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悠啊,姨夫給你賠不是了,這小子就是這樣,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來來來,有沒有摔疼啊?”
說著,就要將她攙扶起來。
可岳雪悠卻反手一把揮開他伸過來的手,“你走開!”
此時岳夫人趕緊上前,擔心不已地問道:“怎么樣,是不是摔疼了?要不要去醫院啊?”
岳雪悠哭著喊著叫疼,“媽,我腳好疼,好像斷了……”
岳夫人面色一白。
在經歷了自己的丈夫倒下后,她是真的無法在經歷自己的孩子再有個萬一。
“不疼不疼,馬上就去醫院,我馬上讓人送你去醫院!”她連忙喊人去打電話去開車,那通紅的雙眼里充斥著怒意,她像是在看一個仇人似的,質問道:“阿禹,她好歹也是你姐姐,你怎么能推她!她萬一真的腿斷了,這輩子瘸了腿,你讓她怎么辦!”
這時,幾名保安上來,立刻抬著岳雪悠快步往外走去。
范父還在不斷地安慰勸說。
可惜這回岳夫人冷著臉根本不聽,丟下他,筆直地就此離開了。
其余高層看人岳家的人都走了,自然也沒戲可看,就此散去了。
會議室里很快就剩下他們兩父子。
范父在想起那個向來好脾氣的岳夫人那雙通紅如血的眼睛,心里急得如同熱鍋上地螞蟻。
當即,他惱怒不已地瞪向身旁的范禹。
見他半點不知錯的樣子,心里又氣又急,更是二話不說反手就是“啪”地一巴掌上去。
“看看你干的好事!你在外面瞎胡鬧也就算了,可你不能胡鬧到自家人頭上!這讓岳、范兩家以后如此相處!這兩家如此多的合作案,全因為你,泡湯了!”
范禹霍地抬頭,看著他。
隨后唇蠕動了下,問:“你不問我為什么這么做嗎?”
可范父只留下一句,“再多的為什么也不能讓兩家陷入這樣境地,將來范家還要不要在海城立足了!”
然后就轉身追出去。
岳雪悠其實沒什么大礙。
就是摔了一跤,腳扭到了。
醫生說暫時不能穿高跟鞋,得仔細養一段時間。
可偏偏這位驕縱的大小姐卻不想就此放過范禹,大喊大叫的讓助理報警,說是有人殺人未遂。
再加上那脖子上的痕跡,的確是有那么點樣子。
可如果弄這么一個罪名,那真真是打算鬧大的架勢。
當時范禹就在現場。
他頂著半張紅腫的臉神色沉冷地站在那里。
其實原本他是不想來的,只因為岳雪悠來的醫院和自己母親是同一家,如今母親也在,他這才逼不得已的出現。
只是無論岳雪悠如何鬧騰,威脅,父母的懇求,他始終不肯退讓。
似乎哪怕此時此刻被斃了,他都不會愿意開口認一句錯。
眼看著警察上門開始做筆錄,范禹的母親知道自己這個倔兒子是不打算回頭了。
可再這樣鬧下去,兩家很有可能鬧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正當她心中焦急不已的時候,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于是,趕緊借著手疼要去吃藥就先撤了。
此時病房里鬧哄哄的一團糟。
范父忙著想要盡力將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住地在那里向岳家母女道歉。
可岳夫人看自己的女兒腳踝腫脹了一圈,心疼的不行,也就縱著自己的女兒鬧,一言不發。
看上去分明也不想善了的樣子。
范父沒辦法,只能再次催促著范禹道:“范禹,你還不趕緊向你姐姐道歉!你畢竟是弟弟,再怎么樣,也不能動手!快點道歉!”
但范禹卻道:“那也要她先給我媽道歉。”
岳雪悠看他就是不松口,就在床上哭哭鬧鬧就是不肯罷休。
范父對此很是頭疼,“都說了好幾遍了,你姐姐是不小心的,但你確實故意的,你得道歉。”
范禹硬邦邦地啞著聲音回答:“她不是不小心,她就是故意的。”
面對自家兒子這個脾氣,范父心里那叫一個著急。
無論自己怎么說。
范禹那黑沉的臉色始終不為所動。
這讓他是又氣又急,在如此僵持不下的場面下,他的忍耐力徹底耗盡了,立刻就想要動手開揍了。
旁邊的警察也不好就這么看著,上去阻了幾下。
然而,根本沒用。
眼看著好好的病房里一場雞飛狗跳。
范父的手舉起,又一個耳光要落下的時候,就聽到門口傳來了一聲,“范禹。”
那熟悉的聲音讓站在那里如木頭一般的人下意識地轉過頭去。
原本將情緒壓到最底下的范禹神色閃過一絲錯愕,“喬姐?你怎么會過來?”
周喬從門口走了進來。
她像是沒看到屋內的鬧劇,也沒看到范父那只懸在半空未打下來的手,淡聲地道:“我來看看范夫人。”
身旁的范母趕緊接茬道:“其實阿姨沒什么事,就是嫌這小子聒噪的很,正好你帶他走。”
“走吧。”
周喬對他淡聲一句,就往外走去。
范禹頓了頓,在看了看屋內的情況后,也真的就聽她的話,打算乖乖走了。
這突如其來的乖順讓在場的人措手不及。
就這么走了?
這么聽話的嗎?
剛才那副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似的倔強模樣,怎么到這女孩子面前就全變了?
岳家兩母女一個從國外剛回來,一個又常在內宅,壓根不認識周喬是誰,只是看范禹連句道歉都沒有就走,岳雪悠就不干了。
“誰準他走了!事兒還沒完呢!你們趕緊把這人給我抓起來啊!這人剛才想把我推下樓道殺我!是個殺人犯!”
“這……”
那警察也很是為難地看了一眼周圍的人。
無論是岳家還是范家那都不是他一個實習生能開罪的起的。
事情又鬧成這樣,索性他提議,“我看,還是先讓范少爺做一個筆錄吧。”
不管是不是殺人未遂,總歸過場要走一下。
可岳雪悠哪里能夠就此善罷甘休,躺在床上,不依不饒地喊:“做什么筆錄,直接把他帶走!”
范母和范父趕緊連連勸慰起來。
“雪悠啊,姨夫替你給阿禹道歉好不好?這件事本就是個小小誤會而已。”
“是啊是啊,阿姨也替這臭小子給你道歉,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說著,范禹母親就暗中使眼色,讓周喬把范禹帶走。
可剛要走,岳雪悠就眼尖地看見了,隨手就拿起床頭柜上的果盤砸了出去。
“誰準許你們走了!都不許走!”
那盤子摔在了周喬的腳邊,發出了好大的聲響。
范禹見了,臉色驟然一沉,就把周喬拉到身后,“岳雪悠,你別太過分!”
“我過分?咱兩誰過分!你趁著我爸倒下,攛掇你媽到岳氏上躥下跳,企圖侵吞我們家的財產!我告訴你,想都別想!你們一個個狼子野心,就看我爸倒了,你們就像來分一杯羹,我呸!”
這話說得如此直白,范母和范父的臉色頓時又些不太好看了。
范禹更是沖上去就怒聲理論,“誰他媽稀罕你們家那些臭錢!你們家的那些錢,送我我都不要!”
岳雪悠嗤笑了一聲,像是在聽什么笑話似的,道:“不稀罕?不稀罕那你爸屁顛屁顛每年來問我家要錢,要合作,那都是去拯救黎明百姓去了?”
那毫不遮掩的譏諷和嘲笑讓范禹腳下一頓,面色漲得通紅,氣息都加重不少。
范家的確無法和岳家比。
但每次競標合作都是按正常流程,并不是走后門得來的。
只不過這話說出來,誰都不會信。
看他那副無法回答的樣子,岳雪悠別提多得意了。
最終只丟出兩個字:“虛偽。”
讓在場的那一家三口的臉色當即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