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大興區這一塊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改建一下。”
祁淵避開了前方不知道從哪里突然冒出來的小推車,又得小心街道兩旁隨時都可能沖出來的行人,愣是將他的這輛超跑給開成了一輛兒童學步車。
而軒轅天歌自從江鵬海的家里出來后,就一直沒有開口說過話,祁淵抽空看了她好幾眼,只能再次開口,想要逗她說兩句話出來,“鳳凰你說,我要不要找人去打聽打聽這邊有沒有開發的可能,要是有的話,我將這片地給買下來如何?”
軒轅天歌對于他這樣土豪風的話無動于衷,祁淵只能再次換個話題,企圖引起她的反應,“江鵬海那個老東西的記憶里面找不到關于那個‘組織’的有用線索,其實還可以問問他本人的來著。比如他是怎么跟那個‘組織’搭上鉤的,又比如他每次是怎么找到‘那里’的人,還有那張卡究竟是怎么用的。”
他這話一出,坐在旁邊的軒轅天歌終于有了反應。
“沒用的。”軒轅天歌冷冰冰地開口,目光透過擋風玻璃,面無表情地盯著外面來往的行人,道:“那些人能對江鵬海的記憶動手腳,就一定會有辦法讓他開不了口,叫他說不出跟他們有關的任何信息。至于他究竟是怎么找到那些人的,又是怎么去的那個房間,應該是需要特定的契機。”
祁淵見她總算是愿意開口說話了,心里終于悄悄松了一口氣,他還真擔心她這么悶不吭聲地憋下去會憋出什么問題來。
“特定的契機?”祁淵側頭看了她一眼,“比如呢?”
軒轅天歌涼涼一笑,“比如那個老家伙的心里又起了一些齷蹉心思的時候,這就跟被人下了某種暗示一樣。平時想不起跟那個組織有關的任何東西,可一旦他有了那種齷蹉的心思,想要做些什么的時候,暗示就會立刻解開,然后他自然而然地就記起了該怎么去解決他的那種變態的需求,也想起了他應該去找誰。”
“所以你剛剛發消息給夙離,讓夙離派人去暗中盯著那個老東西。”祁淵挑眉。
“衛禹丞也叫了人在附近盯著。”軒轅天歌道:“但衛禹丞的人盯普通人或許還行,想要順著江鵬海將那些人給找出來,我怕他們不僅找不到,反而還會出意外。”
“那這個案子就要轉給咱們六道了啊。”祁淵嘆了口氣,道:“但江鵬海和那個‘組織’里的其他會員們可都是普通人,這個恐怕還是需要衛禹丞他們參與才行,畢竟普通人的事情可不歸六道管,六道也不能撈過界。”
當初六道從安全系統中分離出來的時候,夙離就跟上面的那些人做過協議,六道只負責處理非人類的事件,一旦跟普通人牽扯上了關系,六道就不能出現在明面上,否則擔心會引起民眾的恐慌。
雖然時代在進步,科技也發展得十分迅猛,可關于神神鬼鬼妖妖魔魔的這種事情,還是被上面的人給捂得嚴嚴實實的。
民間自己偷偷摸摸躲著搞封建迷信沒什么,只要沒被查到,大多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一旦把事情擺到了明面上來,那就不行了。
人間界是人族的地盤,絕大多數的人族都只是普通人,讓普通人一旦知曉自己的身邊還混跡著這么多的有著特殊能力的‘異類’,造成恐慌是小,一個不小心就會造成動蕩啊。
一個多小時后,二人來到了位于市中心平安路的市局大門口。
軒轅天歌提前在車里給衛禹丞打了個電話,祁淵的黑色超跑剛出現在大門口外面,站在臺階上面等著的衛禹丞就連比帶劃地給他倆打手勢。
“老肖,直接讓他們的車開進來,你把欄桿往上面再抬一抬。”衛禹丞三步并做兩步地下了臺階,一邊沖車內的二人打手勢,一邊沖著大門口門衛室里的門衛喊道。
車子進來后,祁淵降下車窗,衛禹丞湊過來指著不遠處唯一的一個停車位就道:“把車停那邊去,今兒老局長去廳里開會去了,他那專用停車位正好空著。”
祁淵沖他笑了一下,穩穩當當地把自己的這倆超跑給停進了一排警車的中間,在眾多警車當中,可謂是一道獨美的風景線。
等到祁淵和軒轅天歌下了車,衛禹丞就急不可耐地問道:“你們找到的東西呢?”
“這里。”
軒轅天歌跟變戲法似的憑空拿出了兩本素描本和一張卡,看得衛禹丞瞠目結舌地道:“你們這一手憑空拿東西出來的手段,就算我已經看過不下十次了,每一次看完之后都會羨慕嫉妒恨好久。我們要是有這手段該多方便啊,以后出去臥底還是辦案,都不用絞盡腦汁地想辦法藏證據什么的了。”
“想要啊,也不是不行。”祁淵聽了之后當場拉起了生意,“你跟你們老局長打個商量唄,給你們局的每個警務人員配備一個空間容器,你們的需求量大,我可以給你們打個八折。每一個空間容器只要你們六十萬,還可以根據你們的需求,做成戒指、項鏈、領帶夾、或者袖口什么的,只要你們說,就沒有我們做不出的。”
“六十萬?還是打完八折的?”衛禹丞聞言后咋舌,連忙搖頭表示他們警務人員不需要這種天價‘神器’,“那還是算了,我們就算是因公殉職也給不了六十萬的撫恤金。”
“真可憐啊。”祁淵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高危行業,連死后賠償都沒多少。要不你干脆別干這個了,到我公司去上班吧,正好我有一個在南非的項目要啟動,需要一個像你這樣能打能抗的負責人,別的不敢跟你保證,但因公殉職后的賠償金至少不下九位數。”
這下衛禹丞不瞠目結舌了,他直接眼睛都瞪直了,直勾勾地盯著祁淵,一臉自己是不是耳朵出問題了的神色,問道:“多...多少?”然后掰著自己的手指頭開始數:“個、十、百、千、萬、十萬、百萬、千萬...億?!!!!”
正直鐵血了三十年的衛隊長倒抽一口涼氣,被九位數的賠償金給砸得頭暈眼花。
還是一旁的軒轅天歌看不下去了,先是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逗著老實人玩的祁淵,然后才對老實人衛隊長道:“你別聽他瞎扯淡!他家的員工出事兒后的賠償金的確是九位數起步,但是那錢在陽間只是幾張廢紙。”
“”老實人衛隊長終于回過味來了,“冥幣啊!!!你小子可真夠損的。”
死人錢的九位數算個啥?一張都是億元的都有呢!
拿老實人逗完樂子的祁淵憋不住地笑了出來,但還是不忘補了一句:“也可以是人民幣啊,不過衛隊長要跟我簽個兩百年的勞務合約。”
衛隊長這次不相信他了,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拿著手里的兩本素描本扭頭就走,“你當我是王八呢,干我們這一行的,腦袋隨時都是別在褲腰帶上的,能活到退休就已經算是運氣好的了。還兩百年呢,一百年不一定有。”
祁淵和軒轅天歌跟上了他,不過聽了他這話后,軒轅天歌卻特地看了衛禹丞好幾眼,道:“衛隊也別妄自菲薄,我看你這面相就是個長命百歲的,雖然會遇到幾次兇險,可卻都能逢兇化吉。一百歲可能是沒有,但是八九十的高壽,兒孫滿堂倒是有。”
衛禹丞聞言回頭,看著軒轅天歌眉峰一挑。
軒轅家的女兒有些什么本事兒,他比外人都清楚不少,別看這丫頭只是跟開玩笑似的說了這么幾句話,但這幾句話卻真真是給他批命了,而且還十有八九錯不了。
若外人想要找她來看這么一看,舉著高香都不一定會得她一句話,今兒他卻占了一個相熟的便宜。
衛禹丞領了這個情,笑著對軒轅天歌道:“那我就先謝謝你這個丫頭的吉言了。”
“那我呢?”祁淵似笑非笑地盯著衛禹丞,“衛隊就不謝我?”
“謝你什么?”衛禹丞從鼻子里哼出了一句,“謝你給我一個億的死人錢做賠償金?”
“我剛剛還說了可以換成一個億的人民幣啊。”祁淵笑道:“只要衛隊和我簽下兩百年的勞務合約。”
“你剛沒聽這丫頭說什么嗎?”衛禹丞堅決不再上當,哼道:“我只有八九十歲的高壽,活不到兩百歲。”
“活不到沒關系啊。”祁淵笑吟吟地道:“等你壽終正寢后,還是可以繼續履行這個合約的嘛,我又不在乎你是活人還是死人。”
衛禹丞:“”
我是瘋了么,我現在活得好好的,失心瘋了才跟這小子在這里扯這個死啊活啊的事兒,不覺得晦氣啊!
“簽嗎?”祁淵含笑問道。
衛禹丞翻了一個大白眼,“不簽!”
總感覺簽了那什么兩百年的勞務合約后就跟這小子在盼著我趕緊死似的。
活得好好的,暫時還沒打算去死也沒打算跳槽的衛隊長不想再搭理祁淵了,帶著二人一路上了三樓。
刑偵大隊的辦公室就在三樓,衛禹丞剛帶著二人上來,就撞上了一個穿著警服的漂亮小姐姐。
“衛隊,你讓我去查失蹤女童的名單已經全部核實了。”女警小姐姐手里抱著一捧資料,小嘴里跟爆豆子似的飛快地道:“現在要把這些資料發下去,然后找人全部去她們家探訪嗎?”
“暫時先不用。”衛禹丞掃了一眼她抱在懷里的資料,沉吟道:“你先將資料發給小姚他們,然后...你們宋副隊呢?”
“早上接到報警,說新南區K歌城的后巷發現了一具男尸,宋副隊帶著小劉去現場了。”女警小姐姐立馬回報道:“據說那具男尸的包里還發現了疑似毒品的白色粉末,連隔壁禁毒大隊的周隊長都帶著人一起過去了。”
新南區是娛樂城,那一片隨處可見的都是KTV、酒吧和清吧,但這一兩年都在嚴整娛樂場所,已經很少遇見有喝多了打架鬧事兒的,更別說還鬧出人命來的。
現在新南區的娛樂城里出了人命,市局的刑偵大隊又忙成了狗。
衛禹丞有些煩躁地一擼頭發,皺著眉道:“那就不用打電話叫你們宋副隊回來了,讓他和小六處理那邊的事兒,你帶著小姚他們幾個把這些核實了的資料都再檢查一遍,等著我把手上的事兒忙之后再做通知。”
女警小姐姐立刻應了一聲,然后跑著一捧資料轉身就跑了。
衛禹丞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有些心累地對軒轅天歌和祁淵,道:“走吧,你倆先跟我到我的辦公室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