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西霖微怔,“那在哪里?”
那主管搖了搖頭,“這我不清楚。我才剛上任沒幾天。”
坐在那里一直沒說過的話周喬卻在這個時候放下了手里的杯子,“原來的人呢?”
那主管如實回答道:“哦,辭職了,就前幾天的事兒。”
周喬神色冷然,“為什么原因?”
“年紀大了,就退下來了。”
這下,周喬不說話了。
楚西霖見了,也很知趣的讓那主管出去。
門一關,周喬就果斷道:“人得馬上找到。”
楚西霖點頭,“我會派人去查的。”
“要快!”
“為什么?”楚西霖本來想著這事兒也沒那么急,不過就是退個休而已,但一觸及到周喬的那冰冷的目光,馬上改口:“我現在就去。你放心,楚家想要在海城找個人還是很容易的。”
周喬眉眼帶著寒意,語氣發沉,“就怕人已經被送出去了。”
楚西霖神色一愣。
隨后就明白過來了。
老主管在這么微妙的時間點離開,很明顯里面是藏著貓膩的。
當下他也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開始調查了起來。
不過好在楚家在海城這么多年,的確不是來虛的。
才過了幾天時間,人就被查到了。
還真被周喬說中了,人被送出去了。
不過那位老主管留了一手,把自己的人放在海城候著,一聽到楚家子孫找他,他立刻同意通電話。
原來這位曾和老爺子一起打拼過,忠心的很。
楚西霖在得知后很是感謝。
隨后就進入了主題。
老主管也沒多廢話,在聽到楚西霖詢問股權問題后,他就立刻條理清晰的匯報了一遍。
周喬也同樣在旁邊聽著。
在說到林美晴的時候,他表示:“大夫人的股份,還有您父親名下的一部分早在您父親去世的時候就讓自己的私人律師來接管了。”
這讓楚西霖大驚,“好端端的為什么要找私人律師?”
“當初您父親一去世,公司上下震動,很多都出現跳槽和動蕩,你母親以此為由,就交給了私人律師。”
“律師是誰?”
主管如實道:“好像是交給那個很有名的唐律,但到底是不是我不清楚。”
周喬喝水的動作頓了頓。
很有名的唐律?
怎么感覺有點熟。
好像誰也這么說過。
周喬很快就想起了那個熟悉的名字。
她當初不就拿了一個叫唐律的名片嗎?
名片還在她包里,她連忙翻了一下。
楚西霖看了一眼,然后問:“是叫唐松嗎?”
那位主管點了點頭,“對,是他。”
周喬還真沒想到會這么巧。
她不過就是瞎貓碰死耗子而已,結果還真讓她碰到了。
電話打完了,辦公室里陷入了無聲的安靜之中。
只因為林美晴用私人律師這件事實在讓人覺得透著古怪。
就算當初有問題,不得不轉移,可這事兒都多少年過去了,為什么還不把股份轉回來呢?
楚西霖隱隱發覺,自己的母親似乎完全不是自己所認識的那個人。
之前對他那噓寒問暖的形象已經一點點從他原本的記憶里剝離開來。
懷著別人的孩子,給爺爺下藥,楚氏的股份被轉移到私人律師手里……
感覺冥冥之中像是一個巨大的陰謀在撲面而來。
而周喬無意的闖入,正在將這個陰謀一點點的替他撕開。
說實話,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其實完全是周喬在推導,他只是在被迫的接受。
他不想面對,但卻又清楚自己的責任。
他不想對不起爺爺。
也不想對不起楚家。
就在這個時候,周喬起身往門外走去。
楚西霖立刻回神,“你去哪兒?”
“去見見這位律師。”
“我和你一起去。”
楚西霖當下就起身,拿著自己的外套一同和她坐電梯離開了公司。
在此期間周喬打了個電話給唐律,想約他見一面。
唐松一聽到是她,立刻表示自己有時間,并且地點由她來定。
周喬對于海城也不熟悉,就讓楚西霖定一個環境安靜、保密性強的地方。
楚西霖報了個地方,然后就開車一路行駛而去。
他們到的時候,唐松已經坐在包廂里候著了。
一看到周喬他正笑呵呵的想要起身,結果卻在看到她跟進來的那個人時神情立刻警惕了起來。
“楚總?”
楚西霖點頭示意了一下,“唐律師,你好。”
“你好。”唐松輕點了下頭,然后就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周喬的身上,“周小姐特意打電話給我,是有什么事來找我幫忙嗎?”
周喬沒來得及開口,楚西霖已經率先開了口,“不是她要幫忙,是我想要問一下,我母親名下的股權是不是你在打理保存。”
唐松看了一眼周喬,然后才神色疏離地回答:“這個我無可奉告。”
楚西霖微怔,“為什么?”
唐松態度客氣,“客戶信息不能隨便泄露。”
楚西霖有些著急了,“可她是我母親。”
唐松不松口,搖頭道:“那也不可以,我有我最基本的職業道德。”
坐在旁邊一直沒開口的周喬這時開口問了句,“他母親已經失蹤了,需要處理遺產,這樣也不行嗎?”
唐松看他們兩個人并排坐在一起,一改之前在審訊室里的針分相對,他不得不謹慎地問了句,“多嘴問一句,周小姐為什么要幫楚總呢?”
周喬很坦白,“因為他母親名下的部分股份要劃分到我名下。”
不想唐松卻神色微變,“把股份轉移給你?”
周喬點了點頭。
唐松看向了楚西霖,目光是一種極具穿透力的打量。“為什么?”
股份一類東西涉及到金錢,非常敏感。
鑒于楚家之前對周喬所做的,他不得不多想一些。
楚西霖解釋道:“這是補償。”
也是代價。
這一句他并沒有說出口,只是轉而問了句,“如果拿出失蹤死亡證明,是不是可以……”
唐松搖頭,知道對方是打算補償周喬,這才松了口,“但是就算你拿出死亡證明,你也沒辦法轉移你母親名下的財產。”
楚西霖不解:“為什么?”
唐松直接道:“因為她名下所有東西早就已經在三個月前全部轉移了,而且第一受益人也不是你。”
楚西霖臉色變了,手都不自覺握緊了起來,“她的第一受益人不是我?”
作為林美晴的親生兒子,卻不是林美晴死后的第一受益人。
這其中一些東西已經不言而喻了。
“那是誰?”楚西霖的沉冷的語氣下帶著壓抑和克制。
唐松搖了搖頭,“抱歉,我不能再泄露客戶隱私了。”
楚西霖覺得既然都泄露了,那泄露一點和泄露所有又有什么差別,當下就還想再開口。
可惜,被周喬即使制止住了。
她只問了句,“這人是男的還是女的?”
這個問題問得極為巧妙。
沒問是誰,沒問那人是干什么的,只問一句男女。
這范圍大得根本不涉及到任何的隱私和職業道德問題。
“男的。”唐松回答。
窗外是午后的陽光,將她的影子深深淺淺地投射在了地磚上,連帶著她眼底的目光都變得幽深了起來。
片刻后,她才回了句:“謝謝。”
又簡單得說了兩句后,周喬就帶著楚西霖離開了。
原本楚西霖還不愿意走,但是被周喬強行拖了出去,塞進了車里。
在車里楚西霖坐在那里,臉色繃得很緊,聲音沉而壓抑,“你是不是已經知道是誰了?”
“嗯。”
一連串的線索已經有些串聯了起來。
“是……誰……?”他的聲音有些微微發顫。
周喬側頭瞥了他一眼,“你真想知道?”
楚西霖深吸了口氣,揉了一把臉,咬了咬牙,擠出了一個字:“想。”
“那就等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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