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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有問題

  “阿娘,今日吾來陪你用膳可好?”

  “好,當然好。六娘有空就只管來,永安宮的門永遠對六娘敞開著。”高太后是一臉喜意,皇帝與她關系好,她自然是歡喜都來不及。這天下還是姓呂,說到底這大明宮真正的主人就只有皇帝一個。像她作為太后大概就只能算半個吧。

  “今天阿娘這里有什么好吃的呢?”呂琤一臉期待。

  “你啊!還真是說風就是雨,要來也不提前說,害的你你杏姑姑可是趕著才做出了一份時令花糕。”高太后說著埋怨的話,但是面上卻是寵溺,像是在包容還沒長大的孩子。

  “時令花糕?阿娘這里的時令花糕可是一絕,司膳房的仿制也不是不好吃,就是少了顧獨特的風味。吾便在這里謝謝杏姑姑了。”

  杏姑姑身著青衣,頭上只有少量簪釵用來固定發型,她行了個福禮,謙虛地回道:“能讓陛下歡喜是奴的福氣,當不得陛下的謝。且陛下著實是過譽了,奴的手藝又哪里能跟司膳房比呢!”

  “不一樣的,做得好就是做得好。”呂琤始終覺得做得好的就應該得到嘉獎。

  “阿娘你身邊的人就是謙虛,哪像我身邊的,有點功勞就要提上一提,生怕別人忘了似的。”呂琤看了眼綠醫,語氣促狹極了。

  綠醫知道呂琤其實并不反感下屬爭功,呂琤其實更反感的是那種消極推諉的下屬。所以綠醫心中也沒有恐慌。

  “大家可是嫌棄奴了,要不讓奴與杏姑姑換上一換,大家可歡喜?”綠醫接過呂琤的話題,這番話讓永安宮的氛圍越發歡快了。

  高太后笑道:“我好清靜,綠執事還是留在六娘身邊吧。”

  “唉,可惜了,吾倒是想換上一換,這樣吾每天都能吃到杏姑姑的時令花糕了。既然阿娘舍不得杏姑姑,吾也就不奪人所好了。”呂琤像模像樣地嘆息了一聲,好像真的頗為遺憾。

  “你若是喜歡,那就勤往阿娘這宮里來,時令花糕在這里等著你,阿娘也在這里等著你。”高太后道。

  “那到也好。”呂琤算是答應了沒事到高太后這兒,坐上一坐。

  綠醫和杏姑姑也相視一笑,她們心里都清楚,現在就是最好的安排。什么置換,不過是玩笑而已。

  輕松的話題讓時間過得飛快,但是有些話呂琤還是不得不說的。

  “阿娘……”

  “我知道你想說些什么,盡管去做吧,這隊承澤侯府或許也是一件好事。這些年,承澤侯府有些看不清自己了,走得路不穩。”

  接下來就是長久的靜默,直到膳食上桌,這份靜默才被打破。

  高太后看著上桌的些佳肴,不僅沒有因為它們良好的賣相而開懷,反而眉頭緊皺。

  呂琤一直關注著高太后她自然是立刻發現了高太后的不對勁。

  就這么一瞬間,呂琤想了很多:莫不是宮里有什么像是承澤侯府要倒臺的流言蜚語?宮里的人最擅長的就是見風使舵了。

  但是也不對,阿娘她是太后,走到這一步基本上已經算得上超脫了,宮里人怎么敢給皇太后臉色看?但是吧,聯想一下后世的影視劇,是不是宮里人因為她非太后親女而怠慢呢?

  呂琤心里的小人瘋狂地搖頭:你清醒點,現實不是影視劇。

  呂琤:你說的有道理。

  另一個小呂琤在腦海里出現了,她闡述道:但是藝術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①而且生有時候比藝術更加不可思議。唉……也許這就是生活?

  呂琤:也有道理。

  又一個小人在呂琤的腦海里跳動:亂猜些什么?真想知道,直接問不就好了。

  呂琤:你說的最有道理。

  “阿娘,可是司膳房做得不對您的胃口?”

  高太后抬起頭,一臉嚴肅地說道:“不是。今天的菜有問題。”

  “有問題?”

  “今日的午膳的確有些問題,六娘你看這道菜和這道菜。”

  高太后用手指給了呂琤看。

  只是呂琤沒有點亮藥理的技能點,她并沒有看懂。

  “阿娘的意思是……”

  “這兩道菜相克。”

  “相克……”

  呂琤又想了許多:有人要謀害太后?還是有人要謀害朕?司膳房被滲透,這么可怕的嗎?朕的安全感再次極速下降中。

  呂琤給了魏忠賢一個眼神,讓他自己去體會。

  老魏啊老魏,朕那么信任你,在你的清掃下竟然出了這么大的紕漏。萬一要是朕不幸誤食了,萬一要是朕……

  不敢想象,呂琤不知不覺地再次為全球變暖做出了微不足道的貢獻。

  魏忠賢接收到呂琤的眼神,他就開始了他的分析。

  大家的眼神中帶著三分痛惜,三分震怒以及四分慶幸。再聯系下情境,太后剛剛說午膳有問題……

  有問題!魏忠賢表示他的心臟停擺了一秒。

  “大家,奴這就去查。”

  呂琤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了。

  魏忠賢一轉身,就立刻變了一副面孔。面色發黑,眼神兇狠,活脫脫一個煞星。

  豫章縣,岑臺山。

  張家和跑到了天蒙蒙亮,他看到了遠出有人煙升起。

  他好想他阿娘啊,但是他不能回家。

  后面姍姍來遲的追兵跑得有些筋疲力竭了。他們往南追潘明追里好幾里,接著他們又要折回來追張家和。

  追張家和不像是追潘明,追潘明的時候至少能看見目標,讓他們有個想頭兒。但是追張家和時,那就真的是全靠毅力了。

  他們就這樣追著一個認命跑,身體上的疲勞加心里上的疲勞,雙倍的疲勞讓他們疲倦地非常快。

  他們速度開始減慢,直到跑像走一樣。

  就是那種快走要更快一些的“慢跑。”

  “沒想到,這小子還挺能跑。”一名追兵開始忍不住發牢騷。

  “聽說人才十五六,正是好時候,咱們哪里比得了呦。”

  “誒,你說咱得追到什么時候?”

  “那就得看咱們這位譚主事什么時候死心了。”

  譚主事也追不動了,他平時也算得上是養尊處優,他都已經掉到隊伍末尾了。

  按道理來說,縣兵們應該是跟在譚主事的后面,但是譚主事卻說:“都什么時候了,還來這些虛的,別管我,給我追!”

  譚主事他不死心啊!

  豫章驛站。

  又是新的一天,他們也知道了對方是不會給他們下毒的。至少目前是如此,對方大概是抱著請神走的心思。

  所以驛站準備的飯菜還是可以食用的。

  只不過戒心重一些的,比如鄧錦,她選擇的就是去縣城內各個賣早點的地方買著吃。

  鄧錦買完早點的時候,大家基本上都已經吃了起來。

  鄧錦環顧了四周,就只剩下趙普那一桌還有空位了。

  鄧錦拿著自己買的早點走了過去。

  趙普看著鄧錦手中買來的早點說道:“鄧君早起就是為了兩個包子?”

  “可不是?到一個地方不品嘗一下當地特有的美食豈不是一種遺憾?我都打聽好了,這家的包子皮薄餡多且味道鮮美!乃當地一絕。”

  “鄧君還真是會享受生活。”

  “生活不易,享受當下也沒什么不好的。趙君你說呢?”

  “鄧君說的是。”

  有的人只能在大堂吃,有的人就可以享受上門服務。

  比如林延賢。

  蔣思明來匯報工作,看到林延賢這里的伙食明顯是要好得多,他忍不住多瞄了兩眼。

  林延賢看到后,笑道:“怎么?可是想跟我一起吃?”

  “侍郎這里確實不同,屬下就是看看,看看而已。”

  “那就別看了,光看能看出個什么區別,不如坐下試一試。”

  “這……”

  “猶豫什么,坐啊!你知道我也不是那種說一套做一套的人。正好我還覺得這一大桌子我一個人吃有些浪費呢!你但是來得巧。”

  “那屬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林延賢確實不是那種說一套做一套的人,所以蔣思明才敢坐下,如果在他面前的是別人,他肯定是推辭到底。

  “你那邊查得怎么樣?有進展嗎?私開礦山不是件小事。得掌握確鑿的證據,我才好稟明圣上。”

  “侍郎,屬下無能,暫時還沒有什么進展。但是越查,屬下就越覺得不對勁,整個縣都太完美了,完美到有些假。”

  “但是這顯然不能作為證據。”

  “是的,屬下還查到了一些失蹤人口案。”

  “哦?你剛剛說了完美,想必是沒有什么收獲吧。”

  “確實如此!縣里所有的失蹤案件都完結了,并且屬下走訪的時候發現,幾乎所有失蹤人口的家中要么是蓋了新房,要么是購置了田畝,最次也是狠下心來買了回肉。”

  “這其中必定有問題,但是這也不能作為證據。”

  “侍郎說的是,所以屬下又打算從失蹤人口的家屬下手,看看能不能拿到一些有價值的口供。”

  “你拿不到的。買命錢都到手了,他們怎么可能說實話。”

  “侍郎高明。一切正如侍郎所預料的那樣。所以屬下失敗后,有重新找了個方向。”

  “既然錢可以買命,那么錢又是否可以買真相呢?”

  “你又失敗了。”林延賢十分果斷地下結論道。

  “侍郎高明……”蔣思明有點小尷尬。

  “這也正常,他們是愛財,但他們肯定更惜命。有錢沒命花對他們來說是很痛苦的一件事。不要小瞧百姓的智慧。”這句話他既是說給蔣思明聽,也是說給自己聽。

  自從萬年縣查稅收小小的翻車后,林延賢得到了很多體會。比如:不要小瞧百姓的智慧。

  就像是這次的事情,那些家屬們雖然不一定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但是他們趨利避害的本能還在。他們能夠敏銳地感覺到有些事情有危險,不能瞎打聽,自己還要在當地生活,該閉嘴的得學會閉嘴,不能拿的錢就算是在貪心也不能拿。

  “侍郎教訓的是。”

  “想來你還沒走訪完吧,畢竟時間那么短。”

  “是還差一些,不過侍郎放心,屬下一會兒就接著走訪去。”

  “回去睡一覺,你也挺累了。剩下的,我來,我要親眼看一看這豫章到底是有多完美!”

  “諾。”

  豫章府衙。

  “明府,他們已經查到‘失蹤案’的家屬了,我們要不要……”縣尉嚴解性格很是急躁,這也很是符合他的身份。

  “慌什么,不是還沒有證據嗎?”

  就在這時,主簿譚旋前來稟告道:“明府,礦山那邊傳來消息,說是有個叫張家和的小子跑掉了!”

  “什么?”本來還在慢悠悠拿著茶蓋晾茶的譚晉驚訝地站了起來,他右手不自覺地松開,茶蓋就這樣掉在了地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茶蓋已經碎了,茶杯還要它作甚。譚晉氣憤地將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茶杯里的茶水四濺,在譚旋的身上留下了水漬。

  “礦上那邊都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讓一個三餐(太祖呂俞改兩餐為三餐)都吃不飽的礦工跑了出來。”

  但是素來愛潔的譚旋卻是顧不得身上的水漬了它說道:“明府息怒,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應該找到那名逃跑的礦工。”

  譚晉顯然也是明白輕重緩急的,他問道:“那名礦工家在何處?家里還有什么人嗎?”

  “那名叫張家和的礦工住在張柳村,張家和家里就剩下他的老母了。”

  “派人在張家和家里守著,要是等了三天人還沒有出現,那就請他的母親來府衙做客。”

  “接著在城門口派人暗中守著。發現可疑人員立刻擒拿。至于名義……就說是抓盜匪好了。”

  “還有,在驛站周圍增加些人手,萬一,萬一被張家和溜進縣城,那么不讓他跟黜置使等人聯系上就是底線。”

  “仲回(譚旋的字),會意(嚴解的字),此乃危急存亡之時,還望二位多多盡心!”

  “諾!”嚴解個譚旋齊聲應道,他們也是知道輕重緩急的。他們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誰也跑不了,要完蛋就一起完蛋。就算是為了他們自己,他們也得盡心盡力。

  張家和這邊終于是跑出了岑臺山,他看了看家的方向,要不他就回去看一眼?就看一眼?

  林延賢等人吃完了早飯,他們也要繼續調查了。

豫章縣不算大,但也絕對不算小,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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