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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6 你我不再是兄弟

  沈昂愣了一下神色。

  像是聽到了什么不敢相信的話。

  “你不知道這件事?”

  秦匪揚了揚眉,“我不知道啊。”

  他這還是頭一回聽說,哪里會知道這件事。

  聽了這話的沈昂簡直如遭雷劈一樣懵在了原地,緩沖了整整三秒之后,他才清醒過來,道:“這不可能!你這個當事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這太荒唐了!

  沈家都知道秦家要聯姻了,而當事人竟然完全不知道。

  這怎么可能呢!

  “你別騙我了,我爸都知道的消息,你會不知道?”

  秦匪搖了搖頭,表示:“我的確不知道。”

  沈昂要是不說,他估計得一輩子都不知道,他居然要結婚了這件事。

  是他歸隱山嶺了,還是網速跟不上了?

  為什么這個消息他一點都不知情?

  爺爺也從來沒和他提過啊。

  這下,沈昂也徹底懵逼了,“難道消息有誤?”

  兩張迷茫的臉互相看了看。

  原本應該上演著兄弟背叛的火爆場景就因為這個事情而變得尷尬了起來。

  秦匪更是很好奇地問了一句,“請問我和誰結婚?”

  “不知道啊,聽說是南邊的一個家族,勢力很大。”這位仁兄也是滿頭的混亂。

  總覺得這不應該啊。

  如果秦匪這個男主角都不知道,那沈家是怎么知道的?

  可看眼前這位的表情也不太像是假的,好像的確不知道。

  “南邊……”

  秦匪這位男主角就此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

  只是還沒等他和沈昂兩個人想明白,突然間屋內房間的燈光全部“啪嗒”一下,熄滅了。

  緊接著,窗外有零星一點紅色對準了秦匪的眉心。

  原本彌漫著尷尬的氣氛瞬間消失。

  現實讓他們兩個人立刻清醒了過來。

  如今,不管現在到底秦匪要不要聯姻,都已經不重要了。

  現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氣氛再一次的凝滯了起來。

  秦匪看著窗戶外的一點紅色光線,迷茫的神情漸漸沉冷了下來,唇畔更是勾起了一絲嘲諷地笑,“原來是有備而來。”

  沈昂看了眼墻上掛鐘的時間,時針已經定格在了十二點上了。

  這是他們行動時提前約好的時間。

  無論什么時候,十二點一到,行動就開始。

  凝視著他眉心那一點紅色,沈昂有些狼狽地低垂著頭,道:“本來你只要身體不行,事情不查,就不會有這些事。”

  一旦真的確定他不行,京都那些勢力肯定不會再把精力放在他身上了。

  畢竟他現在名譽掃地,就算再回去也不能再做什么。

  甚至就算回去繼承家族,聯姻都不會再被構成任何的威脅。

  只因為,他不行。

  只要不行,就算對方嫁過來,也只是一個擺設。

  對于他們這種家族來說,不能延續,那就徹底完了。

  他就可以放心暫時弄假證明先安撫住自己的父親,就此保住秦匪一命。

  可誰知道這人和周喬在房間里廝混了整整三天的時間。

  那就……

  不能怪他了。

  見沈昂垂著頭,秦匪顯然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

  男人不行這個病癥,是他唯一能為自己在沈家面前爭取的理由了。

  原本沈家就想殺他,只不過那一次是被沈昂給換了個方式攔了下來。

  眼下這次,應該是徐董的緣故,所以再次想殺人滅口。

  沈昂就想著故技重施,再用另外的借口來搪塞住他們。

  這也是他為什么要一直確定這件事的原因。

  “所以才那么急著讓我找女人談戀愛。”

  “不是的,一開始并不考慮到這個,當時就想著你有了喜歡的女孩子,以你的性子自然不會愿意娶那個女的了,聯姻肯定會失敗。這樣警報就徹底解除了,你也可以早點回去了。”

  沈昂的解釋終于讓秦匪明白了過來,“怪不得你三翻四次的催我帶周喬回去過年。”

  他就覺得很奇怪,為什么之前沈昂總是要這么希望自己帶周喬回去。

  不過,應該也不僅僅如此吧。

  周喬是一個鄉下出身的小姑娘,自然而然的也就沒有任何的身份和背景了。

  對于這樣一個構不成任何威脅的秦家主母,這是京都所有人都愿意看到的。

  沈昂:“當時覺得,只要你肯放棄那個研發,帶周喬回去,沈家是不會真對你趕盡殺絕的。”

  秦匪非常敏銳的捕捉了四個字:“當時覺得。”

  那也就是說,現在已經不是這樣覺得了。

  不過對于這四個字,沈昂并不打算解釋什么,只是低低地地一聲嗯。

  秦匪知道這里面肯定還有內情,不過無論內情是什么,沈昂都已經做了決定。

  “你終究還是選擇了沈家。”他說。

  沈昂深吸了口氣,沒有說話。

  他只是將手里的杯子舉起,然后狠狠一下擲在了地上。

  “哐當”一聲,玻璃杯摔了個粉碎。

  秦匪知道這是摔杯做暗示。

  只要出現這個舉動,對面的狙擊手接收到了信號,會馬上扣動扳機,就此行動。

  不過,盡管如此,他還是沒有絲毫的移動。

  反倒是站在那里的沈昂在摔完了杯子后,身形一動,突然間沖了過去。

  但因為動作太猛,一個沒收力,就直接撲倒了秦匪。

  兩個人就此呈現出一種上下交疊的姿勢。

  瞬間,氣氛莫名地陷入了一種極度詭異的氛圍中。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了長達十秒的時間。

  沒防備的秦匪被死死地壓在地上,最終面無表情地問道:“你在干什么?”

  “……”等了半天的沈昂看了一眼窗外,紅外線還亮著,但始終沒有任何的的動靜,因此不禁疑惑了起來,“為什么聲音沒響?”

  秦匪一聽,便徹底明白過來他剛才是要干什么了。

  他淡然而又篤定地道:“當然不會有聲音了。”

  這話讓沈昂立刻回過神來。

  他低下頭,和身下的人一個對視,看到那深幽而又平靜的眼眸后,他馬上就明白了過來。

  “你帶人來了?”

  秦匪淡瞥了他一眼,“難道只允許你有備而來,不允許我有所防備?”

  沈昂扯出了個笑。

  不得不說,他們兩個還真是好兄弟啊,連鴻門宴都選在一起。

  怪不得他昨晚在醫院門口那么輕松地就答應了自己喝酒的請求。

  原來也是別有心思在其中。

  沈昂歪著頭,咧嘴一笑,很是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那挺好的,我就放心了。”

  “好你個頭!”秦匪沉著臉,“趕緊從我身上滾下去。”

  沈昂被他這么提醒了下,這才發現他們兩個人現在的姿勢有點詭異。

  他當時只顧著想來擋,誰能想到對面的人其實早就已經被撤換成了這家伙的人,根本不會開槍。

  害得他白沖過來。

  還弄成這樣奇怪的姿勢。

  當下,他馬上從地上彈了起來,臉上寫滿了尷尬地站在那里,一動也不動。

  此時秦匪也坐直了身體,接著從口袋里拿出了一把匕首,丟在了他的面前,“既然你已經確定站在沈家那邊,那也就意味著今天咱們只能一個人走出去,同意嗎?”

  在月光下,那把匕首的刀刃閃爍著一點寒芒。

  讓人心生畏懼。

  沈昂一看到那把刀,剛才的情緒也全都沒了,只剩下沉重和冷凝。

  他點了點頭,“同意。”

  事情都已經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早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此時,剛坐在地上的秦匪突然一個側翻,撿起了那把匕首,動作迅猛而又利落地一刀捅進了沈昂的腹部。

  半個匕首沒入在他的身體里。

  沈昂遲緩了半秒,感覺到腹部冰冷的觸感以及傷口的痛楚后,才反應過來自己被捅了一刀。

  不過,被捅也是一件正常事。

  因為一般來說,正面想要和秦匪交鋒打贏,那根本就不可能。

  所以當秦匪拿出刀子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沒什么希望了。

  當然,他也本來就沒打算有什么希望。

  正當他此時緩緩閉著眼,等待著另外一部分匕首刀身徹底沒入身體,從而刺穿他的身軀時,眼前的秦匪卻就這樣松了手。

  “這是你差點害死我媽的一點小小懲罰。”

  長時間沒等到接下來致命一擊的沈昂聽到這話后,倏地睜開了眼,用一種不可思議地眼神看著他,“你……”

  “踏出這扇門,從此以后你我就不再是兄弟了,聽明白了嗎?”

  沈昂眼眶不禁發熱了起來,“好。”

  他知道,秦匪這是放了他一馬。

  否則他今天是必死無疑的。

  “下次別替我擋了,我不會再承你的情。”

  說完,秦匪就這樣離開了那個房間。

  但其實一開始,他的計劃不是這樣的。

  昨天晚上他在和周喬說完話之后,就已經打電話讓自己的人連夜趕了過來。

  整個酒店更是在今天早上就已經被全部撤換了人員了。

  為的就是等晚上這一場鴻門宴。

  可當這一場酒宴開始,真的開始攤牌的時候,看到他在最后關頭沖過來替自己擋的瞬間,秦匪終究還是沒有痛下殺手。

  只不過就算沒殺,但這二十年的兄弟情卻也煙消云散了。

  從他告密給他母親,讓她幾次在搶救室里掙扎開始,一切都回不去了。

  下一次再見,或許真的就是仇人了。

  當天晚上,整個酒店都非常的安靜。

  但酒店上下除了周喬睡得香甜之外,都沒有人睡。

  那些所謂的員工一個個全都訓練有素的把沈昂的人全都抓了起來,然后帶走。

  沈昂則在緊急包扎自后連夜被送出了海城。

  一場悄無聲息的暗殺行動,在黎明的天際線有微微泛白的光亮起時,而徹底終結。

  從頭到尾都不知情的周喬就在那間房間里睡到了早上七點半。

  等到跟著秦匪下樓退房,打算回城區的時候,她才發現沈昂的消失。

  “他人呢?我們不等他了嗎?”坐在車里的周喬看了一眼空空的副駕駛,有些奇怪地問道。

  秦匪對此頭也不抬地玩著手機,隨意地一句,“他已經提前走了。”

  周喬雖然不太明白為什么沈昂突然間要那么早走,但走了也挺好,免得他一直說些有的沒的,聽得人頭疼。

  車子很快就啟動了。

  這一次沒有車子拋錨的問題了,所以一路暢通無阻地前往學校。

  等到車子停在學校停車場的時候,正巧第一節上課鈴聲就此響起。

  第一節是俞商的課,周喬當即二話不說,趕緊沖下車,一路跑去了七班的教室,連和秦匪說個再見的時間都來不及。

  還好,最終緊趕慢趕,她總算是踩著點進了班級。

  結果還沒來得及喘息上幾口氣,身旁眼尖的顧欣嵐就看到了她手里的紗布。

  她立刻皺眉問道:“你什么情況啊,怎么消失了沒幾天,手上就包扎成這樣了?”

  坐在對面的葉靜云一看到這位逃了整整一個星期課的人總算出現了,便趁此機會插了一句,“不會是追求的人太多,被誤傷了吧。”

  顧欣嵐一聽她這話,就想罵人,“我說,葉靜云你是不是有病?有人和你說話嗎?你就這么自說自話的開口?是不是想挨揍?我最近這兩天剛學完一套格斗,正想找人練練手呢。”

  到底還是畏懼校霸的威力的,葉靜云當即臉色微白,但嘴巴上還是死鴨子死嘴硬道:“我不過就是隨口說說嘛,你那么當真干嘛。”

  隨后就趕緊轉過頭去,沒有再開口了。

  顧欣嵐趁此機會趕緊問道:“你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沒什么事情,不小心摔了一跤。”周喬敷衍地回答。

  大概是太敷衍了,就連粗神經的顧欣嵐都不信,“就你那一腳能踹飛人天靈蓋的操作,還能摔跤?”

  “忙著照顧我母親,兩天沒睡,一腳踩空了。”周喬將課桌里的書本拿了出來,稍稍簡單地整理了下。

  顧欣嵐看她那匆忙樣子,很是心疼,“那你干嘛不找護工啊?找個護工,你也不用這樣一直趕來趕去了。”

  周喬搖了搖頭,“不放心護工,那兩天她情況不太好。”

  顧欣嵐頓時有些緊張地問:“那現在沒事了吧?”

  “已經沒什么大問題了。”

  聽到周喬這樣說,顧欣嵐才算是松了口氣,“那就好,沒問題就好。你自己也要小心點,真需要幫忙,還有我呢。”

  “嗯,我知道。”

  兩個人短暫的對話隨著俞商的到來而就此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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