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節骨眼,虞老板把錢給停了。
釜底抽薪。
為了贏她,三十六計都用出來了。
孟繁花咽了口水,已知她的心又開始驚濤拍岸了。
“姑奶奶,咱們?”
孟繁花背著手,這已經是她在劇組的招牌動作。
頭腦充血,她是萬萬沒想到虞老板給了來這一招!
秋秋扶著她到了旁邊的座位上,她看著眼前這一切,在馬上馳騁的李梨落,剛才突然忘詞而不好意思與崔漸鴻對視的竺佳容,專心看著鏡頭里的呈現,拿著對講機一直罵人的陳遠,嚴謹改詞尊重她原著的那如汗,坐在一旁玩游戲機的林似樺......
虞老板,你就真的這么狠嗎?
拍戲拍到如今這個時候,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拍戲,孟繁花結交了不少好朋友。
帶著心酸,她坐在那里,眼神里都是故事!
一晚風平浪靜。
孟繁花這早餐吃的津津有味。
白粥配腌菜,她看起來還挺高興。
陳遠和那如汗端著餐盤,坐到她旁邊。
“這是怎么?憶苦思甜呢?”
“不是,我就愛吃白粥。”
“誒,這個我證明,咱們繁花的確愛吃白粥。”
“繁花,陳伯伯在,錢的事情,我也會想辦法,你別太擔心。”
陳遠是了解這丫頭的,跟她娘親骨子里還是像的,就算是火燒眉毛了,臉上都云淡風輕,事情都往心里擱,別人把酒話桑麻,她只把酒做風華。
“我會找虞老板要回該拿的,你們都作證過,他不能反悔。”
“虞老板出爾反爾的次數多的數不過來。”
孟繁花沉默,陳遠說的是實話。
“遠兒,你安慰安慰丫頭,別總打擊她呀,她多不容易!”
“我是告訴她實話而已。”
“我知道,陳伯伯,謝謝你和那叔叔。”
孟繁花的聲音有點小,那如汗聽著有點難過。
“繁花,你忘了。”
陳遠長長舒了一口氣。
“我除了是你陳伯伯,還是孟梔的師哥。單看孟梔的面子,我也不會讓她女兒的作品被埋沒了。好好吃飯,錢,我會想辦法。”
短暫的靜默。
“我就說遠兒不會袖手旁觀的。”
孟繁花笑出了梨渦,有他的話,她已經感激不盡了。
“你們在說啥?”
孟繁花還在感動中,金副導演的大臉一駕到,把她感動的情緒都給嚇走了。
“你的大臉離我遠一點!”
“你的大臉離我遠一點!”
金副導演不好意思的走開了,孟繁花捂著自己的小心臟,金副導演額上能跑馬總是這么驚悚的給開場白。
“你這白粥,看了一點食欲都沒有,我和如汗去那邊吃了。”
“好。”
孟繁花自己想靜靜。
靜靜的喝點白粥。
樹欲靜而風不止。
陳遠和那如汗前腳走,后腳李梨落又來了。
“這兒有人嗎?”
“你想坐就坐。”
“白粥鹽菜,你還真是清平調。”
“大姐,您就別抖機靈了!清平掉辭藻華麗,不是現在這個情景下用的,您能不能研究一下再嘚瑟您那該死的才華!”
“哦,反正就你和我,說錯了我就再改一句。”
“得,您可別給我添堵了,我這兒情況夠多的了。”
“我知道,虞姬不給投錢了嘛。”
“知道您可離我遠點吧,我怕我控制不住洪荒之力,再殃及你,你說你多犯不上。”
“那我倒不怕,你這洪荒之力一出,我正好微博有點故事寫。”
“大姐,你有完沒完?”
“我過來,只是想告訴你,大不了我不要酬勞了,你好好拍,我還等著這部戲翻身呢。走啦,不打擾你清貧了。”
孟繁花知道所有關心她的人都在盡力的保持著原先的平靜,好像什么都沒發生一樣。
連林似樺都是,他什么都沒去問過她,或許怕她壓力太大吧。
盡量忍著。
雖然孟繁花那天現場裝的若無其事,可是明眼人都知道甄曉燕沒有說謊,再加上許立秋的實錘,哪有這么巧的事情。
為他人做嫁衣,為誰辛苦為誰甜?
背后,大家也都在說許立秋忘恩負義,孟繁花無力阻止,只能不停的告誡許立秋,相信自己。
不愿染是與非,可這是是非非從來沒有從自己身邊消失過。
愿意清酒化時光枯萎,偏偏遇到了這輩子過不去的劫難,那些回不去的過去,那些浮華的身后是非。
孟繁花白粥吃出了人間的苦味,本是清歡,一年來回,就變成了枯萎的時光。
好不容易吃完飯,整個飯廳空空蕩蕩,她就這樣坐著,服務員不敢說也不敢問。
撿了她的碗筷,她也仍舊呆呆的坐著,不知道在想什么。
“喝杯溫水。”
孟繁花被這熟悉的溫柔打斷,抬頭望見自己的心心念念。
林似樺放了一杯溫水在她面前,自己坐在她旁邊。
很久沒見他現代裝了,這樣的一身休閑服,真是讓她看的歡喜。
“怎么了?”
“真好看。”
“嗯?”
“我們家林小花真好看。”
林似樺只能笑,自家這位姑娘總是這樣讓他猝不及防。
“誒,對了,你怎么來了?”
“陳導給了我一個小時假,讓我陪你。”
“陳伯伯這是發了善心了,不過就一個小時?陳伯伯太摳門了。”
孟繁花知道,這是給她開綠燈,林似樺忍著自己的擔心,心里盤算著如何幫她。他從不愿意口說無憑,只想著做好了再告訴她,要不然她總能各種理由阻止他的幫助。
他盡量云淡風輕,她盡量淺笑依然。
“要不要陪你走走?”
“往哪走啊?這是影視城,你和我這樣出去,不被包圍了才怪。”
“那你想怎么辦?”
“陪我在這兒待會兒吧,讓我好好看看你。”
雖然絕口不提資金鏈的問題,但林似樺早就有了盤算,只是還沒處理完,他能給她的,他從不吝嗇。
即使這樣會讓他傾家蕩產,他也絕無怨言。
時光靜好,還有歲月可蹉跎,老天對她也不薄。
孟繁花一直看著他笑,在晴空萬里的餐廳里,看著窗外陽光明媚,看著窗明幾凈上他的影子。
值得,只要他這樣好好的坐在她面前,一切就值得。
孟繁花表面看起來恢復了些精神。
“遠兒,你這招挺靈啊,繁花好像好多了。”
“畢竟是女孩子家,需要人心疼。繁花也是女孩子,不能總把她當成女漢子。”
“你說的對,不過,這位姑娘好了就開始管人了,你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