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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9我想你了

  當時珺看到那一張張各種造假的單子,以及所有完整的手續簽字……

  她心里就莫名的發沉。

  她怎么都沒想到,秦匪會替她想的這么周到。

  那時候因為四叔的突然出現和周喬的背叛倒戈,讓盡管心里已經有所準備的時珺還是匆促的離場。

  但其實很多事情根本都沒有妥善的解決。

  只不過那時候她已經顧及不了了。

  但沒想到的是,秦匪全都一一替她顧及,并且妥善的解決。

  包括就連楚家那邊,他也同樣遮掩的一干二凈,沒有引起對方絲毫的懷疑。

  她就這么一張張的仔細翻閱著,每個字都逐字逐句的看,像是要看穿那些單據似的。

  這會兒的她已經全然忘記了充電器了,只是坐在秦匪的房間地板上,借著天色中最后一縷昏暗的光線將那些東西全都一一看完。

  只是有一張沒拿穩掉在了地上,正當她要去撿的時候,放在腿上的那個牛皮紙袋子卻輕滑落了下去,發出了“咚”地一下硬物掉落在地上發出了一聲沉悶的響動。

  時珺的目光不禁落在了那個牛皮紙袋上,然后將里面的那個東西拿了出來。

  發現原來是一只手機。

  這個不是她的手機,怎么會放在這個文件袋里?

  當下,時珺帶著好奇就按了開機鍵。

  半分鐘后,手機屏幕亮起,只是還沒等她解鎖,手機就開始接連不斷的發出“嗡嗡嗡”地發出震動聲。

  屏幕上更是接連不斷地跳出了好多綠色的通知對話框。

  上面有名海七班群和顧欣嵐以及七班其他學生私發或者是群內的各種消息。

  看著那些東西,時珺只覺得疑惑不解。

  秦匪和他們加好友干什么?

  他和這些人又沒有任何的接觸。

  而且七班的人什么時候和秦匪混在一起了?

  手機沒有鎖,點進去一看,就發現……

  根本是不是秦匪和他們接觸。

  而是他以“周喬”的名義在和他們聊。

  因為周喬當時是以身體不適轉校離開的,所以那些人每天都他,以此表達自己的的想念和問候。

  而他也很努力的用周喬的口吻和他們一一回答。

  特別是顧欣嵐,這個話嘮在群里聊不夠,往往還會彈小窗來單獨聊。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話,就是每天七班的那些日常,還有他們的成績,以及每日一問“她”現在在哪兒,身體如何,能不能約個時間見面之間的。

  但秦匪每次都會一一認真地回答,從不敷衍。

  他們之間的對話是停留在了那天去錢莊前的一天,后來就只有顧欣嵐的自言自語了。

  此時此刻手機還在震動,群里面各種熟悉的熱鬧撲面而來。

  但時珺心里卻沉甸甸的一片。

  她知道,秦匪在努力的給“周喬”一個體面的離場方式。

  窗外最后一縷光線已經徹底湮沒在了云層之后,夜色漸起。

  時珺一個人在屋子里,整個屋子安靜得像是沉入了無聲的海底世界。

  突然,“嗡嗡嗡——”地手機震動聲措不及防地響了起來。

  那是她自己的手機聲。

  時珺輕側了下頭,看見地上的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上寫著一個秦字。

  那是秦匪的電話。

  她這才伸手將手機拿了起來,在深吸了口氣,平復了下情緒后,才輕輕滑動了通話鍵。

  原本醞釀好的一聲喂還沒說出口,電話那頭的人就迫不及待地開口說話了。

  “你剛剛打我電話的時候,我正在忙,沒聽到聲音,抱歉啊。怎么了,你打我電話是發生了什么嗎?是哪個東西沒找到嗎?”

  時珺正要出聲說不是。

  可那頭的人卻已經自顧自地繼續道:“是不是找不到電腦充電器了?我特意放在了客廳茶幾的第三個抽屜里。”

  “嗯,知道了。”時珺壓著情緒,輕輕回應了一句。

  “還有你如果餓了的話,我給你買了點麥片,也一起放在里面了。”

  聽著他各種老媽子一般碎碎念的叮囑,好不容易平緩下來的情緒又開始洶涌了起來。

  “還有還有,冰箱的牛奶上面我都貼了標簽,你按照日子喝,但千萬記住要喝熱過的牛奶,不許喝冰牛奶,聽到沒!小奶鍋我特意掛在廚房的最顯眼處,你不要想給我偷……”

  懶字還未說出口,就聽到電話內沒有任何預兆的徒然響起了一聲,“我想你了。”

  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瞬間讓電話那頭的人消了音。

  幾秒的沉默。

  時珺能清晰地聽到那頭低沉地呼吸聲。

  片刻后,聲音再次響起,像是不敢相信地道:“你再說一遍。”

  時珺笑了,第一次那么坦誠地說:“秦匪,我想你了。”

  “不,不對,你有問題,你別想糊弄我。”秦匪就像是沙漠里饑渴的旅人,因為太渴望得到水源,如今冷不丁的得到了,他反倒覺得是海市蜃樓,“你是不是那邊發生了什么?你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哪兒疼?是不是又在外面偷偷吃路邊小吃了?你別急,我馬上讓他們送你去醫院好不好?咱們忍一下,我……我立刻給他們打電話!我……”

  “不是,我很好,只是想你了。”時珺聽著電話那頭逐漸慌亂的聲音,頓時原本漸漸生出的幾分情愫就此被沖散了。

  她有那么貪吃嗎?

  自己在他眼里的形象大概就是傳說中的豬吧?

  時珺還沒來得及開口,卻聽到電話那頭的人忽然說:“你是不是又要跑了?”

  這沒頭沒尾地一句話頓時讓時珺愣住了。

  “為什么要這么說?”隨后她問道。

  “因為你是個小騙子。”電話那頭的秦匪說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明顯有些咬牙切齒,不過很快他就道:“你說實話,你是不是又要走?你不能走,你東西還沒有給我,你要敢離開,我馬上就追過去,反正我知道你在哪兒,你逃不掉的……你、你別走……”

  時珺聽到最后那一句話的時候,呼吸微窒了下,“我沒有走,我只是單純的想你了。”

  “……真的?”

  “真的。”

  在得到肯定答復后,秦匪這才稍稍松了口氣,輕笑了一聲,“今天怎么這么乖,突然間打電話說想我?嗯?我才離開三天你就這么粘人,這可怎么辦啊?看來以后得把你藏進口袋里才行,這樣隨時隨地都能在一起了。”

  時珺聽著他又恢復成原本懶洋洋地打趣樣,最終只回了一聲:“嗯。”

  那天晚上他們兩個人聊了很久。

  其實秦匪從回來到現在已經連續三天沒有睡了,甚至接時珺電話還是在研究所的大樓外接的。

  北方的十月夜晚室外的溫度已經很低了。

  但他卻為了能和他的小姑娘多說會兒,硬生生地只穿了一件襯衫在外頭抗著。

  甚至還把一眾老師和教授們全都丟在研究所里面枯坐了將近三個小時。

  只為了能夠多陪陪她。

  直到最后,時珺的手機沒電了,這才掛斷了電話。

  只是那晚上她久久坐在那里,一直坐到了天亮。

  說真的,她有點后悔。

  后悔當初為什么沒有在離開的時候和他見上一面,而是那么決斷地就離開了。

  甚至于那天晚上,秦匪帶著玩笑的語氣和她說,帶她回去見家長。

  如果時光能倒流,她想,她會改變主意。

  而此時在京都研究所外的秦匪在掛斷了電話之后,就斂起了神色馬上給遠在海城的謝原打了個電話。

  雖然他要馬上離開了隊伍,但任務一天沒有完成,他就要站好最后一班崗。

  于是已是凌晨的時間,謝原卻依舊保持著清醒,電話才響了兩下,就被接通了。

  秦匪立刻就詢問:“今天她發生過什么事情嗎?”

  別看他剛才和時珺那么的溫柔,可實際上早就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

  因為時珺從來不會說那些話。

  盡管他做夢都希望時珺能夠對他撒撒嬌,說說情話,但他很清楚時珺不是這樣的女孩子。

  所以,當她說出這樣的話時,往往更加讓人驚心動魄。

  謝原對此回答:“沒有。”

  “那她有遇到什么人嗎?”秦匪不死心地又問道。

  謝原想了下,然后果斷回答:“也沒有啊,她今天和前兩天一樣,白天一直待在在樓上,只有傍晚的時候下去和那些老太太們聊天,并沒有任何的區別。”

  “你確定?”

  “我非常確定。”

  面對謝原如此斬釘截鐵地回答,秦匪這才稍稍地放下了點心。

  最終將時珺的反常認定為,可能小姑娘是真的是想自己了。

  當這個想法冒出來的時候,心里別提多美滋滋了,微勾起的唇角怎么都拉不下來。

  傻呵呵地拿著手機在寒風里站了好幾分鐘,最后被下樓來找人的老爺子給吼了一頓,“你搞什么,那么多人都在房間里等你,你大晚上的一個人卻站在冷風里頭受凍?!”

  粉紅泡泡被全部戳破的秦匪這個時候猛地回過神,這才轉身往樓內走去,“我現在就回去。”

  “你是不是傻!著涼怎么辦,到時候別事情還沒解決,你人卻倒下來了。”秦老爺子看他就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衫站在外頭站了三個小時,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秦匪因為小姑娘心里惦記著自己而高興,因此笑得那叫一個得意,“哪兒那么容易就倒下啊,以前小時候你把我丟隊伍里魔鬼訓練的時候,怎么沒想到我會著涼倒下啊。”

  結果馬上就被老爺子給懟了,“你那時候才十六歲,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別說魔鬼訓練了,就是丟在冰河里,你都能撲騰上岸。”

  “……我現在有這么老嗎?”

  秦匪覺得很郁悶。

  自己連二十五歲的生日都沒過,怎么到哪兒都被人嫌棄年齡?

  秦老爺子對此只輕飄飄地一句,“反正年紀不小了。”

  把秦匪給噎了個半晌,索性最后他也不掙扎了,“行吧,年紀不小了,該找對象了。我打算把計劃提前,讓你那孫媳婦兒早兩天進京。”

  一聽到孫媳婦三個字,老爺子的眉眼就漸深,甚至腳下的步子都停了下來。

  到底是經歷過的人,幾乎是馬上就反應過來,“不是說好,一個星期后的,怎么突然變卦了?是不是她給你打的電話,纏著要進京?”

  最后最后的時候語氣不自覺的就沉冷了起來。

  秦匪哪里不懂老爺子這話里的含義,當即就否認,“不是,是我想她了。”

  可惜,老爺子根本就不相信,“你少糊弄我了,要沒有她的枕邊風,你怎么可能轉變那么快。”

  他對那個女孩的好感度瞬間從零變成負數。

  “說真的,我為你的眼光而擔憂。”老爺子精爍地眼里滿是洞悉一切的銳利。

  秦匪略有些頭疼,無奈地再三表示:“她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子。”

  然而老爺子只是輕嗤了一聲,一針見血地踩在了他的痛處,“當年沈昂也是你最好的兄弟,該背叛你的時候不依舊背叛你。”

  果然,秦匪臉上的神色淡了三分,并且連那懶洋洋的笑意都散了。

  幾秒后,口吻中難得帶著幾分認真,“她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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