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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從不給人改過的機會

  蛇老六也不愧是毒宗的人,就算是不小心中了毒,但在小乖將毒素給吸出之后卻清醒得很快。

  在他清醒過來的時候,軒轅天歌正好翻看完了他的生前事兒,或許是剛清醒過來就發現自己被關在了鐵籠子里,蛇老六在茫然了一瞬之后,立刻警惕地盯著外面的二人,聲音沙啞地問道:“你們是誰?我怎么會在這里?你們想要做什么?”

  剛醒來就一連三問,顯然是根本就不記得自己中毒之后所發生的事兒了,軒轅天歌將手中的小平板遞回給祁淵,看著他淡淡道:“我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還記得你自己是誰?又干了什么好事兒么?”

  蛇老六臉色微微一變,想要裝瘋賣傻:“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呵。”軒轅天歌冷笑,把剛剛遞回給祁淵的小平板又搶了回來,幾下點開了他的生前記錄,還特意指著上面的一排文字,道:“不知道我在說什么?生死簿上可不是這么說。”

  生死簿!!!

  蛇老六瞳孔一縮,能在陰司城中隨意翻看生死簿的人就只有地府的人,但這里又明顯不像是地府的罪獄,反而像是私人地牢......

  “佘常鳴,仙平界人士,生前乃是仙平界第一宗毒宗的人。”軒轅天歌淡淡念著生死簿上的記錄,這上面記載著的東西可比城中登記處那邊登記的詳細多了,登記處的登記冊中只記錄了蛇老六生前是哪里的人,死因為何,又為什么不愿意去轉世輪回外,但這些都是蛇老六自己口述和簡單調查出來的一些皮毛。

  可是當知道了蛇老六的真實來歷,準確的姓名和出生年月之后,生死簿上就能調出更為詳細的記錄,詳細到他哪怕是小時候捏死了多少只螞蟻都記錄得清清楚楚。

  軒轅天歌將小平板往鐵籠子前微微一遞,問道:“還要我繼續念下去嗎?”

  蛇老六臉色一陣變幻,但也知道自己是賴不過去了,他當即閉緊了嘴,一副什么也不想說,什么也不會說的沉默模樣。

  瞧著他低著頭沉默不語,軒轅天歌就知道他會這樣,收回小平板后冷笑道:“你知道我們想要問你什么,也清楚自己做了什么好事兒,但你以為你只要不開口,我就拿來沒有辦法了是嗎?”

  蛇老六輕輕地顫了一下,還是沒抬頭也沒有吭聲,頗有種負隅頑抗的倔強。

  而軒轅天歌也對他沒了什么耐心,他若是能老實交代也算是省了點兒事兒,不老實交代也沒什么,她自己動手搜查就行。

  是以,軒轅天歌神色冷淡,抬手就輕輕捏了一個手決,準備給蛇老六來一個乾坤搜魂。

  然而她的手才剛剛抬起就被祁淵給輕輕握住了,祁淵看著她輕笑道:“地府的所有事情都是我在掌管,這次事情出在地府,就算是要搜魂也該我親自動手才對,哪能讓你再勞累。”

  軒轅天歌挑眉,依言放下了手,“那就交給你來吧。”

  祁淵聞言微微一笑,看向蛇老六的目光卻倏地冷厲了下來,他語氣依然輕緩,“在本帝的面前,還沒有任何陰魂能負隅頑抗的。”

  蛇老六豁然抬起頭,目光驚恐又不可置信地看著祁淵。

  若是這會兒他還不知道外面站著的這個男人是誰,他就白在陰司城中做了幾百年的老鬼!

  自稱本帝的有五方鬼帝,可自稱本帝又掌管地府的,整個地府就唯有冥帝!!!

  蛇老六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兒一旦被發現后就肯定會萬劫不復,但他哪怕做好了會萬劫不復的心理準備,可當真的到了這一步的時候他又害怕了起來。

  “我我我...我說......”蛇老六怕了,他哆哆嗦嗦地開口,卻又妄想討價還價:“請冥主開恩,我說...我把所有的事都說出來,還請冥主給我一個重新改過的機會。”

  重新改過?

  祁淵忍不住笑了,為什么所有做錯了事兒的人都覺得只要重新改過就能夠抹掉自己做下的錯呢?改過了就能抹掉對無辜之人的傷害嗎?

  他從來都不相信什么重新改過,也從來不給人改過的機會,佛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說回頭是岸,可害了人命就是害了人命,若因為害人者說一句改過,或者失去自由被關個幾十年就放過了他,那對被害者而言可是公平?

  一條命就值一句改過,一個失去自由的幾十年,那人命是不是也太過廉價了?

  “本帝從來不給人改過的機會,錯了就是錯了,在本帝這里沒有什么改過。”祁淵淡淡道:“你殺了多少人,就得拿你的命卻償還,不僅是這一輩子的命,下一輩、下下輩子...一條命還一條命,直到你還清為止。”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不等蛇老六繼續開口求饒,祁淵的右手指尖上就溢出了幾縷黑氣,而后閃電般地分別從蛇老六的眉心和太陽穴鉆了進去。

  “啊————!”

  蛇老六發出一聲慘烈的哀嚎,明明是魂體,卻能眼見地虛弱了不少。

  而在同時,祁淵雙眸微瞇,輕輕動了動指尖,那幾縷黑氣在片刻后又把他扯了出來。

  黑氣慢吞吞地散開,化作了一圈蒙蒙的光幕,而在光幕中居然漸漸地出現了一些畫面。

  “這是他的記憶?”軒轅天歌看著光幕中出現的畫面,而后又看了一眼明顯萎頓了下來的蛇老六,問道:“你想從他的記憶里找出幕后之人?”

  祁淵笑了笑,“幕后的人咱們都知道是誰,我只是想要看看混進陰司城的那家伙長什么模樣而已。”

  隨著他話音剛落,就見光幕的畫面中出現了一個穿著黑色斗篷的人,大概是因為蛇老六曾正面直視過這人,所以這人的臉上并沒有什么遮掩,直接暴露出了他的正臉。

  “嗯?”

  瞧著斗篷人的那張臉,軒轅天歌當先眉峰一挑,眼中閃過一抹詫異。

  “認識?”祁淵見她如此神色,立刻問道。

  軒轅天歌目光深幽地盯著那一張臉,冷笑道:“自然認識,只不過我沒有想到居然會是他。”

  祁淵:“他是誰?”

  “般若的七王將之一,綏鴆。”軒轅天歌輕輕一哂,“難怪你們的十八殿閻王沒能察覺到任何的異常,若是他的話,別說是十八殿閻王了,就算是五方鬼帝和地藏都察覺不到他的存在。”

  祁淵聞言點了點頭,倒是沒有繼續追問,而是輕輕一揮手將二人跟前的光幕給打散了。

  “你不繼續看了?”軒轅天歌奇怪地看著他。

  祁淵搖頭一笑,“不必了,既然知道是誰了,后面就沒有看的必要了。”

  “那他怎么辦?”軒轅天歌指了指鐵籠子里的蛇老六,見他還沒有緩過來,皺眉道:“你方才那一下,似乎把他又給弄傻了。”

  “傻了就傻了吧。”祁淵不在意地道:“一會兒就讓人將他丟去極惡之獄,在他的罪孽沒有贖清之前是不會再被放出來了。”

  “你不準備讓他把解藥煉制出來了嗎?”軒轅天歌不解地問道。

  祁淵卻笑道:“有了他的記憶,還要他煉制解藥做什么?是我鬼族沒有煉藥師,還是我鬼族的煉藥師不如他么?”

  軒轅天歌:“......”

  行叭,你是鬼族少帝,你厲害。

  然而厲害的少帝在剛從地牢里出來后就蔫了,他可憐巴巴地看著抱著小乖就要走的軒轅天歌,再三問道:“鳳凰,真的不再多留一會兒么?”

  軒轅天歌無奈地看著他,總覺得這家伙的變臉速度也太快了,方才還是一副冷漠無情殺伐果斷的模樣,這會兒就變成了弱小可憐又無助的黏人精。

  “上面還有不少事兒呢,我能抽空下來已經算是很不負責任了。”

  軒轅天歌無視他那挽留的目光,企圖跟他講道理:“我先回去看著,你這邊也盡快把解藥煉制出來,否則再拖下去,我擔心陽間會出大亂子。今兒早上我二哥回訓練營的路上還遇到了埋伏,我不能在這里逗留太久的。”

  “你二哥遇到了埋伏?”祁淵立刻收起了可憐巴巴的神色,詫異地問道:“他沒事兒吧?”

  “沒事兒,青姨跟著他出的門。”軒轅天歌嘆氣,“如今因為這件事兒,六道的所有人都騰不出手來了,再加上還有最后一個厙陰祭迫在眉睫,我得回去坐鎮,以防發生什么別的意外。”

  她把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祁淵哪怕再想她多留下來陪陪自己也只能偃旗息鼓,他勉強地點點頭,不舍地道:“好吧,我這邊會盡快找人將解藥煉制出來,等解藥煉制了出來我就立刻回來。”

  二人都不是什么拖沓的人,哪怕祁淵方才還一副難分難舍的模樣,但這會兒卻主動給軒轅天歌打開了通往陽間的通道。

  軒轅天歌抱著小乖走了進去,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通道中后,祁淵這才正了神色,將通道再次給關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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