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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泰豐商行大掌柜的擔心

  歌舞依然沒有,除去維持紈绔蔡大爺的門面,晉王的賞賜豐厚之下導致紅街當紅的都圍著蔡大爺轉以外,近來的商會帶動王城所有的生意,商人們不是官員,他們逛紅街大搖大擺,花銀錢爽快利落,紅街現在是比酒樓客棧都要熱鬧的所在,基本不到商會上侍候。

  承平伯府守喪三年也沒有認真的尋找,隨便找幾個年老的樂師,這樣安全不要造成風流的謠言,吹吹笛子撫撫琴,檀板響起來有點兒悠揚,也就這樣。

  還是管家們招待客人,另外抽調商鋪里各掌柜及得力的伙計獨當一面,承平伯夫人這個時候帶著秦氏和丫頭搖曳而行,不是去她觀望商會的小客廳,是給承平伯靈前上香。

  妻妾拜倒,承平伯夫人閉目傾訴,辦商會的原因說過多回,再說一回也不多,家產還沒有完全回來,預計幾年回來,她說過就是秦氏說,秦氏說的也是家里辦商會的不得已,不能讓別人小瞧了去。

  當初辦四方商會為的是林家和晉王腦袋后的魯王屠刀,現在為的是爭口氣,意義在改變的時候環境也改變,人的心態也改變,承平伯府將在商會上占一席之地,已經是不容更改的事實。

  否則就要坐吃山空,如果再冒出卷走家財的事件,妻妾將再次在被動挨打的地位,這是承平伯夫人不愿意再看到的,秦氏也不愿意,在妻妾的心里認為承平伯也不會愿意。

  故去的人不在人世,他的想法由活人認定,這對妻妾達成共識就成,靈前怎么說還不是由著她們,只能說向故去的人還保持著原有不減的恭敬,并且發自內心,已經是一對很好的未亡人,承平伯泉下有知應該欣慰。

  傾訴過后她們在丫頭的攙扶下起身,因為起來跪下的會低頭抬頭,又各自按一按鬢邊的小白花,丫頭們為她們理好藍色和黑色的大錦袍,這個時候再走出去,向著商會那里。

  角門用長廊連起來的小客廳,不管是原來就有的,還是后來修建,都有一個前門方便客人進來,前門的兩邊是抄手游廊,和其它角門的走廊相連。

  還有一個后門通往去二門的道路,這個后門不允許客人出入,大部分鎖著,怕一把銅鎖呈現在無數眼簾里不好看,擺上一個八扇的大屏風充滿景致。

  屏風上不是畫著有名人詩句配套的書畫,就是繡屏上有百花,什么玉堂富貴,花開錦繡,錦上添花等等,都是好口彩。

  常當走進來以后,就注視著一朵牡丹花,仿佛這花的針繡和喻意都讓他流連,其實他忐忑不安猶豫過來猶豫過去,他想見見承平伯夫人,又怕遭到拒絕自己更亂猜,就指望盯著屏風能讓承平伯夫人出來會會面。

  有些小客廳的后門是不鎖的,擺張屏風也就與商會隔絕,承平伯夫人確實會在屏風后面張望,可是林家的商會沒辦幾回,這種話沒有說出來。

  常當是自己猜測,屏風在這樣朝代的作用,確實有一個叫偷窺,不過他看來看去換了幾個小客廳,也沒有和伯夫人對上眼。

  一般來說有角門的人家,角門內的區域不是一條直線,也有可能是半個圓,角門圍著宅院的東西南北都有的話,角門內的區域是一個不規則的圓圈或者封閉四方形。

  不過大部分都是半個不規矩的封閉圓,因為有些墻和鄰居共用、挨著、直接就是一汪池水,再說就算承平伯府的所有角門圍繞宅院而造出來,承平伯夫人也只會提供小半個封閉圓區域,商會足夠用就好,犯不著提供內宅以外的所有區域。

  這小半個的封閉圓區域,角門內的小客廳用長廊連接,因為是半個圓,角門在最外圈,小客廳在角門內,中間有一個中心點,承平伯夫人為了坐在一個地方不移動就觀察大部分的商會,中心點直接蓋了間廳。

  廳像蜘蛛的身子,小客廳像蜘蛛伸出去的腿,一條腿上可能有并排的好幾個小客廳,長廊就像蛛絲吧,把小客廳和中間廳、角門相連。

  中間的商會廳今天頭回使用,常當還按他來前打聽的,他不知道有個商會廳,他就在每個小客廳里亂轉,希冀遇到承平伯夫人,能交談幾句,從伯夫人的臉上看到一些晉王的心思。

  這就奇怪,要看晉王心思去找晉王不更簡單,為什么要往伯夫人的面上瞅。

  泰豐大掌柜常當是個老與世事的人,就算晉王和伯夫人公然的毀孝期有私通,也與他無關,他沒有認為晉王和伯夫人有親密,也沒有他們就沒有親密,與生意在關,與他及全家的安危無關,常當都不會當好事的人。

  此時的他犯無聊,是魏臨行像是出事了,而他收到隱晦的消息。

  梁仁抽調的弓箭手密密麻麻的包圍整個王城及一部分的曠野,這么多人能有一個不閑聊著“那起子京里的官員,傲什么傲,男女睡在一起,笑死老子了”也蠻奇怪。

  梁仁在練兵方面不如魯王梁廓,區別在于魯王是從老魯王手里繼承軍隊,軍隊的效忠在他起小的時候就有,梁仁是七年前來到整理吏治,重編軍馬,一切從頭開始。

  魯王是富好幾代,積攢著富好幾代的忠心,梁仁是白手起家,籠絡示好都在白紙上建立,從時間點上他沒法相比魯王,魯王練兵梁仁就怕,不是晉王膽子小,與世無爭,他不是軍事上奇才,一天就破什么陣,一天就攻什么城,他不是魯王的對手是正常事情,魯王仗著家底子厚實欺負人是不爭的事實。

  想讓數量龐大的弓箭手事后一個字也不談論,從一句俗語來說,“沒有不透風的墻”,別說晉王做不到,時間長久了,魯王梁廓他也做不到。

  這短短的幾天還能做到,常當沒有收到軍營的消息,消息從渠光城傳來。

  毛太宰夫人定下返京的日程,哪天離開王城,哪天趕到渠光,哪天趕到其它經過的城池都有定下,總是京里的貴人,要給經過城池一個準備歡送的余地。

  如果太宰夫人不出幺蛾子,她們一行會在渠光城享用豐盛的晚宴,結果渠光的官員們等在長亭那里吹成風棍,也沒有按時見到太宰夫人的身影。

  天黑以后收到晉王派人傳話,太宰夫人于次日凌晨到達,官員們很不高興的把晚宴享用,大家就在衙門里打盹,守到凌晨迎接太宰夫人。

  這足夠恭敬吧?

  這足夠禮遇吧?

  太宰夫人一行像雨打的雞,垂頭喪氣蔫頭蔫腦,整個隊伍從上官到車夫都沒有精氣神,渠光的官員們認為這是蔑視,氣呼呼的送行,直到隨后幾天收到梁仁的書信隱晦提上一提,有資格知道內幕的消氣,沒資格知道的還在家里罵呢。

  梁仁有意把包括渠光在內的四個城為王城附城,渠光的泰豐商行就成王城分號下的商鋪,泰豐商行是在各地都與官府共同分賬,官場的動向素來把握的很準,常當很快收到消息,他尋找魏臨行時發現憑空消失,這對于常當晴天霹靂,惡耗降臨。

  魏臨行要是辦成事,不可能一聲招呼不打就離開,而魏臨行要辦的事情,解救丁烏全等人動靜不會小,常當不可能聽不到,現在無聲無息的這個人失蹤,毛太宰夫人像斗敗的雞,一般來說最壞只有一個可能,魏臨行被晉王拿下。

  得到這個常當不愿意承認的答案,大掌柜的做好一切準備,他在泰豐商行里沒有挪用賬目這些,也把相關的賬本盡快檢查,手里的私房托可靠的人寄回家,還有一封密信給老妻,相信她看到會懂,倘若自己回不去,讓她不要報仇,平民不是殿下對手。

  然后......沒有衙役和公差上門。

  不是喜悅的等待比鈍刀子還要煎熬,愁白一部分頭發的常當覺得遭罪也給個痛快,承平伯夫人的臉色就成他唯一的希望。

  否則他總不能向熟悉的官員那里自首,而他還抱著僥幸,魏臨行也許露財被害命,也許魯王緊急召他返回,很快就有消息送給自己。

  常當拿出凌駕于主人的期待盼來承平伯府的商會,頭回來他對方位熟悉,一個小客廳一個小客廳的尋找,只要伯夫人在屏風的那頭,她應該想得到自己是泰豐商行的大掌柜,可以見上一見。

  反之伯夫人看到自己也不出現,兇多吉少的預感又成真幾分,這表示伯夫人都不屑于見自己。

  他這樣走著逛著,在商行的地位高,時不時的遇到人和他搭訕,一路逛到商會大廳,承平伯夫人眼睛亮了,任意的商行過來她都開心,可是數一數二的大商行有人出現,還是大掌柜的親自出現,這將增添自家商會的知名度。

  畢竟商會為買賣雙方找到合適的對家是已任,然后商會主家就可以抽錢。

  如果泰豐商行有一筆生意在這三天的商會交易,錢是小事情,整個南興都會刮目相看,都會知道承平伯府的商會上買家眾多,很多賣家會趕到,一旦交易的話,到時候抽到的錢就更多。

  商會主人憑名頭兒收錢,各大商行肯賞光的話,名頭兒不請自揚。

  伯夫人帶著激動起身:“秦姐姐,泰豐商行的大掌柜到了,你陪我去見見。”

  又嗔怪的道:“守門的也沒人通報,這是大財主,趕緊的找個沒人的小客廳請他坐下,我們這就過去,上好茶,拿最好的點心送去。”

  商會是伯夫人學習的好機會,有幾個管事的在這里隨時當先生,聽到伯夫人的埋怨,雖然他們不看門,可也覺得夫人年紀小,大家都有責任,有一個微紅著臉道:“看門的未必認識大掌柜吧?”

  “這倒也是。”

  伯夫人想想也對,她親自登門拜訪,也沒有見到常當大掌柜,后來是泰豐的商會上才認識,商行大掌柜的神秘感有時候不次于官宦家的繡樓小姐。

  也是藏在深閨閑人不認識的地步。

  這就不抱怨,和秦氏整理衣衫就要過去,外面腳丫子啪啪的響,冬天地硬這聲音清脆的像砸誰家的缸,茶花伸頭看去,忍俊不禁:“王二又發什么瘋?”

  茶香照例白眼她,兩個年紀不大的丫頭差不多大,茶香硬是老成些:“你只管接差使,只是笑什么。”茶香走出門接差使。

  王二氣喘吁吁:“不得了,”

  “呀呸,好好回話。”茶香啐他。

  “好好,等我喘口兒氣。”王二深呼吸幾下,力氣一旦恢復先喜笑顏開:“龍門商行的屠巨山大掌柜的到了,還有還有.....”

  茶花又要笑,茶香又要氣結:“還有誰!”

  “被咱們家救的那賣雞的,”

  茶香下面不肯再聽,轉身進來:“龍門商行的大掌柜到了,上回那林客人也到了。”

  王二在外面吼:“不是他一個人,是十幾個人,”

  茶香惱火,小臉漲得紫紅:“要是把客人嚇跑,你賠得起?”王二緊緊閉上嘴,想想,轉身跑走,丟下一句話:“我還看大門去。”

  承平伯夫人忍住笑,不過知道是林鵬到了,像是還帶來很多的商人,她當然先見林鵬,否則就要在泰豐商行和龍門商行里分出先后,雖說商行早就排出名次,泰豐商行第一,龍門商行第二,可是當二位大掌柜的面有先在后未免失禮,一不小心就得罪人,和秦氏低聲說了兩句,秦氏也同意,一妻一妾走小客廳后面的門,經過走廊到另一間小客廳的屏風后面站定,丫頭繞到前面告訴侍候的家人,家人回話:“伯夫人和秦姨娘到了。”

  秦氏咧開嘴,又強忍住笑,小聲道:“報我做什么,我是哪個牌名上的人。”

  伯夫人對她笑笑,客廳里有人說話,就沒有和秦氏就此事有所寒暄,在伯夫人看來,只要是個人,就應該有個名頭,她再也不是雜貨店里的二姑娘,出來進去的別人只會說那是雜貨店姑娘,像是沒有雜貨店的存在,她就不算一個人。

  說話的是林鵬,和離開王城的時候相比,精神煥發精神抖擻精神頭兒不錯,文聽雨的家產已然到手,他押解著進入南興境內,就有晉王派去的人專門護送,林鵬接下來就吃好睡好休息好,沒有什么不好,所以氣色就好。

  他欠身施禮:“夫人,林某又來了,我帶來本土做生意的朋友,請夫人收下我們的貨物清單,我們只愿意在夫人的商會上發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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