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意,一觸即發。
氣氛,更是緊張得讓人不自覺得放輕了呼吸。
但其中就屬于申寶兒最是害怕。
畢竟這么多人里面,好像就她一個女的。
這電梯那么小,她連躲都沒地方躲,這要是誤傷的話,那多不值得?
到時候她找誰說理去?
申寶兒想到這里,便忍不住想要上前能夠勸上一句,至少得把她送下去之后,他們再打吧?
然而,正當她準備要開口說話的時候,不想走廊盡頭的那扇套房的大門被打開了。
逆光之下就看到一個人影站定在了大門口。
那人在看到走廊盡頭的情況后明顯愣了一下,然后語氣清冷地問:“你們在干什么?”
時珺對于門外出現的情況其實是完全不知道的,之所以打開門只是因為到飯點了,如今一日三餐天天準時到達,她也被調整的到點吃飯。
結果今天遲了一個小時還沒有到,讓她忍不住打開門看一下,是不是服務員敲門自己沒聽到,以至于小餐車放在了外面了。
可誰想到,餐車沒看見,倒是看到一群人堵在不遠處的電梯口。
為首的保鏢一聽到她的聲音出現,當即頭也不回地提醒:“小姐,請您馬上關門,這里有危險。”
申寶兒此時立刻反應過來,知道那就是秦匪很是寶貝的神秘女孩,當下就高聲喊道:“什么威脅!你不要胡說八道,我是代表秦夫人特意來見一見這位周小姐的。”
但那名保鏢卻沉冷地一句:“沒有秦爺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能夠入內。”
如此油鹽不進,這讓申寶兒又氣又急,“秦夫人可是秦少爺的母親,難道秦少爺的母親都不行嗎?”
她是真沒想到,秦匪會這樣絕。
連自己母親都可以拒之于門外。
他這是打算要和丁茹決裂嗎?
否則為什么要為了一個女人做到如此地步?
“抱歉,我們的命令是,除了秦少爺之外,任何人都不可以。”那名手下還是一如既往的冰冷驅逐。
申寶兒怒意被徹底涌上了頭,下意識地沖了過去,“難道你就不怕秦夫人生氣嗎?!”
可惜,話剛說完,堵在電梯門外的人一看到她的靠近,原本摸向腰間的動作立刻轉變成了時刻拔出的姿勢,嚇得申寶兒熱血急速褪去,整個人立地凍結,連逃都忘記逃了。
但好在身后的安保人員眼明手快的把她馬上往后一扯,重新護住了。
這才讓她漸漸回過神來。
只是第一個想法就是:天,剛才這人不會是打算來真的吧?
還好,還好,她躲得快,不然自己肯定就死在這里了。
“你說過不動武器的。”那名王總此時連忙冷冷提醒。
“所以請你們馬上離開。”那名手下面無表情地再次提醒一番后,最終還是礙于秦少爺母親這個身份,又多嘴了一句,“或者你們可以給秦少爺打一個電話,在得到確認后才可以進入。”
王總聽到這話后后,不由得看向了被保護在人群之中的申寶兒,提議:“要不然給秦爺打個電話?”
可申寶兒怎么可能會同意!
本來這件事就是瞞著秦匪做的,要是如果給他打電話,那他豈不是就知道丁茹私下里找這個女孩子,打算斷了他們之間的感情?
那到時候別說見這個女孩子了,大概真的會直接被打出去。
因此她假意怒聲呵斥,“打什么打!秦夫人的身份,難道還不能證明這一切嗎?還是說現在秦夫人說的話已經沒有用了?”
她的訓斥剛說完,結果一道冷淡的聲音就此橫插了進來,“讓她進來吧。”
那是時珺的聲音。
走廊那頭的人們下意識的都朝著這邊看去。
就連申寶兒都朝她望了過來。
然而可惜的是,盡管有時珺的同意,但那名手下還是想也不想地拒絕了,“不行,秦爺有過命令。”
時珺對此也沒有太大的情緒化,只是嗯了一聲,說:“那我們下去聊。”
這話一聽,讓那名手下面色驟然一變,“不行!”
連訪客都不允許有,怎么可能還會讓她隨意走動到下面去呢。
但那名手下是知道自家爺有多喜歡這位,所以在果斷拒絕后,又緩和著連忙表示道:“小姐,秦少爺有命令,您是不能隨意下樓走動,接觸任何人的,這樣的話秦少爺會認為我們事情沒有做好。”
站在電梯里的申寶兒看到秦匪養的小金絲雀和自己一樣的處境,如此沒有人權的被困在這里,連半步都出不得,突然覺得這個女人也并不是厲害角色。
真正厲害的女人只會讓男人迫不及待地帶去各個地方告訴世人,為她證明,怎么可能會把她關在這里,連下個樓都不行呢?
然而,此時時珺淡淡地提醒:“可是秦匪并沒有禁足我的命令。”
那名手下一頓。
的確,秦匪讓他們待在這里,是攔截所有陌生人的闖入,但從來沒有說不允許時珺下樓。
她之所以不出門,是她自己的個人意愿,而非是被迫困在其中的。
這下,他們一時間沒了反駁。
只是臉上寫滿了不贊同和焦急。
好在站在門口的那名貼身女保鏢卻冷冷提醒,“就算不是禁足,可秦少爺既然讓我們保護你,你就乖一點,別給我們找麻煩。”
這語氣明顯是透著不耐煩,
而且還抱著一股淡淡的敵意和不屑。
站在電梯里的申寶兒一聽這話就知道,哈哈,看來秦二哥哥隊伍里的人也對這位不滿意啊。
嘖嘖,真是孤立無援的很啊。
申寶兒心里頭莫名感覺像是出了一口氣那般爽快。
她覺得,這女的是絕對不敢在秦匪手下放肆的。
于是就站在那里,坐等著對方失了面子后灰溜溜地滾回自己的“金屋”。
然而,很可惜的是,申寶兒打錯了算盤。
時珺是誰?
別說秦匪的手下了,就是秦匪本人她都敢動手。
因此,她筆直地站在門口,冷淡地一句,“你如果覺得保護我這件事是一樁麻煩的話,你可以離開了。”
對方明顯也不是個吃素的,當下就回擊:“我只聽命于秦少爺。”
時珺嘴角輕扯了一下,透著幾分冷笑,“放心,你的秦少爺必然會同意我的提議,絕對不給你找麻煩。”
她本來只是單純的覺得之前秦匪說過要讓自己的母親見自己,所以聽到秦夫人派人過來,就想著聊幾句,讓秦匪高興一下。
結果沒想到會演變成這個樣子。
他們這些人怕不是有什么誤會吧?
此時的時珺壓根不知道,她那般姿態和語氣在不知不覺中竟有幾分像秦匪不高興時那漫不經心地模樣。
站在旁邊的女人一愣,“不……我不是……”
但時珺已經不再搭理她了,而是徑直對那些手下繼續問道:“現在誰還覺得是麻煩的,站出來。”
眾人一怔。
面面相覷了一下,沒有說話。
其中一名隊長這個時候忙不迭地表示:“她不是這個意思。”
“她是不是這個意思我自有判斷。”時珺環顧了那些人一圈,再次聲明提醒:“我不是囚犯,也沒有被禁足,我不出門只是不想麻煩你們,但并不意味著不敢麻煩你們。”
一席話說完,整條走廊上的氛圍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就連電梯里的人都愣了愣。
申寶兒覺得,這是下馬威。
這分明就是下馬威!
她這是借著秦二哥哥的人,打自己的臉!
申寶兒在腦內自動腦補出了一出時珺趾高氣昂地姿態,把自己氣得直哆嗦。
眼看著氣氛跌到了冰點。
隊伍里一個反應的比較快,馬上說道:“這樣吧,那我們先和秦少爺打個電話,先和他事先說明一下,然后您就可以隨意出入了。”
對此,時珺沒什么意見。
但她沒意見,不代表另外一個沒意見啊。
申寶兒聽到當下就急了起來,“你們有沒有搞錯啊,不過就是秦夫人讓我過來和這位說兩句話而已,弄得我好像不懷好意似的。”
然而在場沒有人搭理她。
因為所有人都覺得,這是現在眼下最好的處理方式。
只要秦匪同意,一切問題就全都迎刃而解。
所有,無論申寶兒如何地抗議和蹦跶,始終都沒有任何的回應。
她眼看著事情要在秦匪那里敗露了,當下也趕緊打電話給了秦夫人。
遺憾的是,電話沒有接通。
這可把她給急得半死。
怎么關鍵時刻掉鏈子!
以往就算丁茹沒聽到手機鈴聲,榮嫂也應該聽到的啊。
怎么這回兩個人同時都沒聽到呢?
就在申寶兒覺得這事兒算是玩完的時候,秦匪的手下在這個時候對那名隊長道:“爺的電話打不通。”
最后那三個字猶如天籟一般鉆入了申寶兒的腦子里。
讓原本感覺到絕望的她瞬間精神一振。
打不通?
竟然打不通!
太好了,真是天助她也!
這下,看他們還打算怎么辦!
眼看著事情一下子僵持住了,站在門口的時珺這個時候提議,“這樣吧,我也不為難你們,我也不下樓,也不讓她進套房。我記得這個樓層有一個單獨分離出來的小型會客室,我就在那里和她一對一聊。”
這,不是詢問,而是不容他們駁回的決定。
那些手下怎么可能聽不出來。
只是,這樣的提議的確對彼此雙方都是一個退讓。
不然的話,她如果一定要下樓,那到時候危險系數絕對會高出很多倍。
于是,最終他們還是妥協了下來。
不過在妥協的情況下,他們還是努力地做著安保措施,道:“但是只能一個人進入,而且得全面搜身,經過全身檢查,我們才能讓人進入會客室。”
申寶兒一聽就不干了,“我一千金大小姐讓你們幾個男人全身檢查?你開什么玩笑?!”
這時,站在時珺旁邊的那名女保鏢在時珺這邊吃了癟,心里不爽,語氣冷冷地對著申寶兒道:“我是女生,我來給你檢查。”
說著,就筆直地走了過去。
那面沉如鐵的表情讓申寶兒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
為了隱私,王總和那些安保人員先坐電梯下樓,然后其他男保鏢重新各自歸為站崗,將一條走廊留給了她們兩個人。
時珺看他們還有幾道安檢工序要做,就先回了房間打算也收拾一下。
這段時間因為就她一個人待在房間里,也不用出去見外人,每天都穿著家居服,很是隨意。
眼下既然有訪客,該給的尊重和禮貌還是要有的。
因此,她說了一聲,“我去換個衣服,你們弄好了來叫我。”
然后就重新關上了房門。
站在走廊被迫搜身檢查的申寶兒在看到她們兩個人之間的差別對待后,只覺得……
故意的!
這人根本就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就是在挑釁自己!
讓自己在這里屈辱搜身,她去濃妝艷抹!
這個女人,簡直太壞了!
申寶兒真是越來越想不通,為什么秦二哥哥會喜歡那么一個長相普通,脾氣好像也不怎么樣好的女人!
難不成他眼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