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怎么說的來著?小白臉,黑心眼,說的就是謝時這樣的人。
別看謝時長得文質彬彬,又斯文又俊秀好看,可一刀切開來,他除了外皮是白的,里面全都黑透了。
他這邊剛誆了柳青青給自己當打手,另一邊的軒轅天歌就坐在辦公室里連打了好幾個噴嚏,祁淵抬頭看來,關切地問道:“受涼了?”
軒轅天歌揉著鼻子的手不自覺地扶上了眼皮,此時她的眼皮正莫名跳得正歡,她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我覺得好像會有什么不太好的事兒要發生。”
祁淵聞言不由得嚴肅了起來,畢竟驅魔龍族傳人的第六感有時候是真跟烏鴉嘴有一拼,他不得不慎重地問道:“跟噬魂族有關?”
軒轅天歌遲疑地搖了搖頭,雖然這種不太好的預感來得有些突兀,甚至沒有給她一丁點的提示,但她還是很篤定這次是跟噬魂族無關的。
軒轅天歌百思不得其解,祁淵卻松了一口氣,只要跟噬魂族無關,那就應該不會是什么大事了。
然而令他二人想不到的是,雖然跟噬魂族無關,可這事兒卻不一定會小啊。
隱部的基地就在城南的工業園林里,誰也想不到這一片工業廠房中居然還混著這么一個特殊的存在。
因為有著謝時在,柳青青一路將車暢通無阻地開到了辦公大樓的樓底下,正好將大樓的大門給堵了個結結實實。
謝時原本是想提醒她往左行駛三百米就是停車坪的,可柳青青直接將車懟到了辦公大樓門口就熄了火,然后氣勢洶洶地就開門下了車。
聞老板瞅著柳青青那氣勢洶洶的模樣,一邊慢吞吞地去開車門,一邊小聲地對謝時道:“小謝啊,你這次恐怕要玩脫了。”
柳青青那模樣哪里是來找場子的,她根本就是來拆隱部基地的啊。
謝時倒一點兒都不擔心柳青青真拆了隱部基地,他神色還十分的淡然,聞言后微笑道:“如今隱部的內部問題太令人頭疼,長久這么下去人心都快散了,如今正好借了這個機會,也該敲打敲打他們了,免得有些人心大了就什么事兒都敢做。”
聞老板用一種全新的目光看著他,然后朝他豎起了大拇指,嘆謂道:“有魄力。”說完又忍不住問道:“你真不怕這次敲打得太過,反而讓得散亂的人心直接散了個干凈么?”
謝時不緊不慢地打開車門,在下車之前悠悠地回答:“不怕,散了更好。”他意味深長地看了聞老板一眼,微笑道:“身體里長了膿包,拿刀子把膿包劃開,將里面的膿水擠出來才能夠真正的愈合。”
聞老板莞爾一笑,推開了車門跟著走了下去,還不忘招呼坐在副駕駛一副似懂非懂神色的小周:“別愣著了,還不快下來!”
小周這才恍恍惚惚地跟著下了車,腦子里還在琢磨著自家老大方才說的那一番話。
不過還沒等小周琢磨明白,就聽見最先下車的柳青青突然輕輕地哼了一聲,柳青青原本是背對著他們微微仰著頭在打量眼前的辦公大樓的,在他們三人下車后卻突然回頭看了過來。
柳青青瞇著雙眼盯著謝時,俏臉上的神色頗為不善,別看她似乎是一時上頭跟著來了這里找場子,但謝時的心里的那點兒小九九,她又怎么會猜不出來,何況方才謝時和聞老板在車里說的那些話并沒有避諱她,哪怕她早早地下了車,可她的耳目卻十分的靈敏,將他倆方才的對話一字不漏的聽了個清楚。
謝時本來就沒想過自己的心思能夠瞞過柳青青,所以在對上柳青青頗為不善的目光后,他還斯文地沖柳青青微微一笑。
柳青青微瞇的雙眼中,瞳孔有那么一瞬間變成了陰冷的豎瞳,但謝時還是坦坦蕩蕩地笑著同她對視,柳青青盯著他看了小片刻后,方才冷哼道:“你倒是不客氣。”
謝時矜持而優雅地笑道:“抱歉,只有軒轅家的這把刀子最好用,所以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若是謝時開口辯解的話,說不定柳青青在拆完了隱部基地后,下一個要拆的就是謝時,可偏偏謝時卻如此坦坦蕩蕩地承認了自己的目的,倒是讓得柳青青看他也順眼了不少。
柳青青側眸看向辦公大樓里,這會兒樓里的人似乎也發現了自家大門口被堵住了,已經有著好幾個人正要出來詢問,她盯著那幾個快步出來的人,對謝時冷聲問道:“你想要我做到什么程度?”
謝時沒想到柳青青居然會專門詢問他的意思,他眼中快速地閃過了一絲詫異,而后看著走出大門來的那幾個人,含笑道:“您隨意就好。”
柳青青聞言一挑眉,聽出了謝時話里的意思,心里卻在嘀咕:這家伙是真不怕我拆了這里啊。
“謝時?”
樓里的人已經快步走了出來,為首的一人的目光在快速掃過柳青青后就看向了謝時,不過這人的神色明顯帶著質問,連語氣都尖銳了不少:“你怎么將車堵在了大門口,這像什么樣子!?”
謝時是隱部的總負責人,換著從前的話,別說他把車堵在了大門口,就算是他把車直接懟進了樓里,隱部里都沒人敢說什么。
如今到底是不一樣了啊。
謝時看著質問自己的人,臉上的笑容雖然沒變,但眼中的神色卻漸漸冷了幾分。
不過還沒等謝時開口說什么,柳青青就忽然回頭對謝時問道:“他是誰?”
謝時眼中的冷意消散了不少,對柳青青回答道:“徐令,原本算是我的副手,現在是隱部的第二負責人。”
柳青青聞言后了然地點了點頭,而徐令原本只是針對謝時,并沒有將柳青青給看在眼里的,至于站在謝時身后的聞老板,卻莫名被他給忽略了。
徐令仿佛根本就看不見那穿著一身緋紅色古袍的聞老板,他在謝時開口后將注意力又轉到了柳青青的身上,眼中流露出了審視的神色。
柳青青卻不看他,只是抬手指著他,問謝時:“在長明山下動手腳的就是他?”
徐令聞言心中一跳,雖然隱部里如今被分成了兩派,可到底是同一個部門,而謝時也是名正言順的隱部總負責人,他們雖然可以暗戳戳地在暗中對謝時下手,可這種事情卻不能擺在明面上來說。
徐令當即就想要矢口否認,卻不料謝時的動作更快。
謝時瞥了一眼徐令,淡淡笑道:“雖然動手的不是他,可下令的肯定是他。”
“你血口”
徐令疾言厲色地喝道,可才剛剛吼了幾個字出來,一旁的柳青青一個閃身就神鬼莫測地到了他的近前,然后在在場好幾人的錯愕目光中,直接抬腳就一腳將徐令給踹飛了出去。
大概是沒人會想到這個看上去溫溫柔柔的大美女會是一個一言不合就動手的人,而且徐令既然能進入隱部,還曾經是謝時的副手,那他自然也是一位異能者。
一位異能者怎么也不可能會毫無防備的被一個女人給一腳踹飛出去啊,別說徐令本人沒有想到,就算是跟著徐令出來的那幾個屬下都沒有想到。
所以直到徐令被柳青青踹飛,再到他嘭地一聲砸碎了辦公大樓的自動玻璃門,然后跟個滾地葫蘆似的滾進了大樓里,大樓外面的人都沒有一個人反應過來。
而柳青青在一腳踹飛徐令后,她身上裝出來的溫柔似水的氣質就瞬間散了個干凈,如今活像個女霸王似的,一邊朝大樓里走去,一邊漫不經心地挽袖子。
至于被踹飛出去的徐令躺在地上好半晌都沒能緩過氣兒來,柳青青的那一腳可著實不輕,他猜測自己的骨頭應該斷了至少三根。
徐令忍著疼從地上掙扎著爬了起來,方才的動靜太大,這會兒樓里已經有不少人被驚動,紛紛都跑了出來查看。
看著一邊挽袖子一邊走進來的柳青青,徐令捂著肚子,怒火中燒地大喝道:“謝時!你特么是什么意思?帶著人跑來基地鬧事兒,你是瘋了嗎?”
大樓外的謝時聽見這一句后輕輕地扯了扯嘴角,他都懶得去回應徐令這些蠢話,反而偏頭對身后的聞老板道:“我一直忘了問,這位姑娘叫什么?”
聞老板抱著黑乎乎的毛團子施施然地繞過他,準備進樓里去看熱鬧,“你為這個做什么?”
謝時認真地道:“想跟她交個朋友,她這性子我很喜歡。”
聞老板原本是要趕去看熱鬧的,聞此一言后猛然回頭看著他,那目光就跟在看什么勇士似的,語氣怪異地問道:“是想跟交個朋友?還是想同她耍個朋友?”
別說聞老板看他就看勇士似的,就連在柳青青動腳踹飛了徐令后就一直跟鵪鶉一樣安靜的小周都用著一種看勇士的目光看著他。
小周哆哆嗦嗦地道:“老大,你真是那個意思?”
謝時靦腆一笑,“先交個朋友,要是能更深一步,我也不介意。”
小周:“!!!!”
謝老大是真瘋了吧?剛剛那位姑娘可是一腳就能踹飛徐令的啊!!!!
聞老板也覺得謝時有點瘋,但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深深地看了謝時一眼,笑得有些玩味地道:“她叫柳青青。”
柳青青本人卻不知道外面的三人究竟說了些什么,她這會兒正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徐令,在徐令憤怒的質問聲中,冷笑道:“為什么動人?你都敢將手伸向長明山,在長明山下動手腳了,我又為什么不敢來這里動人?”
正在叫人的徐令聞言臉色一變,他不可置信般地看著柳青青,“你...你是”
別說徐令臉色變了,就連四周被徐令叫來的那些人都動作一頓,整個大廳里的人都遲疑不定地看著柳青青,一時間居然沒人敢再動手。
長明山三個字就如同三座大山,轟隆隆地壓在了徐令等人的腦門上。
隱部雖然是系統中的特殊部門,可他們再特殊,也特殊不過長明山上的軒轅家。
長明山是軒轅家的私產,尋常人或許不清楚這個,但他們這些人卻知道關于長明山的一個秘而不宣的規矩——無論是什么人或者代表著哪方勢力,但凡敢在長明山動心思的,就做好被軒轅家清算的準備。
這個規矩從千百年前一直延續到至今,即便是如今上面的那些人都心照不宣的默認了,正是因為長久以來的心照不宣的默認,所以很少有人會提起來,久而久之居然讓徐令給忘記了這一點。
倘若徐令記起了這個規矩,那么他今天就不會也不敢選擇在長明山附近對謝時動手腳。
如今軒轅家的人就這么堂而皇之的找了過來,徐令居然不敢再妄動,他心中既忌憚,又不甘不忿,哪怕這里是隱部的大本營,哪怕這里在場的人都是一群異能者,徐令都沒敢再動一下,只能咬牙放下面子問道:“不知您是軒轅家的哪一位?”
柳青青不耐煩地看著他,哂笑道:“問那么多做什么?我也不跟你啰嗦,早先動手的人除了你還有誰,把人都叫出來吧。”
徐令臉色連番變了幾變,忍不住想要否認:“絕無此事,我根本”
可不等他矢口否認就被柳青青再次強硬地打斷,“別跟我說不是你們做的,我今天既然來了這里還打上了門,就肯定不會是無的放矢,還是說你覺得有人在長明山動了手腳,軒轅家會真查不出來是誰?”
徐令頓時噎住,軒轅家這樣的古老家族可是個龐然大物,特別是軒轅家的特別之處,他又怎么會不知道。
柳青青逼問他要人,徐令一時間有些騎虎難下,不過大廳里的人群中,也有幾個心思靈敏的,這會兒事情已經儼然鬧大了,眼看徐令被僵住騎虎難下后,徐令手底下的人就趁著人群的遮擋開始偷偷摸摸地向上面傳消息,希望上面有人在得知此事兒后能夠盡快趕來解決。
但柳青青既然已經打上了門,又豈會讓等人來當這個和事佬,所以在徐令半天憋不出一個屁后,她的耐心也耗盡了。
一股罡風以她為中心向著四周席卷開去,而站在狂亂的罡風中心的柳青青唰地一下憑空拿出了一根青色的鞭子,冷笑道:“看來你是執意不交人了,那我就只能自己動手了”
大佬她一直在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