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喬就此離開了醫院。
她覺得以楚老爺子這種處境,就算她不索要,遲早楚西霖也得乖乖雙手奉上。
所以,她也懶得在搭理楚家那些事,直接就回了學校,打算好好休息上幾天。
只是才休息了兩天,她就在宿舍樓底下被秦匪抓去補課了。
原本周喬只是打算下樓吃午飯的,誰料秦匪就在樓下候著。
有那么一瞬間,她真的挺懷疑秦匪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不然怎么每次都蹲在大門口?
不是學校大門口,就是宿舍大門口。
“你可以給我一個課程表,不需要這樣……等我。”周喬想了下措辭,對他說道。
秦匪瞥了她一眼,“我倒是想給啊,問題是也要找得到人啊。”
周喬嗯了一聲,“你可以現在就給我課程表。”
嘖,小姑娘防備心真重啊。
行吧,沒電話號就沒電話號吧,反正人在這里就成。
于是他就帶著這樣的想法把人抓回去補課去了。
這段時間他一直都陪著小姑娘去楚氏,習慣了一個工作,一個坐在那里曬太陽休息。
那種感覺比起他一個人在房間里的感覺好太多了。
所以,還得讓她坐在自己身邊做題才成。
可憐的周喬就被鎮壓在那里做了一套又一套的卷子。
坐了一下午,她看著雪花片兒似的卷子,以及生生寫沒了墨的筆,終于忍不住問:“你到底還有多少卷子?”
秦匪涼涼地一句,“你欠了兩個月的補習。”
周喬覺得自己還是閉嘴比較好。
她略有些煩躁的打算從書包里再掏出一支筆,卻不想在包里掏了半天,最后摸到了一個硬邦邦的塑料盒。
她很是奇怪地拿出來一看。
是個藥瓶。
她頓時想起來,是那天老爺子拿來砸她的那個。
只不過被她接住了,又和老夫人說了一通,就直接把這個藥瓶子給帶了出來。
“這是什么?”坐在旁邊的秦匪一眼看到那個瓶子。
周喬很隨意地擺放在一邊,說了句,“藥瓶而已。”
就繼續去找筆去了。
反倒是秦匪在看到那個藥瓶的時候,黑眸微微半瞇了起來,“你怎么有這個藥?”
周喬不在意地回了句,“是老爺子的藥不小心落在我這里了。”
“楚老爺子吃這個藥啊。”秦匪挑眉,嘴角的笑多了幾分深意。
周喬聽了,不由得抬頭,“怎么,有什么問題嗎?”
秦匪微微一笑,正要說你猜,結果門口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兩個人齊齊往門外一看。
又是兩個穿制服的人。
這讓他們兩人有些意外。
現在是寒假,穿制服的怎么會來學校里?
正奇怪呢,就聽到那兩個人道:“請問,是周喬小姐嗎?”
周喬一聽,是來找自己的,不由得皺眉,“我是。”
那兩個人亮出了自己的證件,說:“周小姐,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周喬立刻心生警惕,“為什么?”
“有人報警,說你謀害楚家老爺子。”那名警察也沒有遮掩,直接道:“前天你和楚老爺子單獨見過面,結果楚老爺子到現在人事不省,所以我們有理由懷疑你是不是對老爺子做了什么。”
這一番話下來,周喬基本上已經知道楚家要干什么了。
想必是老夫人對于自己心生不滿,所以借故要給自己找麻煩了。
周喬想了想,起身道:“那就走吧。”
她倒是痛快地應了下來,正要往外走,可惜身后的秦匪卻突然伸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然后對門口的那兩個人道:“不知道你們的‘有理由懷疑’是什么理由?老爺子不省人事的原因,是被她下毒了還是動手了?”
那兩個人只是公事公辦,就只是簡單一句,“當時只有她在場,所以我們需要請她去做了個筆錄。”
但秦匪哪里那么容易放過他們,他懶散地靠在椅背上,“老爺子本來就病重,就因為她在場所以就要被抓?那老爺子之前搶救的時候還只有醫生在場呢,不知道那些醫生有沒有做筆錄?”
門口的兩個人對此只拿出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道:“我們也是按流程辦事。”
“按什么流程?沒證據的流程?隨意抓人的流程?還是受了指使的流程?”
秦匪這一番話讓門口的那兩個人頓時臉色沉了下來。
站在那里的周喬看到他們的臉色,怕那群人以妨礙公事為由把人給一并牽連了,所以腳下微移,擋在了秦匪的面前,對他們說道:“既然你們懷疑,那我就跟你們走一趟好了。”
說著就要甩開秦匪的手,往外就要走。
可誰知,被秦匪緊握了幾分,他依舊帶著散漫地笑,可語氣里卻帶著幾分力度,“不許胡鬧。”
周喬知道他是在提醒自己,不過卻微掙開他的手,說:“沒事,沒證據,他們拿我沒辦法。”
秦匪靠在那里,懶洋洋地睨看了她一眼,“你什么時候這么天真了?”
認識了那么久,他可不認為周喬真的那么單純,會認為能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從那個地方平安走出來。
但周喬只說:“不去更讓他們坐實了罪名。”
這話倒是讓秦匪沒能反駁。
的確,人家都已經找上門來了。
她要是拒不肯去,反而落人口舌。
見秦匪不說話,周喬徹底掙開了他的手,跟著那兩個人走了。
好在這會兒是寒假,又臨近過年,學校內外都沒什么人,冷清地很。
以至于她跟著兩個穿制服的人從學校走出來并沒有得到任何人的注意和圍觀。
這一路,車內的氣氛極為安靜。
周喬坐在后面,看上去完全沒有任何的擔心。
事實上,她的確也沒有擔心的必要。
老爺子又沒死,老夫人能整什么幺蛾子?
無非就是把她困在警局里困個幾天。
對她來說,這都無所謂。
甚至還還有點小期盼。
因為這樣一來,她就不用再做試卷了。
這一天做下來頭昏腦漲的很。
她就帶著這樣的小心思被那兩個人送進了進去。
他們也沒審,就把人請進去,倒了一杯熱茶,門一關了事。
擺明了就是故意折騰她。
早就心里有準備的周喬也沒半點恐慌,坐在那里,手里捧著熱茶暖身,靠在椅背上就開始假寐了起來。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
屋內沒有暖氣,冷得如冰窖。
手里的熱水也慢慢冷卻了下來。
不過周喬卻沒有再讓人續杯。
她也知道,沒人會理睬她。
這是老夫人給她的下馬威,誰敢來搭理。
索性她拉了拉衣領,調整了個位置重新休息了起來。
屋內的光線就此漸漸暗了下來。
直到最后一縷光徹底湮滅。
室內徹底陷入一片漆黑中去。
大概又過了三四個小時,審訊的大門突然被推開了。
走廊的燈光就此照了進來。
還沒等周喬睜眼,就聽到一男人的訓斥聲響起,“你們怎么回事!不過是做個筆錄而已,居然連燈不開?怎么,你們想干什么?”
隨即屋內的燈被“啪嗒”一聲打開了。
刺眼的白光照得周喬不由得瞇了瞇,再睜眼,就看見一個穿著西裝,打著領帶的中年男子站在門口,笑著道:“周小姐嗎?你好,我是你的律師,等會兒問話的時候你如果不想回答可以沉默,由我來代替你。”
周喬眉目里透著奇怪,律師?
她沒叫律師啊。
而且海城又有哪個律師敢找死替她保釋。
她有些警惕地看著眼前的人,“誰叫你來的?”
那律師笑呵呵地解釋:“周小姐別緊張,我就是法律援助而已,走一走流程。”
法律援助?
大晚上的,都快十一點了,法律援助還主動上門?
她怎么那么不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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