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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一局棋(含大結局公告)

  無數的傀線如蛛絲般的在半空撐成了一把大傘,李靜山扣著傀線一頭的雙手死死拽著,手背上的青筋因為用力過度而根根凸起。

  在白色的傀線中,還交叉著數不清的紅線,這些紅線的一頭拽在毛若錦的手中,而另一頭卻死死釘在了地面上,企圖將大地上的裂縫給合攏過來。

  他二人臉上布滿了豆大的汗珠,幾乎使出了渾身的氣力,但對于眼前的情況卻依然杯水車薪。

  天穹坍塌,大地龜裂,有能者全都在盡自己最后的一點兒力。

  月笙化作了一條紫色巨龍,龍背弓起頂住了坍塌一角的蒼穹,在他的身邊,還有著數不清的巨大冰柱,宛如擎天柱般一根一根接連天地。

  龍吟聲響徹天際,紫色的巨龍慢慢將坍塌的一角一點一點地頂了回去,它垂眸看著下面分崩離析的大地,咬著牙對不遠處不斷制造冰柱的魅姬喊道:“快撐不住了,現在是不是到時機了?”

  魅姬俏麗的臉龐上也露出了疲憊之色,聞言后她遲疑地看了一眼坍塌的天穹,仿佛是在考慮著什么,但最后她將心一橫,沉聲道:“差不多了。”

  話落間,只見魅姬再次拿出了那塊玉令,握在手里狠狠一捏,只聽咔嚓一聲輕響,青白色的玉令碎在了她的掌心里,而后便見一道金光自碎玉中射向天際,最后無聲無息地隱沒在了坍塌的蒼穹里。

  月笙見狀后狠狠地松了一口氣,然后緊隨其后地捏碎了他的那一塊玉令。

  當兩塊玉令一前一后被捏碎,冥冥之中仿佛有著什么在召喚,又有著什么在漸漸凝聚。

  下一刻,在巨大的喧囂聲中,狂風卷起萬千丈,血色的蒼穹陡然黑了下來。

  這一刻,天地同時陷入了黑暗中,唯有那呼嘯的狂風肆意狂喧。

  所有人在這一刻都眼前一黑,天地間除了風聲仿佛都在這一刻變的寂靜。

  一直在裝死的毛團子似乎是感應到了什么,它眼帶錯愕地看向了天空,透過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仿佛瞧見了什么般,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陡然有著一抹金光極快地一閃而沒。

  與此同時,祁淵等人同時朝天空看去,鬼族神君一張蒼老的臉龐上也帶著一抹驚愕,他嘶地一聲倒抽一口涼氣,喃喃地道:“大手筆啊,這才是真正的大手筆啊。”

  不等聞老板發問大手筆是什么意思,漆黑的天際中陡然傳來一聲尖銳的鷹啼,而后一抹金光如同劃破黑暗的一道星火,自坍陷的蒼穹深處極速掠來。

  大圣和梵音二人瞧見在這抹金光后,二人臉上都露出了‘終于來了’的神色。

  只見那金光劃破黑暗出現在了天空之上,在巨大的光暈中,隱隱可以瞧見里面有著一只巨大的神禽。

  神禽一身的金羽,宛如一個小太陽似的,在天空停頓了一刻,而后展開雙翼自空中盤旋,當它盤旋過的地方,四周的黑暗正在如潮水般的退去。

  聞老板瞧著天上那只忙前忙后的大鳥,他不知何時躥到了祁淵的身旁,摸著下巴遲疑地問道:“若是我沒看錯的話,那是金翅大鵬鳥吧?”

  祁淵瞇眼瞅著那只疑似金翅大鵬的神禽,臉上的神色變幻莫測。

  聞老板就跟沒長眼睛看不到別人臉色似的,摸著下巴繼續問道:“若是我沒記錯的話,金翅大鵬是你兒子吧?”

  也不知道這句問話中的哪個字眼戳到了祁淵,他終于偏頭看過,意味不明地看了聞老板一眼。

  聞老板被他這一眼看得有些毛骨悚然,當即退了好幾步離他遠了些,可他退是退了,依然不改在作死的邊緣反復橫跳的精神,抬頭盯著天上的金翅大鵬仔細打量,眼尖的發現在大鵬的背上似乎還有著一個什么別的東西,只不過那東西被金翅大鵬小心翼翼地保護在一個保護罩中,導致聞老板一時眼花沒能瞧清楚。

  聞老板:“它背上背著的是什么東西?”

  不僅聞老板瞧見了金翅大鵬的背上背了個別的東西,身邊的其他人也瞧見了那個。

  鬼族神君一時不察被聞老板的問題給帶跑,原本盯著蒼穹深處的老眼劃拉一下轉到了金翅大鵬的背上,仔細凝著目光盯著瞧了片刻,不確定地道:“好像是一個窩?”

  被鬼族神君這么一說,聞老板這才看明白那個保護罩里的東西,他訝異地嘿了一聲,道:“還真是一個窩,還是用樹藤編織的一個窩呢。”

  說完他又覺得哪里不對,默了默后滿臉怪異地又道:“不是,這金翅大鵬背上背著一個窩出來是作甚?”

  清楚真相的大圣和梵音同時露出了尷尬的神色,不清楚真相的鬼族神君也滿臉的疑惑。

  祁淵就在這時突然冷笑了一聲,說不出是陰陽怪氣還是什么語氣的道:“大驚小怪什么,沒見過帶著弟弟出來打架的熊哥哥嗎?”

  帶著弟弟出來打架的熊哥哥???

  聞老板和鬼族神君同時一愣,而后......

  “弟弟????”

  聞老板瞪大了眼睛,金翅大鵬的弟弟不就是孔雀么???

  他倏地一下看向祁淵,哆嗦著嘴角,好半晌才道:“你大兒子這么熊的?小兒子還在窩里呢,他都敢帶出來打架?”

  “什么熊不熊的!”

  大圣聽不下去了,他好歹跟那小雞崽有一些革命友誼,哪里聽得自己的革命小伙伴如此被污蔑,還是被親爹如此污蔑,當即開口反駁道:“爹不疼娘不愛的兄弟倆,小雞崽能有什么辦法?他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弟弟從蛋里孵出來,出個遠門都沒人幫他帶弟弟,他只能將弟弟一起帶出來了。”

  說完,大圣還意有所指地斜了某人一眼。

  被斜的的祁淵:“......”

  謝謝,有被內涵到。

  內涵完了祁淵,大圣瞇縫著眼睛往大鵬的背上瞧著,終于瞧見了那個窩里趴在一只小小的幼雛,只見剛剛幫兄弟二人說完話的大圣當即露出了嫌棄的神色,嘀咕道:“這孔雀幼鳥時期怎么這么丑?”

  也不知道是不是對美丑太敏感了,只見原本還軟趴趴地趴在窩里的那只幼雛仿佛是聽見了什么,突然沖窩里伸出了一個小腦袋,目光正正地從上面投了下來。

  大圣見狀有些心虛,立刻閉上了嘴,假裝自己什么也沒有說似的轉開了頭。

  而祁淵卻在那只幼鳥從窩里探頭看下來的時候,一雙桃花眼突然瞇了瞇。

  “啾————!”

  一聲奶聲奶氣的啾聲突然自天空中響起,而本來還在天上到處盤旋驅走黑暗的金翅大鵬在聽見這一聲啾后猛地停了下來。

  下一刻,大鵬背上的保護罩突然碎裂,那樹藤編織的窩里,翻出了一只還帶著絨毛的小鳥,然后以一種高空蹦極的姿態,先是翻出了窩,然后滾出了大鵬的背,直直地從空中掉了下來。

  “臥槽——!”

  聞老板被這只幼鳥的舉動給嚇了一跳,他看著以自由落體的方式從空中掉下來的幼鳥,驚愕地道:“這毛都沒長齊呢,它也敢高空‘跳傘’,不會被摔死么?”

  別說聞老板被幼鳥這種高空自殺式的一跳給驚住了,其他人還有天上的金翅大鵬也都嚇了一跳。

  這都還沒蛻胎毛呢,一雙小翅膀就是個擺設,別說飛起來了,就是原地撲騰兩下都是在為難它,居然還敢這么跳?

  眼瞅著那雞崽子似的幼鳥從高空自由落體,祁淵一張臉上的神色變幻莫測,原本還想著天上的那只傻大鳥能夠反應迅速將自家弟弟給撈回去,可金翅大鵬仿佛被弟弟的騷操作給驚住了,一時間居然沒有任何的反應。

  祁淵盯著那只不斷自由落體的雞崽子,在雞崽子即將落地摔成一張雞肉餅的時候,他臉色鐵青地低咒了一聲,唰地一下沖了出去,然后驚險地一把接住了它。

  大圣和梵音瞧見這一幕后,同時露出了一個微妙的笑容來,就連鬼族神君都是一副‘早就知道會這樣’的表情。

  可不等他們發表一下什么言論的時候,幾人的臉上突然同時錯愕。

  只見那邊的祁淵剛接住了雞崽子,那小崽子沒有任何猶豫地張嘴就沖著一臉鐵青的祁淵噴出一口孔雀火來。

  大圣等人:“......”

  不怪這個當爹的不疼也不愛,換成是他們也疼愛不起來這種小王八蛋。

  終于反應過來從天上俯沖下來救弟弟的金翅大鵬在瞧見了這一幕后:“......”

  作死也不是這么作的啊,你真以為虎毒不食子這句話是真的啊???

  其實金翅大鵬在瞧見祁淵沖出來救孔雀就已經很震驚了,但他萬萬沒想孔雀能作死到了這份兒上!!!

  祁淵也萬萬沒想到他不情不愿沖出來救了這崽子,卻被這小崽子用一口孔雀火來招待。

  雖然孔雀火是厲害,可孔雀現在到底還只是一只幼雛,所以那一口孔雀火都還沒有撲到他臉上就已經滅得連火星子都沒有了。

  然而孔雀火是沒有了,但孔雀還在他的手中。

  祁淵目光不善地盯著還趴在自己掌心里的小崽子,想要一把將它捏死的想法蠢蠢欲動。

  最后還是金翅大鵬察覺到了他的心思,當即化作了人形,然后手疾眼快地從祁淵手中將作死的弟弟給抓了回來。

  金翅大鵬化作人形也是人高馬大的一坨了,他抓著弟弟不讓它作死地蹦跶,一雙銳利的金眸中帶著明顯的尷尬地看著面無表情的祁淵,嘴巴開開合合了好幾次,愣是一個字都沒有蹦出來。

  祁淵面無表情地盯著也不說話,父子二人經過了千萬年,這還是第一次面對面。

  比起金翅大鵬的尷尬,被他握在掌心里的孔雀卻分外‘活潑’,哪怕被他死死困在掌心里,依然沖著面無表情的祁淵發出一連串的啾啾聲。

  這奶聲奶氣的啾啾聲,愣是被它叫出了一股挑釁的味道。

  祁淵聽著聽著就突然笑了,他垂眸盯著那只跟斗雞似的不斷啾啾挑釁的幼雛,朝滿臉尷尬又不知道說什么的金翅大鵬伸出了手。

  “把它給我。”

  金翅大鵬聞言一僵,不僅沒有把啾啾挑釁的弟弟交出去,反而還試圖將它藏到身后去。

  祁淵似笑非笑地抬眸看向金翅大鵬,慢吞吞地笑道:“迦樓羅,我再說一遍,將它給我。”

  父子二人對視了片刻,迦樓羅小心翼翼地將還在啾啾叫的弟弟交了出去。

  而原本還在啾啾挑釁的幼雛在迦樓羅將自己遞出去的那一刻突然啞了火,它抬起小腦袋錯愕地看著迦樓羅,似乎不敢相信他真把自己就這么交了出去。

  可不還等它抗議,祁淵已經拎著它的一雙小翅膀,用兩根手指將它拎了起來。

  孔雀幼雛:“......”

  它現在當場認爹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來不及了。”似看出了它心中所想,祁淵含笑看著它,溫溫柔柔地道:“就算你現在立刻開口喊一聲爹都來不及了。”

  孔雀幼雛:“......”

  這么無情的嗎?

  無情的祁淵一手拎著孔雀幼雛,伸出另一手,在迦樓羅一臉不忍的神色中,啪啪啪地沖著孔雀幼雛連拍了好幾下,拍得孔雀幼雛整只鳥都蔫了下去。

  祁淵一邊拍地鼠似的拍小兒子,一邊笑瞇瞇地道:“小崽子,教你一個乖,在你娘沒在場的時候,不要試圖挑釁你爹,不然下一次你就變成一只禿毛鳥去見她吧。”

  孔雀幼雛生無可戀:“......”

  它草率了。

  教訓完小兒子后,祁淵當著大兒子的面,將巴掌大的小兒子揣進了衣服的口袋里。

  迦樓羅:“......”

  盯著祁淵的口袋,迦樓羅張了張嘴,總算憋出了第一句話:“摩訶...剛破殼沒幾日,不宜......”

  他本想說摩訶剛破殼沒幾日,不宜這么粗魯的對待,可迦樓羅的話還沒說完,就瞧見祁淵懶洋洋地抬眸看了他一眼,這一眼將他沒說完的話又全給懟了回去。

  祁淵滿意地看著懂事閉嘴的大兒子,又抬頭看了一眼遠方的天際,問道:“你們怎么來了?”

  在祁淵剛把話問完,大圣等人也紛紛掠了過來。

  迦樓羅看了眾人一眼,如實道:“我收到了小五的傳信,就從須彌山趕來了,靈山正在集結,不久后也會來。”

  方才自迦樓羅出來的虛空裂縫里,已經凝聚了大量的金光,仿佛用不了多久,就能沖破裂縫而出。

  聞老板聽了迦樓羅的話,詫異問道:“靈山上的諸佛都要來?”

  迦樓羅沒見過聞老板,但他從后者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生機,他驚訝地看著聞老板,道:“不是,是整個靈山都會降臨。”

  整個靈山......

  聞老板倒抽一口涼氣,總算明白了先前鬼族神君所說的‘大手筆’是什么意思了。

  將整個靈山拉來人間界,這不是大手筆是什么!

  蒼遲倒是神色如常,仿佛早就知道這事兒般,他看著金翅大鵬問道:“眾神之巔那邊的情況呢?”

  迦樓羅看向他,遲疑道:“不清楚,不過應該跟靈山是一樣的,早前我就聽說神族那邊就在做準備了,只不過一直在等著人間界的傳訊。”

  蒼遲聞言點點頭,沒再說什么,但聞老板從金翅大鵬的話中似乎聽出了一點兒什么,驚疑不定地問道:“不是,我聽著怎么覺得不對呢?靈山和眾神之巔是早就有所準備,你們早就知道人間界會面臨什么?”

  迦樓羅聞言疑惑地看著他,又看向蒼遲,更納悶地問道:“他們都不知道?”

  這話一出,只見蒼遲、大圣還有梵音三人同時露出了尷尬的神色。

  顯然,他們三人都知道,但他們什么都沒有對祁淵他們說。

  祁淵沉下了臉,目光不善地看向了大圣三人,沉聲問道:“什么意思?”

  大概是祁淵的目光太有壓力了,大圣訕訕一笑,摸著鼻子道:“這不是怕知道的人太多,會走漏風聲么?你別急,其實事情是這么個樣子的......”

  隨著大圣緩緩道出,不知情的祁淵、聞老板還有鬼族神君三人漸漸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原來早在十年前,靈山和眾神之巔就察覺到了人間界的變化,因此也悄無聲息地開始了查探,結果一查探下才摸索出了般若的用意。但那個時候般若已經將自己的一半本源融入了人間界,所以哪怕靈山和眾神之巔已經察覺到了般若的用意,可也沒有急著出手,而是蟄伏了起來慢慢等待時機。

  如今這個時機,終于等到了。

  鬼族神君在聽完大圣的解釋后,露出了‘你們梵境和神族的套路真是深’的表情,一邊拍了拍同樣愣怔住的祁淵,一邊咋舌道:“是我們鬼族輸了,論套路,我們鬼族還真是玩不過梵境和神族。”

  大圣聞言嘿嘿一笑,“這話你就說錯了,不是梵境和神族的套路深,而是軒轅家這一代的三個女娃子的套路深似海。”

  “所以......”祁淵磨著牙,陰測測地道:“鳳凰也是知情人,這是她們姐妹三人聯手下的一局棋???”

  大圣:“......”

  瞧著祁淵黑如鍋底的臉色,大圣暗道了一聲:完了,露底了。

  ------題外話------

  這幾天一直在琢磨大結局,刪刪改好幾次總是覺得不滿意,所以讓大家久等了。

  大結局階段我也不說什么請假了,只要寫出來就更,這次不會寫太久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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