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邊上,相擁的二人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空氣中濃郁的血腥味隨著翻涌的血海浪濤越發濃郁。
軒轅天歌一聲不吭地靠在祁淵的懷中,感受著祁淵胸口有些急促的起伏,聽著他慢慢深吸一口氣,慢慢地平復了情緒,察覺到他俯首在她眉心落下輕輕的一吻......
這個吻一觸即離,卻又慢慢順著眉心落下鼻尖、臉龐,然后細密地滑到了她的耳畔。
她怕癢似的縮了縮,正要睜開眼睛提醒眼下還是正事要緊的時候,卻聽見祁淵在她耳邊用著輕如呢喃般地說道:“可是鳳凰,我一個字都不信。”
軒轅天歌倏地一下睜開眼睛。
祁淵卻收緊了摟著她手臂,在她錯愕抬頭看向他后,祁淵盯著她錯愕的目光,冷冰冰地笑著重復道:“被你騙多了,你說的那些,我一個字都不敢再信了。”
“祁淵你......”
軒轅天歌正想要說什么,然而她才剛剛開口,就察覺到祁淵放在她后腰上的手突然往上一挪,按在了她的后心處,隨后一股熾熱的力量順著她的后心就直接鉆入了她的身體。
祁淵的雙眼一直看著她,那雙向來裝著深情款款的桃花眼里全是冷漠。
這雙冷漠的眼睛,像極了當年在虛妄海上,帶著滿身殺伐之氣屠神的殺生佛。
軒轅天歌望著這雙眼睛出現了一絲恍惚,而后她慢半拍地感覺到鉆入體內的那股熾熱力量如如同密密麻麻的蛛絲般,一圈又一圈地纏繞上她的心臟,令得她的心跳也在這股炙熱的纏繞下突然加快了不少。
她緩緩垂眸朝自己心口看見,只見如蛛絲般的血絲從她心口無聲無息地鉆出,繼而又鉆入了跟她緊緊貼在一起的祁淵的胸口。
軒轅天歌臉上神色微微一變,她想要打斷這些‘血絲’,卻被祁淵提前察覺。
祁淵用力摟住她,低低笑道:“鳳凰,這個一旦開始你最好別想打斷,否則容易出事兒的。”
軒轅天歌驚怒地看向他,祁淵又補充道:“我的意思是說...我容易出事兒。”
這話比什么都管用,只見原本還想掙扎打斷的軒轅天歌陡然一僵,她驚怒地瞪著他,沉聲問道:“這是什么東西?”
祁淵眼中的冷漠終于退去,再次換上了深情款款,他笑著道:“鬼族的同命同心印,當年神荼也曾對你家的那位先祖下過,我也是受了他的啟發才想起來。”
鬼族的同命同心印?
軒轅天歌心下一沉,雖然不太清楚這個同命同心印究竟是個什么玩意兒,可光聽這個名字就不是什么好東西。
而祁淵似知道她在想什么般,他笑吟吟的看著她,沒有任何隱瞞地道:“我實在被你騙怕了,也不敢完全相信從你嘴里說出來的事兒,所以只能如此做了。至于這個同命同心印的用處其實也不多,只是能夠以命換命,以傷換傷。”
當聽見同命同心印的作用是能夠以命換命、以傷換傷的時候,軒轅天歌臉上的神色就徹底變了。
“你瘋了!?”
直面軒轅天歌的震怒,祁淵卻一點兒都不在意,他看著那些‘血絲’迅速將自己和她綁定后,方才滿意地笑道:“嗯,我瘋了,你早就應該清楚的,不是嗎?”
“滾開!”
軒轅天歌大怒,一把將人推開,想都沒想就將抬手成爪,毫不猶豫地就朝自己的心口抓去。
她不信這什么同命同心印會解不開,即便她不知道解法,就算是從心臟上硬拽出來她也沒有一點兒猶豫。
祁淵被她一把推開后什么也沒做,哪怕看著她這種‘自殘’的行為,他也沒有阻止。
可當軒轅天歌的五指已經刺入心口后,她就發現了不對。
雖然她是不死系,但是不死系不代表不知疼痛,可她的五指已經插/入了心口,她卻感覺不到一點疼。
軒轅天歌先是一怔,而后猛地抬頭看向祁淵,只見祁淵的眉心輕蹙,眼中的痛楚之色還沒來得及散干凈。
軒轅天歌瞳孔迅速一縮,那插/入心口的五指跟被燙到了般飛快地收了回來。
“唔————!”
祁淵輕輕地悶哼了一聲,臉龐上血色瞬間少了一半。
可即便是這樣,他還是沖著軒轅天歌微微一笑,道:“好多年都沒有感受到這種真正的心痛了......”
鬼族天生無心,可一旦同命同心印成功,那鉆入體內的‘血絲’就會化作一顆心臟,雖然是假的,但卻作為了被‘保護方’的承受品。
軒轅天歌被氣得發抖,她怒視著祁淵,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祁淵卻跟個有恃無恐的無賴,仗著那份‘偏愛’,他笑得有些得意:“這下我就不怕你去取回鳳凰骨了,比起你自己的命,你更在乎我的命,如今有了這個‘牽制’在,你總得顧忌一點兒。”
軒轅天歌被他這話給氣得眼前發黑,大概是真怕她給氣出什么好歹來,祁淵厚著臉皮上前,想要去拉她的手,卻被軒轅天歌啪地一聲打開了。
祁淵:“鳳凰,不是正事兒要緊嗎?”
正事兒?
軒轅天歌如今哪里還想得起什么正事兒啊,她這會兒只想一巴掌將眼前的這個家伙給扇進血海里。
“鳳凰......”祁淵不要臉不要皮地堅持要去拉她。
軒轅天歌忍無可忍地抬手,眼看一巴掌就要沖他甩過去了,祁淵卻不躲不避地杵在那里,儼然是一副任打任罵的態度。
掌風呼地一下扇過,卻要在扇在祁淵的臉上時,又猛地停了下來。
軒轅天歌一雙眼睛已經氣得發紅,幾乎是從牙齒縫里逼出了一句:“你給我滾————!”
祁淵沒滾成,因為在軒轅天歌剛把這話說完后,他倆身后就傳來了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
“主人,為什么人主都罵少帝滾了,可少帝的心里還那么高興呢?”
這甕聲甕氣的說話聲一出,軒轅天歌和祁淵同時回頭看了過來。
只見小少年模樣的地藏王一臉尷尬的站在那里,企圖有自己小小的身體擋住那個不分場合就瞎說實話的諦聽。
寵物惹禍,主人買單!
又被自己的寵物坑了一把的地藏王在心里第n次的考慮要不要把諦聽給就地挖個坑埋了,然后心里是這么想的,對上那二位看來的不善目光,地藏王尷尬地摸了摸鼻尖,硬著頭皮道:“神荼說少帝有事找我,不知少帝找我所為何事?”
剛剛被諦聽掀了老底的少帝瞇了瞇眼,在心里狠狠地記了一筆后,才淡淡道:“也沒大多的事兒,只是想要勞煩地藏待會兒能夠鎮壓住血海暴亂。”
雖然在來這里之前地藏王就猜到是因為什么事兒了,可聽少帝這輕飄飄的話音,地藏王還是難得的噎了噎。
鎮壓血海暴亂還不是多大的事兒?那什么事兒在您的心里才算得上是大事兒?
可吐槽歸吐槽,地藏王面上卻端得很穩,目光緩緩掃了一眼翻騰的血海,閉上雙眼悲天憫人地念了聲佛:“我佛慈悲。”
念完一聲佛后,地藏王帶著諦聽就自覺去了血海邊,然后盤膝坐了下去。
祁淵輕輕地哼了一聲,在看向軒轅天歌后,臉上的表情就跟翻書似的,對著地藏王的時候是不善的,對著她的時候立刻笑容滿意外加深情款款。
“鳳凰......”
不等祁淵把話說完,軒轅天歌直接無視了他,飛身掠至血海之上。
或許是被祁淵給激起的怒火沒處發泄,軒轅天歌只能將滿腔的怒火發泄到了別處,是以在取骨時,她的動作十分粗暴。
金光暴漲,巨大的金色鳳凰陡然出現在了血海之上。
在一聲嘹亮的鳳鳴聲中,血海嘩啦啦地自動一分為二。
被沉入血海之底的鳳凰骨似乎有感受到了熟悉的召喚,在深深的血海之底也發出了一聲空靈的鳳鳴,而后嘭地一聲自翻騰的血海里破水而出。
半空中的金色鳳凰一振雙翼撲向鳳凰骨,圍繞著如龐然大物般的鳳凰骨轉了一圈,而后停在了鳳凰骨前,可鳳凰的一雙彩色的鳳瞳去死死盯住了鳳凰骨的某一處。
站在血海邊的祁淵順著鳳凰的目光看去,當瞧見它盯著看的是什么后,俊美的臉龐上立刻浮現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淺笑,隨后他慢吞吞地開口:“我一直忘了告訴你一件事兒,在十多年前的靈山大戰時,摩訶那個不孝子曾經來過這里。”
血海上的金色鳳凰猛地轉頭看了過來。
祁淵微笑:“少的一邊骨翅,就是他干的。”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不遠處正面對血海盤膝而坐的地藏王悄無聲息地睜開了雙眼,而后又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祁淵。
不知道為什么,地藏王小小的身軀似乎莫名的縮小了一圈。
“嗝————!”
就在這時,趴在地藏王身邊的諦聽也不知道聽到了什么心聲,它極其嘹亮的打了一個驚嗝,一雙金燦燦的眼睛里滿是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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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跟家里人去了農家樂,晚上才回來,我差點以為今天要斷更了呢,幸好寫出來了,哈哈哈。
祝大家五一快樂哈。
ps:猜猜諦聽究竟聽到了什么秘密,讓它露出了驚恐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