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會大廳里的燈光璀璨,歡笑聲和輕緩的音樂聲不斷,這里的人似乎都沒有發現露臺外面剛剛發生了什么,大廳里面跟外面仿佛成了兩個世界。
軒轅天歌推門返回了大廳,沒有驚動大廳里的客人,仿佛跟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她先前當真只是去露臺上透透氣,然后又若無其事地回來了。
祁淵早在她推門進來的那一刻看了過來,同他一起看向軒轅天歌的還有另一個角落里的軒轅天寰。
二人在瞧見軒轅天歌好好的回來后,都同時松了一口氣。
之后的酒會都一切如常,只是方家的那位四少卻一直都沒有再出現。
酒會持續到晚上九點多才結束,然而前來參加酒會的其他客人卻都是帶著疑惑離開的,因為方家舉辦這次酒會好像并沒有什么特別的用意,這仿佛就是一場尋常的酒會,從開始到結束,方家一直都沒有什么動作,這讓得今晚前來參加酒會的客人們都滿心的疑惑,他們有些搞不懂方家這次舉辦這個酒會究竟是為了什么。
為什么?
回去的車里,當軒轅天寰問出這個疑惑的時候,坐在他身邊的軒轅天歌哂笑道:“還能為什么,不過是一場試探而已。”
軒轅天寰正在解開領扣的手一頓,而坐在軒轅天歌另一邊的祁淵則是微微偏頭瞅著她,語帶嘲諷道:“試探你能不能打死他嗎?”
先前大露臺外面的動靜,別人雖然不知道,但他卻知道得一清二楚,或者說在軒轅天歌動手的那一瞬,祁淵就立刻感覺到了。
軒轅天歌雙手抱在胸前,懶洋洋地往后面一靠,連語氣都變的懶洋洋地道:“話也不能這么說,雖然打死他還不行,但是打殘的話還是可以的。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和他都在彼此試探。”
軒轅天歌從來都不是沖動的人,哪怕她真的恨不得直接動手弄死般若,但也不會真的隨便就和他動手。先前在大露臺外面,她二話不說就對般若出手也是有原因的,就如她方才所說的那樣,就是為了試探。
般若會以方家四少的身份來舉辦這次的酒會,其目的就是為了試探她,而她在動手的那一刻,也同樣是在試探般若。
她想要知道如今的般若已經恢復到了什么程度,而般若也想知道如今的她在轉世后又有從前幾分能耐。
不過,今晚的試探他們雙方都失敗了,因為他們雙方都有所保留。
般若是因為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所以不敢同她徹底撕破臉,而她則是因為投鼠忌器,雖然盛豐會所大樓里的其他人都被撤離了出去,可那里畢竟是市區,這里是帝都,帝都中生活著多少人?一旦她和般若在那里大打出手,整個帝都都會毀于一旦。
她不敢也不能在那里動手,般若也是瞧準了這一點,所以才會舊傷都沒養好也敢堂而皇之地出現在她的面前。
軒轅天歌心中的顧慮,就算她不說,祁淵也都懂,所以他當即冷哼一聲,面無表情地道:“他也就只敢在人多的地方試探你,換個荒郊野外的人,只怕他連面都不會露。”
“所以方才你們動手了?”軒轅天寰聞言卻是一驚,然后連忙拉著軒轅天歌來來回回地打量,急切地問道:“沒受傷吧?”
軒轅天歌搖頭一笑,“大哥你想什么呢?就算是受傷那個人也不會是我啊。”
別說,軒轅天寰關心是關心,但對自己這個最小的妹妹卻有著蜜汁自信,一聽她這話后,當即也笑了:“那倒是,我們小六兒厲害著呢。”
祁淵在一旁古怪地瞅著他,對于軒轅天寰這種蜜汁自信有些無語,但這種無語的話卻不能由他說出來,否則一開口肯定就要得罪兩個人。
他哼笑一聲,語調慢吞吞地道:“大舅哥說得對。”
“誰是你大舅哥!?”軒轅天寰一聽這個稱呼立馬炸毛,瞪著祁淵的目光里都快噴出火來了。
祁淵則是笑瞇瞇地一手拉過軒轅天歌,厚顏無恥地道:“當然是你啦,她是我媳婦兒,你是她大哥,你當然就是我的大舅哥了啊。”
要不是知道這會兒他們還坐在車里,軒轅天寰只怕當場都要跳起來,氣急敗壞地道:“誰是你媳婦兒?誰同意了?你倆結婚了嗎???”
“那不是早晚的事么。”祁淵繼續笑瞇瞇地道:“而且我和她本就是夫妻,當初可沒有離婚。”
“那怎么能算?”軒轅天寰怒道:“前世不管今生,你休想混為一談。”
眼瞅著兩人就快在車里掐起來了,被二人夾在中間的軒轅天歌在忍了又忍后,忍無可忍地輕喝道:“都閉嘴!說正事兒呢!”
車里同時一靜,只見方才還跟斗雞似的二人立刻變成了安安靜靜的鵪鶉,二人各自縮在一邊,還同時暗瞪了對方一眼,然后十分有默契地輕哼一聲,又默契地轉頭看向了車窗外。
這二人消停后,軒轅天歌抬手揉了揉有些發脹的眉心,心累地道:“十六夜,聯系夙離。”
戴在她手腕上的智腦頓時亮了起來,十六夜的機械音立刻響起:“好噠,通話鏈接中。”
三秒后,通話鏈接成功。
夙離的聲音從智腦里傳了出來:“小六?你們結束了?”
“嗯。”軒轅天歌應了一聲,眼角余光卻瞟見身邊看著車窗外的二人又悄咪咪地扭過頭看了過來,她當做沒看見,垂眸盯著手腕上的智腦界面,淡淡問道:“你們那里如何了?”
夙離:“盛豐大樓里的人都被篡改了記憶,然后全部遣散了,我們這會兒都回了總部。”
“盛豐大樓附近的人呢?”軒轅天歌問道,先前她和般若動手的時候雖然開啟了陣法也屏蔽了四周,但難保不會被附近大樓的監控給記錄下來,萬一真被記錄下來了,那這事兒鬧出去就有點大了。
夙離知道她在擔心什么,笑道:“我們六道辦事兒你還不放心?早就處理干凈了,你放心,保證沒有人看見,也沒有任何的監控記錄。”
“那就好。”軒轅天歌聞言也是一笑,“今天大家都辛苦了,這次算你們加班,加班費雙倍。”
夙離忍不住嗤笑一聲,“大過年的加班本來就是要給雙倍的加班費吧?你這算什么獎勵?”
軒轅天歌眨眨眼,“那就給三倍。”
夙離這回倒是沒有說什么,但智腦里卻傳來了藍淘淘他們的歡呼聲。
“小六就是大方啊,比某些人當家的時候大方。”
夙.某些人.離翻了一個軒轅天歌看不見的大白眼,沒好氣地道:“老子要是不大方,你們這群家伙都得喝西北風,別忘了你們現在這大群人可都是老子養著的。”說完又沖軒轅天歌這邊道:“沒事兒了吧?要沒事兒了就掛了,這大過年的還加班也是不像話,有什么事兒等初八上班后再說。”
軒轅天歌想了想,覺得這幾天也沒什么事兒,就算是有事兒,她也能處理,索性讓他們好好過個年放個假:“行,就這樣吧。”
但夙離嘴上說有什么事兒等上班后再說,可在要掛電話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叮囑了一句:“真有急事就通知。”
結束了跟夙離的通話之后,軒轅天歌正想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卻不料聽見身邊的軒轅天寰嘆道:“夙離這個家伙其實挺不錯的,可惜了阿音......”
他這話雖然沒有說完,但表達的是什么意思卻十分明白,當即令得軒轅天歌和祁淵同時看向了他,二人的表情都頗為古怪。
看著二人古怪的神色,軒轅天寰卻不以為然地道:“怎么?難道我說錯了?”
祁淵古怪地看著他,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些幸災樂禍地笑了,而軒轅天歌卻在默默無語了差不多半分鐘的時候,才小心翼翼地問道:“大哥,你對三姐夫有什么不滿的嗎?”
要說起來,她三姐夫和五姐夫都是見過家里人的,雖然他們都還不能回來,可家里的人卻都能過去,她一直以為只有她五姐夫在家里人面前有些不討喜,卻沒想到八面玲瓏的三姐夫也同樣這么不討喜啊。
軒轅天寰撇著嘴角沒說什么,祁淵卻是哼笑一聲,一邊拿眼角卻瞥軒轅天寰一邊道:“我看大舅哥不是對你三姐夫這個人不滿,他根本就是對‘三姐夫’這個身份不滿,換著其他人做了你三姐夫,他也同樣會不滿的,哪怕是夙離也同樣如此。”
祁淵太了解軒轅天寰這個極度妹控了,因為他本人就一直‘飽受折磨’,這個妹控根本就是見不得任何人做他的妹夫,別看他現在說夙離人不錯,可惜了什么的,真讓夙離做了他的三妹夫,他立馬就能翻臉不認人。
軒轅天歌嘴角微微一抽,很顯然她是十分認同祁淵這話的,她大哥在這方面真的是......一言難盡。
一言難盡的軒轅天寰自己都不否認,一想到自己的三個妹妹都被豬給拱了去,他就恨不得把那些‘豬’都給弄死。
軒轅天寰心情郁郁地看了一眼另一頭‘豬’,難得的沒有反駁他的話。
后面一路無話的回了軒轅山莊,而家里其他的人卻一直都守在客廳里等著他們回來。
見三人總算是回來了,躺在沙發上的軒轅天澈立刻翻身就爬了起來,懷里還抱著一個抱枕:“可算是回來了,如何了?方家這次在酒會里說什么了嗎?是不是要拉攏你們這些前去參加酒會的人?”
“你們怎么都沒睡?”軒轅天歌沒有回答軒轅天澈這一連串的問題,進屋后掃視過客廳里的所有人,一笑道:“這都幾點了?”
紀恒璟手里還端著一個小果盤,里面擺放著各種切好的水果,很明顯他方才一直在投喂某人,聞言后抬頭望著軒轅天歌他們一笑,道:“等你們啊,你們都沒回來,我們怎么睡得著。”
一旁單人沙發上的軒轅天凌也冷冰冰地開口:“沒出什么事兒吧?”
“還好。”軒轅天寰脫了大衣隨手往沙發一扔,道:“具體怎么樣你們問小六吧。”
軒轅天澈早就眼巴巴地望著了,就連柳青青也從廚房里探出了頭來,笑道:“喲,都回來了呀,吃宵夜么?”
“吃。”軒轅天歌立刻沖她一笑,嘴甜地道:“麻煩青姨了,我早就餓了。”
柳青青笑瞥了她一眼,又縮回到了廚房里,丟下一句:“等著,一會兒就好。”
“小六,趕緊說說。”軒轅天澈卻急不可耐地追問:“酒會怎么樣,你們見到那位方家四少了嗎?”
不僅是軒轅天澈關心,軒轅天凌也同樣關心這個問題。
軒轅天歌本來還想先上樓去換身衣服的,聞此一言后也沒再想上去,順勢落座在另一張單人沙發上后,才慢吞吞地回答道:“見到了,不僅見到了,還打了一架。”
“嗯?”
客廳里等了一晚上的三人同時神色一凜,齊刷刷地盯著軒轅天歌。
軒轅天凌更是問道:“打了一架?和誰?方天逸?”
之前在回來的車上時她也沒有同祁淵他們細說,本來就想等著回來后一起說的,所以立刻就點頭道:“嗯,不過那位方天逸可不是真的方家四少。”
祁淵和軒轅天寰都已經知道這事兒了,而其他三人也原本就有這個猜測,但如今被軒轅天歌證實后,軒轅天凌三人還是同時一驚。
軒轅天澈:“是那個什么般若?噬魂之主???”
“嗯。”軒轅天歌點頭。
“那真的方天逸呢?”紀恒璟問道:“死了?”
“沒有。”軒轅天歌搖頭,皺眉道:“還活著,或者說還有一息尚存,今晚上見到的人的確是方天逸,身體是方家那位四少的,而他本人也在那具身體里,可身體卻被般若可占據了。”
“那家伙究竟想要干什么?”軒轅天澈不解地道。
軒轅天歌卻抬眸看著軒轅天凌道:“之前我們的猜測是對的,般若確實是準備對那位下手,而方家就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
“他瘋啦?”軒轅天澈不可置信地道:“老爺子雖然年歲大了,據說身體也不太好了,可到底是代表了一方主星。這就跟古時候的帝王一樣,都有一國之氣運保護,對他下手,他就不怕遭天譴嗎?雖說如今天道已經消失了,可人間界的天地規則到底還在的,天道保護人間界可是花了大力氣,妄動人間主星,一國氣運立馬會反噬他,連帶著天地規則也會立刻降臨,到時候別說是什么噬魂之主了,就算是他全盛時期都不一定扛得住吧,更何況你不是說他有舊傷在身嗎?莫非他的舊傷好了?”
般若的舊傷自然是沒好,否則他也不會這么小心翼翼的,但他現在卻敢妄動主星,即便是軒轅天歌都覺得他有點瘋。
可般若這人就算是真的瘋,也不會瘋的這樣不管不顧,他敢妄動主星,恐怕是有什么底牌。
軒轅天歌在心里暗想,但嘴上卻在道:“大概是沉寂太久了,所以真的瘋了吧。不是有句話是這么說的么,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變/態,噬魂族從洪荒初始就開始躲躲藏藏,千萬年下來,估計是被逼瘋了。”
她話雖然是這樣說,可在座的人卻沒有一個人當真的。
軒轅天澈撇了下嘴角,嗤聲道:“小丫頭你哄鬼呢,你說這話你自己相信嗎?”
軒轅天歌當然不相信這鬼話,哪怕這鬼話是出自她口,她笑了笑,正色道:“反正不管怎么說,咱們現在只能見招拆招。”說到這里,她突然看著軒轅天凌問道:“二哥,另一派是怎么打算的?”
軒轅天凌似乎笑了一下,淡淡道:“聽說是請了一位高人。”
“高人?”軒轅天歌一愣,問道:“什么高人?”
“老爺子身體不好是因為年紀到了,但想要活下去還是有別的辦法的。”軒轅天凌道:“據說溫和派想到了續命一法子,再加上如今局勢有變,老爺子不能出事兒,有他在就還能穩住局勢中的亂象,至少不能讓那什么聯盟真的組建成功。”
“續命?”
軒轅天歌愕然地看著他,就連軒轅天澈都是一訝,“這是誰想出來的?不過續命這種事兒,難道不是該來找咱們家出手嗎?他們上哪去找的高人,又是哪一位高人?”
軒轅天寰在一旁沒好氣地道:“找咱們家?是你瘋了還是他們瘋了?誰不知道咱們軒轅家從來不為人續命!!何況續命這種事兒有違天道法則,他們知道咱們家是不會出手的。”
軒轅天澈被大哥噴的臉色訕訕,但還是摸著鼻子問道:“那他們找的是誰?如今這世道,除了咱們軒轅家,還有誰有這本事兒?”
軒轅天凌瞥了他一眼:“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別太不將其他修士不當一回事兒,否則你這樣的心頭早晚得出事兒。”
軒轅天澈被訓得立刻縮了下脖子,雖然他剛剛那話是有些自大的嫌疑,可真遇到了事兒他也不會真以為他們軒轅家就是無敵的,獅子搏兔還亦用全力呢,他自然不會真的自大找死,不過是習慣性的口嗨而已。
見軒轅天澈被訓老實不再口嗨后,軒轅天凌這才又道:“至于請的是誰,我就不知道了,溫和派這事兒做的極為保密,我也是因為他們借調了麒麟的人才隱約知道一些。”
軒轅天歌聞言若有所思,而她身邊坐在沙發扶手上的祁淵卻輕輕唔了一聲,開口道:“或許,我猜到了是誰。”
他這話音一落,客廳里的所有人都齊刷刷地看向了他。
軒轅天歌詫異地看著他問道:“是誰?”
然而祁淵卻沖她微微一笑,十分吊人胃口地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這種吊人胃口的事兒很是讓人不爽,一時間客廳里的人看著他的目光都充滿了不善。
可祁淵就跟沒看見似的,他笑瞇瞇地起身,又垂眸看向同樣不善盯著他的軒轅天歌,含笑問道:“寶貝兒你不冷么?要不咱倆先上去換身衣服?”
從他們一回來后就在說事兒,此時身上都還穿著去參加酒會的禮服呢,祁淵和軒轅天寰是男人,衣服還算是正常,但軒轅天歌的禮服就太扎眼了,方才在說事兒的,祁淵的目光可一直都沒有離開她的后背,因為她這件禮服的后面是大露背的,一直露到了后腰。
雖然家里有暖氣,也有地暖,可到底不太合適,祁淵在一飽眼福后,心滿意足了,那絕對是不愿意軒轅天歌再繼續穿這件禮服的。
瞧著祁淵目光中似笑非笑的意味,軒轅天歌當即就懂了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情,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也起身道:“先上去換衣服,待會兒青姨的宵夜也差不多快好了。”
二人一前一后地上了樓,還留在客廳里的人都有些牙癢似的磨牙。
姓祁的那牲口肯定是故意的!
故意挑起他們的好奇,卻又什么都不說,還堂而皇之地顧左言他,小六居然還真的聽了他的話!!!
就不能讓他把話說完了再上去換衣服么???
------題外話------
過年的時候去做了一個膽囊上的小手術,在醫院住了幾天,出院后更新了兩天,但因為創口還沒有愈合好,所以沒法長時間的坐在電腦前,所以就繼續停更了幾天休養。
讓大家久等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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