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軒轅天歌的心頭血!
隨著小白臉老板的這句話音還未落,屋內的空氣都突然凝固了幾分。
祁淵徹底沉了臉,一身的低氣壓瞬間釋放了出來,他冷冰冰地盯著這位當鋪老板,從牙齒縫里擠出話來:“你可真敢開口要。”
但這位當鋪老板的膽子似乎出奇的大,哪怕被祁淵冰冷的眼神給刺得打了一個激靈,卻還是堅強地道:“我當然敢開口要,可你怎么不問問你媳婦兒想要問的是什么?”
祁淵陰沉著臉冷嗤道:“敢要?就怕你敢開口要卻沒命拿。”
小白臉老板抱著雙臂用力地搓了搓,反駁道:“咱們講道理,我這里向來都是等價交換的。你先問問你媳婦兒想要找我問什么問題,再來看看我是不是要價高了。”
祁淵臉上的冷意一滯,他側頭看向軒轅天歌。
軒轅天歌卻靜默了片刻,平靜地道:“想要我的一滴心頭血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能回答了我的問題,我立刻便能抽取一滴給你。”
“鳳凰!”祁淵皺眉,不贊同地看著她。
但軒轅天歌卻輕輕對他搖了搖頭,目光不離自己對面的人。
網址htTp://uoqiuw
小白臉老板聞言后立刻一喜,不顧祁淵看來的不善眼神,喜滋滋地對軒轅天歌道:“問吧。”
軒轅天歌對他淡淡一笑,平靜問道:“既然你說這世間就沒有你不知道的事兒,那么我就想要問問你,噬魂之主究竟躲在哪里?他們的老巢又在什么地方。”
隨著她話音一落,屋內再次安靜了下來。
祁淵詫異地看著她,著實沒有想到她要問的問題會是這個,他之前可是一直以為她要問的是最后一個厙陰祭在什么地方呢。
不僅祁淵沒有想到,這位當鋪老板也同樣沒有想到。
小白臉老板身子一歪,差點從椅子里滑下去,等他好不容易扶住了扶壁再次坐穩之后,他一臉懵逼地看著軒轅天歌,錯愕地道:“不是,你想要問的難道不是最后一個厙陰祭的準確坐標么?”
軒轅天歌神色一動,意味不明地看著他,輕輕地‘哦’了一聲,笑了:“看來這位老板當真知曉很多事兒啊,不過很遺憾,我想要問的問題并不是這個。而且......”她話音頓了頓,淡淡道:“區區一個厙陰祭的準確坐標,還不夠資格拿我的一滴心頭血來換。”
驅魔龍族傳人的心頭血,說是這天地間最珍稀的異寶都不為過,僅僅是一滴,也能讓持有者無視天地規則。
軒轅天歌不清楚這位當鋪老板為何想要她的一滴心頭血,但既然祁淵會帶著她來這里,并同這位老板的關系看上去還不錯,他只要能解答了她的問題,那么她給他一滴心頭血也不算什么,甚至她都不用擔心這位老板拿著她的那滴心頭血會去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
軒轅天歌想得很清楚,短短一瞬間里,她腦子里就已經將利弊給算了好幾圈,最后得出結論——這筆買賣她穩賺不虧。
不過她雖然想得很好,將什么都算了進去,可她卻沒有料到人家老板會回答不了她這個問題。
小白臉老板十分遺憾又不甘地嘆了口氣,人都蔫在了椅子里,有氣無力地道:“你還真把我給問住了,這個問題我還真不知道。”
他蔫耷耷地瞅著軒轅天歌,打著商量地繼續道:“不如咱們換一個問題?你給我一滴心頭血,我告訴你最后的一個厙陰祭在哪里,如何?”
別說軒轅天歌不為所動了,祁淵更是直接地嗤道:“你覺得可能嗎?厙陰祭的祭壇就只剩下最后一個了,即便不用你告訴,它也會自己冒出來。”
可小白臉老板卻不搭理祁淵,他期待地看著軒轅天歌,“我覺得很有可能呀,難道最后一個厙陰祭還不夠資格?要知道前面的四個祭壇都已經成功了,就只剩下這最后一個了,若是這一個再成功,那厙陰祭就算是大成了,屆時鬧出來的動蕩可不小。”
軒轅天歌靜靜地看著他不語。
小白臉老板又來了精神,他再接再厲地道:“天下蒼生還抵不上你的一滴心頭血?”
“關天下蒼生什么事兒?”祁淵再次搶話,他一把握住軒轅天歌的手,沉聲道:“鳳凰,咱們不換。”
軒轅天歌還是沒吭聲,小白臉老板卻笑了,“雖說扯不上天下蒼生,可還是能夠扯上整個人間界吧,難道驅魔龍族的傳人能眼睜睜的看著人間界遭劫?”
“是不能。”軒轅天歌贊同地點點頭,臉上的神色卻沒有一絲動容,她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卻漫不經心地道:“可是我覺得這筆買賣我會虧血本。”
“怎么說?”小白臉老板挑眉。
軒轅天歌笑了笑,輕飄飄地道:“因為最后一個厙陰祭已經成了,只是被埋在祭壇中的人還未醒來罷了。”
又是一陣死寂。
小白臉老板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在一陣死寂中,好半晌才干巴巴地道:“你怎么知道的?”
軒轅天歌輕輕‘哦’了一聲,沖他再次一笑,道:“我不知道啊,剛剛是我亂猜的,不過現在我卻知道了。”
小白臉老板不僅笑容僵住了,他整個人都石化了。
感情她方才是在詐他么?而他偏偏還將這個消息白送給了她?!!!!
得知自己白送了一個消息出去,小白臉老板簡直是痛心疾首、悔不當初,他心痛地捂著自己的心口,控訴地般瞪著軒轅天歌,差點沒哭出來:“你這個丫頭怎么能騙人呢?!!!不行,我從來不做虧本的生意,既然你已經從我這里得到了一個消息,那你就得付給我報酬。”
軒轅天歌攤手微笑,無賴的語氣簡直跟祁淵是一脈相承,“不給!而且咱們講道理,這個消息是我自己憑本事猜出來的,怎么能算是你給的呢?”
索要報酬未果,小白臉老板立刻轉移了目標,他氣勢洶洶地瞪著祁淵,怒道:“那就你給!人是你帶來的,又是你媳婦兒,她不給我就你給!”
祁淵笑得一臉端方爾雅,也是雙手一攤,“不給。”
小白臉老板:
媽噠——!之前他說什么來著?這丫頭哪里是眼睛生得不好,明明就是什么鍋配什么蓋,這兩人簡直就是天生一對!
一樣的無恥!
心知自己是要不到報酬了,小白臉老板徹底泄氣,他癱在椅子里,直接開口趕客:“算我倒霉,你倆哪里來的就回哪里去,別在我這里待著了,我還要接著做生意呢。”
他是徹底不想搭理這倆人了,且看他倆一眼,他就覺得心口抽著疼。
軒轅天歌二人之前進來時拿著的是捌號簽,在他倆后面還有著兩個號,這會兒拿著剩下兩個號的人已經等在院子里了,軒轅天歌偏頭往院子外看了一眼,透過虛掩的房門,正好能夠瞧見院子里的其中一人。
只這么一眼,軒轅天歌就能斷定出,那人也是來這里借壽的,因為那人眉心中的死氣已經十分濃郁,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行將朽木的衰敗氣息。
她收回目光重新打量著對面的小白臉老板,而后問道:“這么多人來你這里借壽,你圖的究竟是什么?而且你又哪里來的那么多的壽數借給別人?”
小白臉老板癱在椅子里,輕輕哼道:“圖我想快點死唄,可就算我借了這么多的壽數出去,我依然活得好好的。”
軒轅天歌訝異地看著他,倒是一旁的祁淵慢吞吞地開口為她解釋道:“鳳凰,他的壽數于天地同壽,只要天地還在,他就不會死。”
與天地同壽?
軒轅天歌眼中的訝異之色更濃郁了,從天地初分、洪荒伊始以來,能與天地同壽的就只有擁有創世境的幾族之主,這當鋪老板究竟是什么人?
似知道她心中所想般,祁淵瞥了小白臉老板一眼,繼續道:“他雖然能與天地同壽,卻沒有與壽數相匹配的實力......”
“怎么說話的?”不等祁淵把話說完,對面癱在椅子里的小白臉老板就不樂意了,他拉長了臉瞪著祁淵,不滿地道:“嫌棄我修為低啊?我就一個開當鋪的小老板而已,要那么高的修為作甚?”
說完他還輕輕哼了一聲,斜眼看向了軒轅天歌,繼續道:“小丫頭,你也甭在心里琢磨著我究竟是什么人了,我什么人都不是,就是一個當鋪老板而已,只不過比你們的壽數長了一些,活得又久了一些。而我修為低也是事實,你和他隨便一個都能輕輕松松地把我摁在地上摩擦好幾遍。”
軒轅天歌見他臭著一張臉,也不再去琢磨他究竟是什么人了,她大大方方地一笑,道:“老板太謙虛了。”
能在鬼市里開起這么一家當鋪,又能令得無數人跑來相求,又怎么可能只是區區一個當鋪小老板呢。或許修為上可能是略低了一些,但她決不相信他會是那種被人摁在地上反復摩擦卻無能為力的人。
小白臉老板聞言一笑,笑得有些莫名,他沖軒轅天歌擺擺手,道:“鄙姓聞,因為活得太久了,所以我也記不清自己到底叫什么名兒了,不過認識我的人都叫我一聲聞老板,小丫頭也這么稱呼我吧。”
他說完后慢吞吞地起身,寬大的袖袍輕輕從桌面上拂過,方才被他扔在桌子上的那支竹簽頓時消失不見。
聞老板又抖了抖袖子,伸手給自己整了整衣襟后,才慢條斯理地抬步朝一扇小木門走去,打著懶洋洋的哈欠,頭也不回地對二人道:“既然你第一次來了我這里,雖然還被你給坑了一把,不過見面禮卻是不能少的。跟著我進來吧,收了我的見面禮后,你倆也趕緊走,別再賴在我這里耽誤我做正經生意了。”
居然還要給見面禮?
軒轅天歌聞言有些意外地看向祁淵,用眼神無聲地問他。
祁淵對她抿唇一笑,“這就是我帶你來這里的目的。”
已經就了小屋里的聞老板似乎聽見了祁淵的話,從小屋里輕輕地飄出了一聲哼,“我就知道你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來了。”
祁淵笑著拉起軒轅天歌,不緊不慢地跟著進了小屋,嘴上還在道:“我要是黃鼠狼,那你又成了什么?”
“雞唄。”聞老板涼颼颼地話又飄了出來,話語中絲毫不覺得他那回答有什么問題,反而還語氣納悶地問道:“我就搞不清楚了,就你這個身份,有什么好東西沒見過?怎么就偏偏盯上了我?”
“好東西是見了不少,但你手中的好東西也不少啊。”祁淵笑吟吟地進了屋,又微微側身將軒轅天歌給帶了進來。
軒轅天歌原本聽著他倆的對話還覺得有些好笑,可一進了這間小屋后,她的臉上就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這間小屋除了這扇門以外,幾面都被封得死死的,而屋內什么擺設都沒有,只有一棵青銅大樹立在屋中間。這棵青銅大樹十分的龐大,枝丫什么的幾乎將整間屋子都撐滿,然而這還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這棵青銅樹上掛滿了閃爍著各種光芒的水晶球,每個水晶球都只有拳頭大小。
軒轅天歌驚訝地盯著那滿樹的水晶球打量,然后她就發現,這些水晶球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光芒是因為水晶球中都關著什么東西,而那些各色的光芒就是從那東西上發出來的。
“這是什么?”軒轅天歌一時間沒有看出水晶球里面的到底是什么東西,所以忍不住好奇問道。
聞老板站在青銅樹下,伸手托著他跟前的一顆水晶球,笑得有些意味深長地道:“這些啊,都是一些執念。”
“執念?”軒轅天歌不自覺地上前了幾步,盯著一顆從樹枝上垂下來的水晶球,遲疑地問道:“哪里來的執念?”
“自然是來我這里找我做生意的人的唄。”聞老板松開手又一笑,語氣有些莫名:“會來找我的人,心中都有一個執念,而這個執念就是他們想要找我換取的東西。我將他們想要的東西給了他們,他們的執念就留給了我。”
軒轅天歌若有所思地從水晶球上收回了目光,偏頭看向聞老板,問道:“你收集這些做什么?”
“好玩唄。”聞老板笑了笑,挑眉看著她問道:“你不覺得這些很好看么?”
把執念裝在水晶球中再掛在樹上,這樣看上去的確是挺好看的,但軒轅天歌卻并不相信這位聞老板當真是覺得好看才這樣做的。
不過聞老板看上去不想多說,所以軒轅天歌在笑了笑后也知趣地沒有再繼續問。
聞老板見她只是笑而不再問了后,看著她的目光中的笑意又濃郁了幾分,他一邊笑一邊無奈地搖頭,道:“小丫頭活得太通透了可沒什么意思。”
軒轅天歌聞言還是笑。
聞老板見狀后又搖了搖頭,然后仰著頭開始樹上找著什么,邊找邊在嘀咕:“咦,哪兒去了?”
可隨著他這話一出口,從青銅樹的背后突然躥出一道黑影,閃電般地直接掠向了軒轅天歌。
軒轅天歌先是一驚,可是卻發現這黑影似乎沒有惡意,她才剛剛遲疑了一瞬,那黑影就已經撞入了她的懷中,她下意識的伸手將它給抱住了。
等到抱住后,軒轅天歌就立刻垂眸看了過去。
當看清自己手里抱著的是什么后,軒轅天歌的表情都懵了一瞬。
這是個什么玩意兒啊?
那撞入她懷里的小東西居然是個黑毛團,長得就跟個煤球似的,但手感卻毛絨絨的。
“呀————!”
‘煤球’在她手中睜開了眼睛,它的一雙眼睛居然藏在了濃密的黑毛中,等它一睜眼后才發現這小東西的眼睛居然長得水汪汪的,還帶著一股純天然的無辜。
軒轅天歌:
小煤球:“呀——呀————!”
她和這只會‘呀呀’叫的煤球大眼瞪小眼,一旁的祁淵則是好奇地伸出了一根手指去輕輕戳了戳那小東西,臉上也帶著一種新奇之色,問道:“這黑不溜秋的是什么玩意兒?”
聞老板瞇眼盯著被軒轅天歌抱在手里的小煤球,笑吟吟地道:“見面禮唄。”
軒轅天歌錯愕地抬頭看向他,這小東西就是他給她的見面禮?
祁淵一臉的嫌棄,又拿手指去戳小東西,邊戳邊嫌棄道:“就這個?也太丑了!”
結果,他那‘丑’字剛一出口,那長得像個煤球的小東西卻仿佛聽懂了般,立刻長大了嘴,它那嘴差不多跟它整個身體差不多大了,露出了滿嘴的利齒,啊嗚一口將想去咬住祁淵戳它的手指。
祁淵見狀飛快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指,眉峰挑得老高地瞅著它,“喲,脾氣還挺大。”
小東西沒咬到祁淵,渾身的毛都炸開了,看上去就跟一團毛刺似的,發出了恐嚇般地呲呲呲聲。
“好了。”軒轅天歌見它炸毛,臉上也露出了笑容,伸手拍了怕它,輕聲哄道:“他逗你玩呢,你不丑。”
小東西聽懂了軒轅天歌的話,立刻收起了渾身炸起的毛,又變成了一個黑乎乎的毛團子,然后瞇起眼睛輕輕地蹭著她的手心,還發出了一陣愜意地咕嚕嚕聲。
軒轅天歌臉上的笑意更甚了幾分,盯著這小東西的目光明顯是極為喜愛的。
聞老板抱著雙手斜靠在青銅樹上,瞅著軒轅天歌笑瞇瞇地道:“怎么樣?我送你的這份見面禮,小丫頭可是喜歡?”
“喜歡。”軒轅天歌點點頭,好不掩飾對這小東西的喜歡,她笑著對聞老板道:“謝謝,我很喜歡。”
見軒轅天歌這么喜歡這個小煤球,祁淵撇了撇嘴后也沒有再多說什么。
聞老板笑瞇瞇地點頭:“喜歡就好,這煤球養在我身邊好些年了,結果怎么也養不熟,不過它對你倒是挺親近的。”
小東西一聽聞老板又叫它煤球,立刻也沖他發出了恐嚇般的呲呲呲聲。
聞老板笑罵了一句小白眼狼,接著道:“這小東西很好養,你吃什么就喂它什么,也沒什么可多注意的了。”
“它是什么?”軒轅天歌揉著小東西,問道。
聞老板似笑非笑地瞅了小東西一眼,聳肩道:“鬼知道是個什么玩意兒,這家伙是很多年前從我一個小位面世間里帶回來的,它是那個小位面世間里獨有的生物。”
軒轅天歌聞言一愣,小位面世界?
但還不等軒轅天歌繼續深想,聞老板就懶洋洋地開口趕人了,“好了,見面禮我也給了,你倆就趕緊走吧。我后面還得接待兩位客人呢,接完了客我也該睡覺了。”說著該睡覺了,他就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軒轅天歌見他搭著眼皮,明顯是真的想要趕客后,這才抱著小東西點點頭,然后偏頭看向祁淵。
祁淵對她點點頭,招呼也不跟聞老板打,直接帶著軒轅天歌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