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是下午五點多,學校早就已經下課了,高一的學生已經全都放學了,高二和高三的學生還在里面繼續晚自習上課。
周喬下了車就直接回了自己的宿舍。
一個星期沒回來,房間還是保持著原來的樣子。
只是天氣漸暖,長時間不開窗,屋子里有股味道。
她開了窗,又簡單的整理了下,喝了點水緩了一會兒后,就去食堂隨便吃了點,回去休息了。
等到了第二天一大早上,她先去了俞商那邊銷假。
因為她越級直接去校長那里請假,俞商看到她后,臉色多少有些不太好看。
但又想到她又是為了自己父親的事情,也就不太好多說什么,只能委婉地道:“周喬啊,下次有什么事還是和老師商量就好,不用一直驚動校長,其實校長也挺忙的。”
“嗯,我知道。”周喬將手里的銷假單遞了過去。
俞商看了一下,接著才問道:“你父親現在身體如何?”
周喬沒什么情緒回答道:“還好,沒什么大問題。”
但事實上自從那天嚇唬完之后,這人就不知道他人跑哪兒去了。
反正只要人活著就行。
至于去哪兒,不重要。
坐在辦公桌前的俞商點了點頭,將銷假單批復完后,才抬頭,一臉語重心長地道:“沒問題就好,沒問題你就要好好沉下心來學習了,再過段時間就要期中考試了,高二之后所有的成績那都是非常重要的。”
“我知道。”
“那你……”俞商看她這么一副不咸不淡的樣子,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問,要是問地話會不會顯得太著急了,畢竟請假之前這個問題剛問過。
正猶豫呢,不想周喬卻在這個時候道:“我考慮了下,競賽會繼續參加。”
俞商還陷在自己的思緒里,愁著怎么說服她,聽到這話,也只是無意識地跟著她的話說道:“行吧,那你就繼續參加,其實競賽對你來說真的挺不錯的,你在方面天賦好,而且還有第一名的名次,你……”
在碎碎念了一大堆后,他才反應過來周喬說了什么。
他猛地停了下來。
愣了整整三秒之后,才不敢相信地問道:“你說什么玩意兒?”
周喬再次重復了一遍,“我說,我繼續參加。”
昨天晚上她考慮了很久。
如果這筆支出最后落在她的頭上,二十萬是遠遠不夠的。
小可憐不知道什么時候會醒,股份就算拿也要到年底,她母親現在身體每況愈下,要是得用錢來吊著命。
要是錢不跟上,藥不到位,只怕小可憐醒了,她母親卻熬不住了。
為此,她想了想,還是決定繼續參加下去。
這也是她唯一能以學生這個身份最快能獲得大筆金錢的渠道。
“真的?”俞商顯然還沉浸在那份措手不及地驚喜之中,還沒緩過神來。
“真的。”
一聽到周喬如此肯定的答復,俞商激動得恨不能整個人都跳起來,“這就對了,這就對了!你能想通實在是太好了!來來來,趕緊和老師說說,你是怎么想通的?”
周喬臉不紅心不跳的隨口胡扯了一句,“就是覺得不能辜負了老師的期望。”
俞商聽完,鼻子一酸,老淚縱橫,之前那些什么越級請假之類的不高興全都煙消云散,“好孩子,真是好孩子!但是這不是辜負我們,是辜負你自己,你有這個能力,你就應該好好利用,好好的去鉆研,將這個能力發揚光大!明白嗎?”
周喬看他那個樣子也是倍感意外。
不就是參加個競賽嗎?
怎么情緒激動成這個樣子。
“我現在就去和校長說,他要是知道這個消息,一定會非常的高興的!”
俞商整個人興奮得不行,坐都坐不住,就往辦公室外跑去。
反倒把周喬給丟在了辦公室里。
好在這時候上課鈴響起,她索性就先回了教室里上課。
當天下午放學之后,俞商就迫不及待的來告訴她,暫時先和一班的那個學生一起學。
周喬對于和誰學,和誰教并不在意。
反正以她現在的能力,其實學不學都無所謂。
唯一不太方便的就是,時間不能自己隨意調節,必須得每天按時按點的放學后多留一個小時聽課。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那家伙一樣愿意讓她隨意調整時間的。
“好,我知道了。”
收到通知后,她就背著書包去了一班。
這是她第二次踏進一班。
上次還是在唐清茹的手上,如今再次走進來,原本滿當當的教室里只剩下一個人還坐在那里。
而那個人就是陳浩磊。
原來留下的竟然是他。
不過想想也對,當年唐清茹能如此看中他,說他是個苗子,想來應該也還是有過人之處的。
只是,當他看到自己的時候,眼神里明顯帶著一絲陰沉。
看上去非常的不高興。
“周喬,來,坐吧。”
早就已經在教室里等待的那位數學老師這時候笑瞇瞇地沖著她招了招手,態度非常的和藹。
周喬點了下頭,就走進教室里,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周喬,你因為請假了幾天,所以有很多的東西你要補上來。”那老師提醒了一下道。
“好的。”周喬雖然嘴上回答的很痛快,但內心實際上很煩躁。
補作業太痛苦了。
要不是看在錢的面子上,她真的一點都不想補。
“那接下來我們就上課吧。”
隨著她這句話,補習正式開始。
整整兩個小時的時間,那位老師嘴巴就沒有停下來過,所有的知識點讓他們兩個記了又記。
半管子墨水都被寫完了,手也酸了,頭也暈乎了,她才算是停下來開始布置作業了。
大片大片像下雪花似的試卷不斷的落在她手里。
陳浩磊一臉平靜,沒有任何驚訝的樣子。
但周喬卻有點受不住了。
這……
也太多了吧?!
雖然她之前也弄過一次題海戰術,但當時只是為了應急而已。
而且關鍵是,她那時候做題就圈出幾個關鍵數字,然后寫兩個公式,就交給秦斐了。
秦斐也完全看得懂她這樣做的意思。
這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默契。
可現在距離競賽考試還有好幾個月呢,這要是現在就開啟題海戰術,她還有命活下去嗎?
還有,她用那樣潦草簡單的劃重點方式做題,這位老師能看得懂嗎?
周喬頓時眼前一黑,只覺得自己接下來的補習生涯可能會過得無比凄涼。
而事實上,她也沒有猜錯。
就一個星期的時間,她像是被埋在了試卷堆里,甚至連楚氏那邊的事都來不及管,每天只剩下做題、做題、做題。
期間有兩次和劉助理那邊聊上幾個小時忘記做題了,第二天來不及交,就會有懲罰。
甚至還被那位老師懷疑是不是自己做題的速度太慢,從而加倍訓練。
至于每天準時交作業的陳浩磊則在看到她那副狼狽樣子后,原本陰鷙的神色漸漸變得得意了起來。
偶爾還會露出不屑和輕蔑的神情。
周喬也是沒辦法,只能兩邊一起抓。
如今劉助理已經成功把釘子戶全都給清理干凈了,子公司也開始著手拆建問題,楚氏的名聲因為警察那邊的實時更新而漸漸轉危為安,馬上就要回總公司來匯報了。
到時候她作為主要負責人必然得出席。
只是這作業做不完,她沒辦法安心出席。
看著那小山堆似的試卷,周喬頓時覺得頭疼不已。
但沒辦法,自己要求參加的,頭疼也得寫下去才行。
于是,那一個雙休息她只能把自己埋在試卷里,不問黑夜與白天的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