毆得不行,吱哇亂叫地求饒,“啊啊啊……我錯了,我錯了,我這不就是意思意思嘛,我還能真讓喬姐打飯跑腿啊。”
“意思都不行。”
“就是。”
“行行行,哥兒幾個,小弟我錯了,求大哥們高抬貴手。”
那群人嬉鬧了一番后,也就忘了一開始要問周喬是不是被辭職這件事。
直到過了幾天后,不知道是誰流傳出了一個消息,說周喬要去一中讀書了。
“聽說了嗎?七班那個好像答應一中那邊,打算去一中讀書了。”
“真的假的?”
“有什么真的假的,人家有這個能力,難道一直七班那個垃圾堆里耗著啊。”
“你說的倒也是,畢竟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很快七班的人也聽到了這個流言,他們立刻去找周喬求證。
對此周喬自然是否認了這一說法。
那群人這才放下心來。
只是他們放心了,聽到這些流言的校長卻不放心了。
好不容易那學生被沈家那位大少爺給搞定了,可不能到時候被流言蜚語給搞砸了,他馬上就迫不及待的讓人公布了這次數學競賽的學生名單,以正視聽。
其實這也沒什么。
周喬本來就答應參加競賽,而整個名海高中也都知道周喬在交流賽上的表現。
但不知道為什么,這個名單才公布了一個上午,中午午休結束周喬再回來的時候,班級里的氣氛就有些不太對了。
她剛坐下,身后的范禹有人冷哼地喊了一句,“叛徒!”
另外一個男生冷靜地說道:“老范,不要亂說話,那可能只是個謠傳。”
范禹立刻懟了回去,“什么謠傳,人家一班的人都已經知道了!她就是個叛徒!”
“范禹,你夠了啊!”顧欣嵐站了起來,暴脾氣地呵了句。
“我說錯了什么!人家現在要飛高枝了,看不上咱們這小破七班,打算進一班了!”
他指著周喬剛說完,七班的門就被人猛拍了兩下。
眾人往外一看。
是一班的那個陳浩磊。
他指著周喬,語氣不善,“喂!你被調去一班了,趕緊過去。”
隨后二話不說就走了。
范禹冷冷一笑,“謠傳?哼!人一班的都來下達命令了,趕緊走吧,咱們的廟小,供不起你這尊大佛。”
一旁的顧欣嵐立刻瞪了那人一眼,隨后重新坐了下來,勉強一笑地勸道:“周喬,你別搭理他們,你該去還是要去,一班雖然那群人不怎么樣,但是學習肯定比咱們這兒強,你去那兒了好好學習,為咱們學校爭光。”
從頭沉默到尾的周喬這時候終于抬頭,“所以,到底怎么回事?”
顧欣嵐皺眉,“你不知道嗎?學校說把所有的競賽生全部都放在一班,你是唯一一個在其他班級的競賽生,所以以后你得去一班了。”
這下周喬明白了。
怪不得范禹說自己是叛徒呢。
以一班和七班那水火不容的地步,她進一班,的確在某種意義上來說算是“叛徒”了。
“哦。”
哦是什么意思?
顧欣嵐有些不太明白。
周喬看她一直盯著自己,才語氣淡淡地說了一句,“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