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喬打算去趟洗手間后,趁著沒人就提前離場了。
反正戲都演完了,不會再有人把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身上。
然而,當她剛進洗手間的時候,就聽到里面傳來細微的聲響。
周喬腳下一頓。
還以為自己來的不是時候。
正準備悄悄退出去的時候,又是一聲響動。
“嘔——”
這回她聽得格外清楚。
是嘔吐的聲音。
接著就是一陣嘩啦啦地抽水聲。
估計有人喝醉了。
周喬這才重新走了進去,找了個隔間。
只是在關上門的剎那,她一個抬頭,就看到一個人影從隙縫間掠過。
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林美晴!
雖只是一閃而過,可那臉色真是難看的連化妝品都無法遮掩住。
她剛才不是還沒事嗎?
怎么才這么會就突然吐成這樣了?
周喬也沒多想,只覺得林美晴的酒量可真夠淺的,然后就關上了隔間的門。
等她再次從洗手間出來,就打算從洗手間旁的安全通道提前離場。
在路過之際,她眼角的余光又再一次看到林美晴這會兒正站在那個小角落里,一旁的侍從恭敬的遞了一杯水給她。
看來是真的酒量很差。
周喬推開安全通道的門,最后又看了一眼角落里的林美晴,然后就此離開了宴會場。
宴會并沒有她的離去而又任何的變化。
唯一的變化就是第二天一早,楚家二小姐這件事徹底在上流社會的圈子里傳開了。
很多人都說周喬以后有了楚家的倚仗,只怕是要麻雀變鳳凰了。
但也有不少人,特別是女人們覺得,周喬看上去唯唯諾諾的,實際上小白蓮一朵,只會用裝柔弱、扮無辜,這種上不了臺面的手法獲取上位的資格。
不過他們也都明白,老爺子的喜愛或許是這只麻雀飛上枝頭的一種方式,但同時這份喜歡也有可能會讓她成為眾矢之的。
因為在這個圈子里,沒有資本,沒有血緣,遲早會成為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所以,那些人正等著看周喬被踢出局的好戲。
就連楚齊忠自己也等著看這一出好戲。
因此,隔天收到消息后,楚家老宅里正在吃早餐的楚齊忠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問身旁的楚老夫人,“你覺得這個女孩子怎么樣。”
楚老夫人自己本身也是從大戶人家出身,有著十分講究的餐桌禮儀,她當下放下餐具,動作優雅地擦拭了下唇角,才道:“小門小戶的手段,見不了光。”
楚老爺子像是贊同一般地點了點頭,“手段是小氣了,不過挺會見好就收。”
昨晚上一句楚西霖會更加名正言順的照顧,她就馬上改變了態度,斷了自己的后路。
挺聰明的。
“那也是小門小戶的小家子氣罷了。”楚老夫人作為大宅子里的千金小姐,又是家族里的嫡長女,做派非比尋常人家,自然看不上周喬那唯唯諾諾的樣子。
“也是。”楚老爺子說完之后眼前一閃而過的黑,手上的動作也一頓。
坐在對面的楚老夫人見了,略有些擔心,“我看你臉色在壽宴結束后就不太好,昨晚上似乎也沒有睡好,等會兒上樓再休息下吧。”
楚老爺子緩過那一陣后,點頭,“嗯,昨晚是有些累。”
隨后餐桌上再無聲響。
只是他們這些主角能把這些走過場的戲拋之腦后,但圈子里的人卻不能。
名海高中更是一個小型的圈子。
都說大人的世界影響著孩子的社交。
豪門之間的利益鏈也讓這些他們自然而然的選擇合適的人抱團在一起。
周喬早上從宿舍走到教室的這一路上被很多人打了招呼。
更有的女孩子直接跑過來邀請她喝下午茶。
那突如其來的熱情讓她心底很是煩躁。
可臉上卻不能表現出來,只能強忍著一路。
好不容易進了教室,結果就被班級里的一群人給圍堵了。
“喬姐你不夠意思啊,那天居然就這么跑了!”
“喬姐你知不知道圈內關于你的話題都炸了?”
“是啊是啊,就連你的身份資料也全部都被挖出來了呢!”
最后這一句讓周喬頓時抬頭看了過去。
坐在旁邊的顧欣嵐看到她的反應,趕緊一腳踹了過去,“去去去,一大早上的就吵得我頭疼。”
那人撓了撓頭,就準備離開。
但卻突然聽到周喬一句,“什么資料?”
“啊?”那人一愣,隨后才吶吶道:“就是你以前你住哪兒,學校是哪兒的,家里人員情況唄……”
周喬一聽,這才神色平靜地嗯了一聲。
恰巧這時候上課鈴也響了起來。
那人也不太懂她這是什么意思,也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只是這一上午周喬實在過得不太平靜。
等到了午休的時候,她果斷躲去了秦匪那里做題。
這段時間她已經被取消了午休回宿舍睡覺的時間,據說年底區里要有一個小小的選拔賽。
一班的人別說午休時間了,連雙休日都被取消了,天天在訓練。
其實秦匪本來是不想弄這些的,但是架不住校長對這位種子選手的關注,沒辦法,他只能意思意思取消了周喬的午休,讓她去到會議室內做個一個小時的題。
說是讓她去做題,但一共就三四道題,以周喬的能力也就半個小時就搞定了。
剩下來的時間基本上都讓她自己在會議室里自由發揮,她多半都等秦匪離開后,就拿來瞇一覺養養精神。
她不急不緩地走到會議室門口,一推門,發現今天那位沈老師也在辦公室里。
他沖著周喬揮了揮手,帶著一如既往的作死調侃,“楚二小姐好呀。”
然后就一個黑影飛了過去。
“哎喲!”
沈昂吃疼地捂著腦袋低頭一看,居然是本數學辭海給砸中了腦袋。
“太閑了就去把這些送到我宿舍里去了。”秦匪這時候懶洋洋地出聲道。
沈昂瞪大了眼睛,“我去!你居然拿這個砸我?你怎么不打算砸死我呢?”
“你想的話我也可以成全你。”
秦匪眉梢輕挑,隨手從茶幾上又拿了一本厚厚的辭海。
沈昂眼皮一跳,直接從沙發上彈了起來,馬上道:“大哥,我錯了,我馬上走。”
說完就跑。
就像是身后有狗追似的。
周喬對于他們之間的吵鬧已經習以為常,自顧自地找了個位置坐下來,就開始做起了題。
會議室內重歸安靜。
兩個人一個坐在沙發上看書,一個做題,各自互不打擾,除了偶爾有紙張翻動的聲音,和筆尖劃過紙張的聲響。
似乎對于那天晚宴上的早已忘記。
半個小時后,題目做完,周喬把答案全部對完,就全部結束了。
她的筆剛一落下,秦匪就合上了書。
他起身隨意地拎著起了自己外套,然后問:“月底集訓,沒問題吧?”
“集訓?”
“是啊,跟一班一起的集訓,校長說的,應該是想看看你和他們之間的差距,所以就想找個小長假給你們弄個封閉式訓練。”
“好,我知道了。”
反正她又不回楚家,根本無所謂任何封閉式訓練。
然而此時此刻的她根本不知道,這次的封閉式訓練壓根來不及參加,麻煩就已經找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