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外一邊的江氏在兩天后,江暮韞剛去公司,照例打開股市一看,頓時皺起了眉頭,把兩名副總給叫了進去。
“今天的股價怎么會跌得這么厲害?”
那兩名副總愣了愣,道:“您沒收到消息嗎?現在網上發出消息,和咱們幾個有長期合作的合作商現在都在和時氏那邊頻繁接觸,導致一開市,我們的股價就暴跌。”
江暮韞第一時間就是不相信,“這怎么可能!”
可那名副總卻信誓旦旦地說:“是真的,網上有圖有真相,公關部現在的電話都被打爆了。”
江暮韞心想,公關部現在被打爆了,那么董事會那邊的人也就肯定離殺過來也不遠了。
當即就點開了網上關于那些消息,各種危言聳聽的小道消息,還配著那幾個人進出時氏的照片。
基本是鐵證如山了。
江暮韞真的是沒想到時珺回來之后忙成這個樣子,居然還不忘給他放把火。
本來因為她的聯姻就已經是一記重擊了,現在再來這么一下,他真的是被搞得頭都暈了。
看來時珺是不打算善了。
江暮韞眉眼沉肅地盯著屏幕。
緊接著就和手下的表示,今天拒絕一切訪客,公關部那邊也暫時不要做出任何的回應。
那名手下以為江暮韞是暫時沒有法子,想躲避開。
但其實根本不是,他覺得自己越是這樣沉穩,那些已經洽談完成的合作商們反而有些提心吊膽了起來。
畢竟做賊心虛,說不定最后反而會逼退他們想要換合作的心。
然而,這一切不過只是他覺得而已。
他低估了那些人對于北邊的無限商機,之前因為江氏的崛起,時氏的衰敗,他們不得不將南邊的合作和江氏掛鉤,而導致最終將北邊劃清界限。
如今,時氏在時珺的帶領下已經重新振作起來,更別提她還主動和南邊搭起了橋梁,這對他們來說目標已經非常明顯了。
江氏可以在南邊將時寅的時氏力壓一頭,但想壓制時珺的時氏顯然就有些吃力了。
更別提還增加了一個秦氏了。
所以,江暮韞一連等了三天,都沒有等到任何一通可以解釋的電話。
他這個時候徹底明白了,這些人根本就沒有打算來解釋的想法,他們甚至默認了新聞里的消息。
而他因為太過自信錯過了最佳的解決時機。
和之前時珺那次一樣。
只不過時珺是因為要幫秦匪不得已的錯過,江暮韞卻是因為太過自信錯過。
以至于最后又是一股反噬。
最終苦苦陷在其中無法解脫。
當他想要給時珺找點麻煩的時候,她則已經坐上了前往m國的飛機。
她花了將近十二個小時的時間,在早上的七點多飛機平穩降落在了m國的機場。
不過她并不打算倒個時差之類,而是直接坐車去了jy的總部。
之前來的時候正是凌晨,當時要避開所有的注意力,獨自進出,所以整個總部空空蕩蕩,沒有任何的人影。
而今天到達公司的時候正是早上的九點,上班時間,整個公司進進出出全是人。
因為沒有事先說明,時珺的出現讓總部的高層們很是慌亂。
甚至在進入前還被前臺的工作人員給攔了下。
不過還好,時珺的一通電話讓那些人很快的就丟下了會議跑了下來。
以至于最后那些員工就看到原本無法輕易見到的各個高層竟然一個個神色匆匆地下了樓,并且態度非常恭敬地迎到了大廳里,朝著一名年輕的女孩子快速走了過去。
“珺小姐,您怎么會過來?”
時珺看著迎面而來的副總裁,從大廳沙發上站了起來,“嗯,kin的事讓導致公司陷入這樣的丑聞,我要親自來看看。”
副總裁聽到這話,立刻恭敬道:“是我沒有做好,導致jy的股價有所波動。”
但時珺知道,這件事根本和他無關。
kin的發難最根源是庫寧對她和秦匪的針對。
而且在后續的問題上,他的應急措施都非常好,也盡全力地穩住了股價。
時珺這時發現大廳里路過的員工時不時地往他們這邊瞄去。
因為在時氏總部已經被觀看夠了,所以這會兒她一點都不想被人看,當即決定上樓。
“上樓再說吧。”時珺繞過他,就朝著電梯方向而去,看見他身后那一堆高層時,她當即想到這些人一起下來的場景,不由得問:“你們是在開早會嗎?”
副總裁點了點頭,“是的。”
時珺立刻爽快道:“那正好,關于kin的這件事我們談一下。”
聊kin集團?
這個事情還有什么好聊的。
事情不都已經在前幾天結束了嗎?
雖然心中很是疑惑,但是既然老板發話了,那些高層們自然也沒有什么可說的,一個個全都跟著她上了樓,重新回到了會議室內。
只是大廳里那些人在看到那么多高層居然跟著一個年輕的女孩子走后,忍不住都開始小聲討論了起來。
討論最多的就是覺得這女孩子很眼熟,感覺從哪里見過。
后來當消息傳出來,得知這位局勢他們真正的幕后老板后,那些人連忙將手機里存著的幾個月前的發布會拿出來一看。
結果,還真是她!
只不過穿著打扮不太一樣,發布會上她穿得休閑商務,而現在穿得低調又隨意,感覺完全不像是一個上市公司的老總,更像是跑過來應聘的大學生,以至于他們一時間沒有看出來。
就在眾人還在討論這位傳說中的神秘大boss的時候,樓上會議室里面的氣氛別提多嚴肅沉重了。
事關這次kin的針對,造成的股價波動,以及公司的形象都造成了一定的損傷,導致大boss被驚動,并且親自來臨,這讓那些人多少有些緊張。
要知道,這位幕后老板自從收購之后就再也不曾來過,就算有什么問題,也基本上都是視頻會議,或者是電話會議。
人從來不出現。
但這次kin集團事件,讓她出現了。
這足以證明這件事的嚴重程度。
在場的那些董事們一個個都是能夠做時珺父親的年紀,卻在看到她時,全都正襟危坐,整個人都繃緊了起來。
氣氛凝重而又嚴肅。
時間作為你boss自然是率先開口詢問:“你們今天的早會內容是什么?”
副總裁坐在她的身側,低聲道:“是例行早會,沒有什么特別的事。”
時珺點了點頭,“那既然沒什么特別的事,就順便聊一下這次kin針對jy事件。不知道各位有什么看法?”
她一開場就是直接開問,沒有任何的鋪墊,足以可見這件事對她來說有多么的在意。
公關部的經理因為在這一事件里參與得最多,自然是第一時間開口,“我覺得這是一場非常嚴重的、并且是有預謀的商業抹黑。”
當下科研部的經理作為被搜查的受害者當即附和:“沒錯,這根本就是一場栽贓和陷害,性質非常的惡劣!應該要讓他們付出一定的代價!珺小姐,我之前就給高層發過郵件,可是他們根本不為所動!我覺得覺得不能就這樣算了!”
在場幾名收到過這位研發經理郵件的幾名高層頓時臉色變得尷尬了起來,其中一名老董事雙手交叉撐在桌面上,調整了下位置之后,道:“其實并不是不為所動,事實上我們在收到郵件之后就馬上商討了下,最終覺得事情都已經結束了,有關部門也已經給了我們清白,并且給了對方警告,事情到這里應該就可以了,如果再糾纏下去,對公司的股價真的不利。”
可研發經理根本不聽,甚至因為他這一番話,情緒變得激動了起來,“光警告就夠了嗎?我們的形象可是受到了非常大的損傷,這是對我們研發部的質疑和挑釁!”
另外一名高層則連忙道:“我是這樣認為的,既然已經給了警告了,有了懲罰,他們其實也受到了一定量的損失,就夠了。畢竟按照珺小姐那邊的話……冤家宜解不宜結,和氣生財。對不對?”
這話說到最后就有一種和稀泥的意味。
但研發部的和公關部兩位經理人卻根本不贊同這位高層地說法。
“我同意,是對方無故挑釁在先,我們憑什么退讓。”
“就是,我們根本就是一場無妄之災!”
一場唇槍舌戰就在會議室里打響。
時珺坐在老板椅上靜靜地看著他們,沒有出聲。
直到吵吵鬧鬧了將近半個小時后,副總裁終于發話了,“我覺得kin這次既然毫無預兆的就針對我們,其背后一定有目的,不管是最后我們選擇停手還是反擊,我們都要小心kin,因為我們眼下已經成為了他們的目標之一。”
有了這一番話,之前所有的爭執和各抒己見全都停止了下來。
轉而兩位兩位經理人的情緒就此蒙上了一層沉重。
kin集團的手段業內眾所周知,向來作風霸道,喜歡搞壟斷,被瞄上的公司十家有九家完。
還有一家也是最終落下一個被控股的結局。
所有他們都不免有些擔心,jy會不會也有這樣的遭遇。
唯獨那些董事們一個個的神色平靜,沒有絲毫的改變。
畢竟他們早已經歷過一次收購。
等到會議結束后,那些人都散去了之后,時珺去了自己的辦公室,跟著她一起去的還有副總和兩位部門經理。
因為這三個人都是她的人。
“公司現在情況如何?”坐在辦公室里的時珺看著眼前的三個人,神色冷淡地問。
副總裁坐在她的對面,如實地匯報道:“股價已經穩下來了,而且kin現在也沒有提出反駁……”
但話才說到一半,就被時珺打斷:“我說的是公司內部,那些董事和你們之間。”
剛才她坐在會議室里沒有說話,看著雙方兩邊激烈的討論時,就明顯感覺到了那些董事們話里話外的不對勁。
似乎對于kin的攻擊并沒有太大的波動。
特別是后面副總裁的一句話,其他部門多少因為收購這兩個字眼多少情緒有些不安和低落。
唯獨那幾位董事面色平靜,沒有半點反應。
雖然她能明白,畢竟這些人都是之前公司留下的董事,根本不是自己人,他們哪里會在乎收購不收購。
他們對自己更多的是敵對。
當年她的收購轟轟烈烈,讓jy前身可謂是大丟臉,一度淪為業內的笑話。
這些董事們純粹是因為巨大的利潤才最終留下來,但心里其實還是記著當年那些事的。
所以當jy出現問題的時候,他們在心疼錢之外,也是帶著旁觀者看戲的心態。
這一點應該是時珺的失誤。
當年收購得太過簡單,以至于很多歷史遺留問題根本就都沒處理好。
最重要的是,兩年的消失,更給了他們這些人得已喘息的機會,導致現在出現這種的情況出現。
想到這里,時珺的神情就變得越發凝重。
那位她一手提拔上來的副總裁看到她臉色有些不太對勁的樣子,連忙解釋:“他們的確有些蠢蠢欲動,不過好在當年您在收購的時候安插了自己的人,所以還算平穩。”
那時候時珺盡管沒有時間來清肅整個公司上下,但是她還是很留心的在幾個關鍵的部門放了自己的人。
特別是研發技術部。
這是整個公司的核心頭部,她必須要直控。
也是因為這樣,這位研發部經理才敢跟著公關部一起正面懟那些董事。
甚至情緒一旦激動,都敢和那些幾個高層拍桌子。
“他們怎么蠢蠢欲動了?”時珺面無表情地問。
副總裁眉頭輕擰,一時不知該怎么回答。
倒是那位研發部的經理迫不及待地道:“還能怎么蠢蠢欲動,那些董事就和那些仗著自己是公司老人的那一派自然形成聯合,以至于技術部現在都不弄技術,專心搞后宮了。”
聽到這番話的時珺眼神冷銳如刀“刷”地一下就朝著那位副總裁看了過去,“為什么從來不和我說。”
那位副總裁自知失職,面帶慚愧地道:“抱歉,是我管理不當。”
可時珺卻面色冰冷地看著他,平靜地語氣里帶著不容拒絕的態度,“我是問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那名總裁沉默了片刻,最終道:“當時您大病初愈剛回來,又要忙新一版的安全軟件性能開發,我覺得我還能搞定,所以就沒有。”
的確,當時她回來之后忙著時氏和軟件這兩方面,而忽略了公司這一方面。
但這并不是他作為一名員工隱瞞老板的理由。
“那現在你還能搞定嗎?”她問。
對方立刻點頭,道:“當然。”
時珺眉梢輕微地抬了抬,然后笑不達眼底地問了一句:“那你打算怎么搞定?”
對方馬上表示:“利益。這些董事無非就是要利益,只要涉及自身利益他們就不敢輕舉妄動,這是他們的最大的軟肋,我們只要知道他們的痛腳,其他的就不是問題了。”
很精準的判斷。
可,也是最目光短淺的判斷。
時珺突然覺得這個副總裁的位置該換個人當當。
眼前這位顯然已經不適合如今的jy副總裁的身份了。
董事重利這是自然。
根本不需要說明。
但問題是,如果要損害利益才能觸及到他們的痛腳,那么她這個當老板的豈不是首當其中先倒霉?
這個回答簡直就是一個愚蠢至極的回答。
但再愚蠢,時珺還是安靜地坐在那里聽完了他所有的侃侃而談。
只是心里則默默地盤算著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