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繁花先把那如汗手里的劇本看了一下,起初還正常。
后來她臉色逐漸收起了笑容。
“你這臉色……看來這部電視劇對你來說有點嚴峻吶。”
孟繁花討厭這種設定,好的感情一定是投胎換骨的成長,而不是挫骨揚灰荒蕪的相思。
這是無病申因,為了虐而虐,并不是為了故事的延續。
“那編,這是你改過的?”
“我盡力了。沒改之前,為了斗而斗,完全沒腦子。”
“這是李梨落的小說嗎?”
“不是,梨落能看的小說就那兩本,還是營銷包裝出來的效果。”
“成,不是她的,我就能放開腮幫子吐槽了。”
那如汗搖搖頭,“本來啊,這兩年的白頭發就多,這部戲拍完,我又得老幾歲。”
“虞姬給演員接的戲,也開始不靠譜了。”
“單單因為是大女主設定吧,所有人都是陪玩的。真正的主兒,是那位!”
那如汗眼睛的方向在已經畫好妝的封蕾蕾那里,桃粉色鮮艷,何纖纖的身段,頭上一個素簪子,已經是艷壓群芳了。
說到這里,孟繁花又瞄了幾眼劇本。
我去,林似樺這次是掉進花叢里了嗎?
女演員不少啊。
“有壓力了吧?”
孟繁花瞪著那如汗。
“你別瞪我,應該感謝我和陳遠,要不這么多花花草草,林似樺死在哪個手里,我們都不好向你交差。”
“那編!”
那如汗拱拳,樂呵呵的背著手走了。
大女主,紅蓋頭,從默默無名到光彩照人,再到萬劫不復。
粗略的瀏覽她已經抽絲剝繭的理出了主線。
而填進去的內容,說不上驚艷,只是順理成章罷了。
孟繁花搜了一下小說,這部小說也比較坑。
甚至不如李梨落,李梨落雖然故事是偷來的,但勝在她還有個文筆。
對故事的加工和潤色還是放了點顏料的,故事貧乏,但是色彩卻斑斕。
那如汗說,這部小說名字也是他們改的青山相黛。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孟繁花斜睨了一眼劇本的封面。
也不知道這幫人的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青山相黛?
那是她小說里的標題。
孟繁花拿著劇本,腦子里如立交橋一般,幾個想法在同時高效運轉。
冷不丁的,被林似樺拽了一下馬尾辮。
嚇了她一跳。
“我去,人嚇人,嚇死人吶,朋友。”
林似樺笑的明媚,露出了一排小白牙。
“你發什么呆?我在那邊跟蕾蕾對戲的時候你就一直在對著這劇本。”
“怎么了?這劇本有問題?”
“沒問題,我只是在學習一下怎么寫出好看的故事。”
“你的故事比這個好看多了,你不用學習,你正常發揮就行。”
“這算是奉承我嗎?”
“不算吧。這不是實話實說嗎?”
“這是吃了蜜糖了?還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今兒怎么這么會說話?”
“我一直都會說話,是你沒有好好聽而已。”
“強詞奪理的大炸雷。”
“橫行霸道的小螃蟹!”
這家伙,誰說他話少來著?
“趕緊跟蕾蕾對戲去吧,蕾蕾可不是初心,人家可是大女主,而且你這次是萬綠叢中的林小花,高興吧?”
“你是不是不喜歡這部戲?要不……”
“把要說的話給我咽回去,戲你都接了,好好演就是了。大不了,潔身自好點。”
“放心吧,這部戲里的女孩子都不是我的菜。”
“那什么樣的是你的菜?”
“我不喜歡菜,我喜歡花,長了刺的花。”
孟繁花被這突如其來的情話給驚呆了,林小花,這是自戀?
菜和花?林似樺喜歡菜花?
秋秋在他倆身后,聽的白眼都要翻上天去了。
孟繁花心思縝密,偏偏一談情說愛就神經大條。
林似樺冷言冷語,就對著孟繁花才有紳士的風度。
秋秋把林似樺拉走之后,孟繁花在腦子里飛快的搜索著這幾個女配的名字。
她并非吃醋,只是想知道這部戲的構造。
究竟都是由哪些投資人和團隊組成的。
她的習慣之一,知己知彼。
搜索了半天,除了林似樺,封蕾蕾,就只剩下演男主連襟的楚見樂(YUE)了。
楚見樂?
呵呵。
虞老板這又是煞費苦心吶。
喜聞樂見,反其道而行之,則成了見樂。
而一個多音字樂,又可成為悅。
愉悅,魚躍。
虞老板真是個喜歡聽吉利話的人,這么多年了,還是沒改他這喜歡給藝人改名字的毛病,或者說,這是他的厲害手段?
風生水起的名字,層出不窮的炒作,無處不在的流量,慧眼識珠的膽量。
不過除了虞老板,陳遠選的其他幾個人也不錯。
這是誰?
洛溪?
洛溪的名字剛開始她沒留意,男二號!
孟繁花拿著劇本的手有點抖,關于洛溪,林似樺一個字都沒吐露。
他這是故意的呀!
孟繁花拿著劇本又奔著那如汗去了,那如汗被她拉出來,然后看著她憤憤的眼神。
“咋地啦?”
“那編,您這是徇私舞弊!”
“啊?”
“洛溪?洛溪為什么會參與?”
“很正常啊,洛溪也得拍戲掙錢吶。”
“我的意思是為什么非要跟林小花在一起拍戲呀?他倆風格完全不搭。”
“就是不搭,才有碰撞,才會有新鮮感,怎么?不行?”
“也不是不行。”
孟繁花笑的尷尬,這倆家伙湊一起,她這往后的日子,可有好戲看了。
“不過,我沒在片場看到洛溪呀。”
“他過幾天才會來,前面的戲份還沒到他,還有女兒不是臨時換了嘛,他應該會跟女二一起進組。”
“女二到底換成誰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也愛莫能助。女二是陳遠挑的人,聽說是紫風旗下的藝人。”
大紅大紫的紫,春風吹又生的風。
都是起名旺財的好手。
“行吧,謝謝那編。”
那如汗指了指那邊的椅子,讓她先過去歇一歇,自己則和金副導,陳遠,繼續討論一些改動的地方,不時的指指點點,前一分鐘還繃著臉,后一分鐘又開懷大笑,果然,一起工作的伙伴,總是最能明白對方的訴求。
孟繁花剛坐下來,眼前就被一個人影擋住了。
得了,不該來的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