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他就壓著聲音,一字一句地問道:“你敢威脅我?!”
“我用不著威脅你,你去看看那些血本無歸的股民吧,現在哪個不是想把你挖肉剔骨地活吞下去!如果他們知道,明明有機會可以翻本,最后卻被你這個總裁給攔下來,你看你能不能活著從這間公司里走出去。”
說完這些話,唐呈最后狠厲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馬上轉身離開。
只留下臉色格外難看的楚瑯。
但這回他不敢再叫囂了。
因為他真的怕被那些股民撕碎。
如今楚氏因為這一場危機,股民們幾乎虧得血本無歸。
他們早就被那已經綠透的數字給逼紅了眼。
而資本市場這會兒也開始全面瞄準了這一塊肥肉,企圖隨時割裂,侵吞。
好幾家公司已經在開始趁此機會低價收購。
自己即使將所有身價壓上去,將那些市面上拋售的股價全部吃進,可還是來不及。
這場事故發生后一連串的反應如一張密密匝匝的網將整個楚氏罩在其中。
他根本無法動彈。
這時,屋內的氣氛凝重異常。
身旁一直站著的高層這時候看他一直冷著一張臉,不得不遲疑地勸慰:“楚總,我覺得唐呈這話雖然不好聽,但是有一點卻說得對。如果能翻本,我們為什么要攔下來呢?周喬想做,就讓她來做,我們到時候資本控場,賺個盆滿缽滿,有什么不好呢?”
站在那里的楚瑯面色陰沉,咬牙切齒地道:“可之后周喬會像一個釘子一樣死死釘在公司里,成為我心中的一根刺!”
他當然不介意周喬免費替他賣命。
但問題是,周喬不愿意免費賣命。
她的每一次行動都是有目的的。
但凡給她一個空子鉆,她就能在那里扎根,野蠻生長,最后直到威脅到自己。
“但現在眼下最重要的是保全公司,如果連公司都無法保全,其他的只是空談。”那名高層在聽到他的話后忍不住地提醒了一句。
結果,就看到站在那里的楚瑯霍地轉過頭,目光陰鷙地看著他,質問道:“所以你也覺得我不能解決這件事,是嗎?”
對方一噎。
其實這話問出來都是白問。
楚瑯要是但凡能解決這件事,也不會讓事態發生到如今這般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可這話他當然不能明著和楚瑯明說。
除非他是不想干了。
所以,他道:“當然不是的,只是有可利用之人,又何必浪費自己的精力,我們不如養精蓄銳更好。”
這話倒是讓楚瑯的臉色稍稍緩了一些。
但也只是緩和了一點而已。
他冷冷道:“我就不信,她真能比我強!光那些輿論和媒體,就夠她喝一壺了!”
在楚瑯的眼里,他覺得周喬根本不可能在鬧出這樣大的事情后還能處理到未出事之前的地步。
因此他只當睜一眼閉一眼,裝作不知道周喬把人帶走這件事。
就等著周喬最后的笑話。
結果到了晚上公關部的電話開始就有些減少,一夜過去網上的熱度就開始一點點往下降。
雖然幅度不快,但經過一晚上的沉淀,卻已經從熱搜第一名降到第七名。
這一變化讓隔天在電腦上查看的楚瑯只覺得臉疼不已。
竟然……
真的降下來了?!
怎么會這樣!
她到底干了什么!
為什么才一晚上熱度就馬上掉下來了?
想他這段時間四處打點都沒有讓這熱度降下來,但周喬人才剛到那里,竟然就下來了?
這太不可思議了!
感覺他自己才是一個笑話。
不過,好在也只是媒體這邊有消退地跡象,股市這邊依舊亮著綠燈。
形勢不容樂觀。
他馬上讓手下去查一下,看看周喬在那邊的事情辦得如何。
誰知,那邊的人匯報說周喬在那邊并沒有做些什么,反倒是劉助理還在繼續現場不斷地在懇求那些工人,企圖說服那些人能夠私下和解。
這種操作讓楚瑯不禁聯想到之前那次拆建項目上。
當時周喬也隱匿于幕后,讓劉助理當著鏡頭獨唱了一場大戲。
這如出一轍的場景讓他不由得覺得,可能這兩個人又開始故伎重演。
不過……
劉助理當初離開的時候算是流放,和周喬也算是不歡而散,他能這樣愿意替她賣命嗎?
“讓人好好盯著劉助理。”楚瑯隔著電話對那頭的人命令道。
電話那頭的人馬上應答了下來,“是。”
此時的劉助理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楚瑯盯上了,他只是沒想到會在這里再次見到周喬。
而且還是在這樣相似的境遇下再次遇見。
站在辦公室里的劉助理只覺得時間過得真是快,一眨眼都大半年過去了。
而他也已經不是董事長助理了。
可眼前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姑娘卻已經成了董事會里的核心人物。
想到這里,他心中不由得感嘆,真是物是人非。
“周小姐。”
雖然當初離開時兩個人鬧得并不愉快,但以他們兩個人現在的地位,他得率先開口喊一聲。
“劉助理。”從海城趕過來只休息了幾個小時的周喬這會兒也疏淡地應了一聲。
給了彼此一個體面。
雙方就此坐了下來,然后周喬就開始詢問了起來,“這次我來就是想問,事情解決的如何了?”
面對周喬,劉助理也沒有隱瞞,“就和當初拆建工程一樣,那些人明明拿到補償款了,可還是死咬著不放,死者家屬要求五百萬的賠償款,其他傷者家屬也紛紛要求三百萬的賠償。”
五百萬……三百萬……
果然和當初拆建工程時遇到的一樣,都是漫天要價,獅子大開口。
“他們最低價格是多少?”周喬隨即問道。
劉助理搖了搖頭,面帶愁容,“沒有最低價格,就是一口價五百萬,甚至最近新聞鬧得那么兇,他們還想漲價。”
周喬眉心輕蹙。
這些人還真是仗著秦匪的那點新聞為所欲為了。
“你們賠償他們多少錢了?”她問。
劉助理娓娓道來,“他們都是有保險金的,這筆錢我們一分都沒有留,全部給了那些人,然后還以各種名目給他們錢……”
然而周喬哪里有時間聽他那么多解釋,直接打斷地問:“一共多少?”
劉助理也知道她是不愿意聽各項支出明細,于是就道:“粗略估計下來,給死者家屬每個人一共八十多萬賠償金,傷者家屬也已經五十萬左右了。”
其實這些數字不算多。
畢竟一條人命。
而且還是上級中飽私囊,企圖吃回扣,導致這了一場事故。
他們這些人都是無辜的。
但仗著自己是無辜的弱者,就企圖想要借此機會發一筆橫財,這顯然就有些過分了。
周喬沉默了片刻,然后就問道:“你都是怎么和他們談的。”
劉助理指了指這個會議室,道:“就把他們召集起來在之類談。”
周喬當機立斷地決定道:“那就再召集他們一次,這次由我和他們談。”
“召集……是沒問題,不過他們都是粗人,一言不合就容易鬧矛盾,動手。”
說到這里的時候,那位劉助理就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周喬下意識地看了過去,定睛一看就發現劉助理嘴角上那已經淡化得幾乎看不見的淤青。
估計,他被那些人動過手。
“沒關系,到時候多找幾個保安在門外守著。”周喬說完這話就打算起身離開。
劉助理也隨即跟著一同起身,“這樣做可以是可以,但是就怕到時候他們又哭又鬧說我們楚氏仗勢欺人,那咱們這名聲……”
周喬走到門口,側目看了他一眼,道:“就算什么都不做,楚氏的名聲也早就臭完了。”
緊接著就推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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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呀最近這兩天一直都一更,等蠢夏的手好一點了,到時候再恢復兩更到三更哈,愛你們,筆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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