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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七章,血書盟誓

  貴哥離開后,周媽媽、文媽媽、盛媽媽和湯媽媽四個人的焦急這才出來,貴哥擔心她們也是同樣的擔心,不過王妃如今撐不起來,四個陪嫁媽媽自知陪嫁們眼睛里看的是她們,她們再慌再亂也得忍著,等到沒有別人的時候,四個人自怨自艾。

  唐氏實在礙眼,狐假虎威的時候不知收斂,四位媽媽也是逼急想出殺掉唐氏一了百了,其實她們不是女殺手,大夫人奚江氏也沒有交待過這種行為,這種建立在忠心上的激動源自于奚十五姑娘嫁的是位殿下。

  梁仁倘若是位將軍、大員什么的,四位陪嫁也想不到動刀這條,天下第一名將兼福將奚重固雖在京里大挫慶王,那也是存在著擁有晉王的底氣,為晉王而爭奪,師出有名并非徒演驕傲。

  認真的和一位殿下對上,以四位陪嫁媽媽來看奚家要么討不到好,要么兩敗俱傷。

  而她們來到南興的這幾個月里,從她們的眼光越看晉王越滿意。

  外室僅是養老有靠,這正說明晉王的仁義,他不是看重顏色而珍重陪伴,在外人的眼里也應該贊溢不絕,跟隨晉王殿下的文官武將都可以安心,奚王妃更應該愛戴殿下這種品格,這意味著她年長以后,晉王殿下不會被年青美人兒亂了魂魄。

  自從晉王大婚后,他要么不在王城,要么就回正房,直到奚端秀惹火他,而在奚端秀惹火他以前,四位陪嫁媽媽也和唐氏一樣,為自己來自奚家而驕傲。

  殿下從不逾越,這里面當有大老爺奚重固的功勞。

  眼看著這門好親事被唐氏攪和的七零八散,唐氏還在唯恐天下不亂,四位媽媽心一橫,都想掄刀子,又覺得這事情不小,不肯和其它人商議,結果就造成四個人撞上。

  這四個受到江氏看重而特別叮囑的陪嫁互相看著也放心,所以損自己保王妃,把自己這份責任交給另外三個人的肩頭,好吧,現在四個人全看押起來,從大管家到殿下沒有虐待,可她們私下里急的不行。

  王妃身邊誰能侍候?

  貴哥還小,其它的人又不能懂禮儀通世故,萬一唐家的先養好,壞人活千年的她又活蹦亂跳的下地,四位陪嫁媽媽覺得可太冤枉了,她們這一刀一剪刀的全白扎,禍害還在自己這幾個人卻要離開。

  貴哥在的時候她們強裝鎮定,貴哥走開的時候她們在房里有如熱鍋上螞蟻,吃不好睡不好,日夜盼望著江氏收到消息,奚重固能做安排。

  郵差的腿腳再快,路也是一段一段的行,貴哥這一天又跑來,小廝推門進來,急的面色大變,舌頭里要吐的話太多,結果張嘴先打結:“快快,這這.”

  周媽媽摸他額頭,讓他不要急。

  文媽媽撫他后背,讓他慢慢的說。

  盛媽媽拿自己衣袖打扇子,湯媽媽倒好茶水讓貴哥喝一口再說。

  “哇!”

  貴哥哭了出來:“血書,銀安殿上有血書呢”

  早在半個時辰以前,晉王梁仁的銀安殿前走來郭喻人、常佳旗、烏勝營、岳行武前南興世家逃出來的子弟們,經梁仁收留、聚攏,包括逃出南興又回來的,共計四十一人。

  天上下了點雨,溫暖的氣候即將迎來夏天,讓郭喻人想到他的母親,每到這個季節,母親最愛做幾道與花有關的菜,拉上全家人享受春暖時光。

  隨即他的神色黯淡,他的母親在父親叔伯們跟隨老洪王進京的前一天,和家里的伯娘嬸子姐姐妹妹們自盡而亡,她們用這種方式宣告世家的體面,也向男人們保證自身的貞潔。

  郭家是這樣的,常佳旗、烏勝營、岳行武他們家都是這樣,據說那一天王城棺材鋪的老板忙到脫力,在孟家醫館里鬼哭狼嚎半天才繼續營業。

  據說。

  是郭喻人也好,常佳旗、烏勝營、岳行武等這四十一個少年里,沒有一個見到家人的最后一面,在當家人的安排之下,他們先行逃亡在外,最早試圖逃往寧王麾下,道路受阻以后,他們中有些人逃往撫南省,經由撫南省到達西昌周王處、東臨楚王處、還有些仍在北方。

  西昌以尖角城和南興的刺角城相連,為什么少年們沒過尖角城,他們甚至沒想過進入中成省,到達奚重固的麾下,尖角城歷任官員都與魯王勾結,年傣銀一百二十兩的歷任官員們,過著年收入過千上萬的紙醉金迷。

  梁仁打動少年們,說服他們最終沒有前往寧王麾下,上墳方便也是一個理由,郭喻人等婉拒寧王世子以后,跟隨梁仁回轉王城,第一件事情就是往家人墳上拜祭,大哭聲可達天聽。

  想到這里淚水悄悄的沁出郭喻人眼角,他毫不掩飾的舉袖子擦去,見到銀安殿也就在面前,緊閉的殿門表示今天不是殿下宣召的日子,對于已經是青年的子弟們來說,這并不妨礙他們辦事,銀安殿是說正事的地方,是鄭重說正事的地方,殿下不來,他們就請。

  以郭喻人為首,青年將軍們跪到殿門的前面,郭喻人當先舉起手指送到嘴邊,用力咬破如同咬住魯王咽喉,血流出來,流到青年將軍們紛紛拿出的白色巾帛上面。

  “臣郭喻人以血盟誓,”

  “臣常佳旗以血盟誓,”

  “臣烏勝營以血盟誓,”

  “臣岳行武以血盟誓,”

  “生我者父母,養我者水土,愛我者天地,成我者遠志,魯王狼梟犯我水土,魯王歹毒害我父母,魯王野心助我遠志,魯王猖獗,天地難容!

  今,南興有男為何論女,南興有我不容侵犯,南興有志當滅狂暴,南興大興誰敢螂臂!

  臣等保承平伯夫人清白,臣等愿代承平伯夫人進京!”

  血書寫完以后,被青年將軍們齊唰唰高舉過頭,在銀安殿侍候的人趕緊接到手中,飛奔而往書房,鐘鼓聲響徹王城,銀安殿門大開,百官們匆匆自家中趕來,梁仁坐下來的時候,除去告假的以外一個不少。

  龐石轉動眼珠子,郭喻人等與魯王府結下仇恨,很容易就能被晉王殿下利用。

  梁仁眼眶發燙,鼻子發酸,這一出他不知情,他僅是收到唐氏遇刺和奚端秀為難承平伯府反受官眷和枕邊人刁難時,和郭喻人正在一起談論練兵。

  殿下早幾天回來的王城,讓長安永守安慰承平伯夫人,安慰官眷,向枕邊人了解情況、并了解唐氏遇刺真相,再章樂瑜的生死終是他的第一心事,在這幾天里遠勝過承平伯夫人進京,還有京里這些天的邸報看過,又會幕僚見官員,忙的不亦樂乎。

  郭喻人推遲幾天帶著青年將軍們到來,進王府后就直奔銀安殿,咬破手指寫下血書,以血促使梁仁大開正殿。

  郭喻人等進來行禮,梁仁命他們平身,只有郭喻人緩緩站起身來,他犀利明亮的眸光掃視著殿中每一個人的面上,并沒有特意的看向龐石、周樹、錢華、楊江水等人,龐石等人也低下頭不敢直視,這眸光儼然似刀,下一刻就取人性命。

  “要論承平伯府的事跡,說句冒犯殿下和諸位大人的話,殿下來的晚,大人們以前不曾出頭,倒是我郭家位高權重,高處看林家一清二楚,問我,最清楚!”

  “要說承平伯府一定是在殿下到來以后有種種犯禁事情,說句冒犯京里的話,找殿下罷了,為何要找一個女人!一個沒有丈夫的女人!”

  “南興的男人死光了嗎!需要一個女人為南興送命!我有兩句話,請諸君聽好,一,欺負女人不是能耐!二,縱然如京里所說的,這里有私情在內,那也是風流罪過,與政事無關!”

  郭喻人翻身再次拜倒,哽咽著泣聲:“臣等愿保承平伯夫人,臣等愿代承平伯夫人進京!”

  青年將軍們跟隨其后:“臣等愿保承平伯夫人,臣等愿代承平伯夫人進京對質!”

  龐石等還沒有抬起的面容愈發的低,脖子后面像壓上千鈞重,被這些話砸得無法抬頭。

  銀安殿上回聲嗡嗡,子弟們的血性壯志一剎時充滿銀安殿,像要把這座正殿高抬起來。

  大受驚嚇的貴哥哭著說完以后,周媽媽等也面如死灰,湯媽媽憤恨的道:“我提醒過王妃,我說過本地的貴夫人里以伯夫人為首,她守孝很好籠絡,沒事關心一下她,讓人送些合適的飲食前往,等到出孝的那天,伯夫人自然感激的前來拜見,這王城的官夫人們看著也是王妃的仁德。”

  呸上一聲:“她只聽唐氏那老貨的話。”

  江氏割愛的陪嫁湯媽媽對奚家的感情遠不如對江氏的感情深,她肯前來維護的先是江氏的利益,對奚端秀的不滿早就積壓在心。

  周媽媽等在她憤怒的話里引動愁腸,喃喃道:“是啊,我們提醒過,強龍不壓地頭蛇,承平伯夫人雖是雜貨店姑娘出身,卻是這南興王城長大,對這里的人情世故熟悉,再說她少年守節,只這一條誰敢不敬佩與她。”

  “唉,強龍要敬地頭蛇啊。”

  “何況還是無緣無故的找別人事情,若是不去伯府,怎么會遇到幾個外室,”文媽媽恨恨:“隨便的見上一面也是抬舉她們,為什么要抬舉她們,此生不給她們拜見該有多好。”

  文媽媽是奚家的人,被江氏收伏已久,奚家妻妾涇渭,江氏獨尊獨大,家下人等出門也覺得面有光彩,外室想要拜見主母那是天大的福分,奚端秀就這么隨隨便便的被晉王外室鉆到空子,最后還落得一身不是,還被撞的不輕,貴哥傳話以后,文媽媽從那天就沒睡好,天天想一想就氣得恨不能給南宮岑氏、宣金氏大耳摑子。

  煩惱了一回拿不出好的辦法,只能互相勸著靜心,盼著家里早早有信回來,周媽媽道:“第一務必要先向承平伯府賠禮,堵住官夫人的口,第二嘛,唉,”

  她也無奈:“賞賜外室一些東西也罷,安撫她們不要鬧騰。”

  這是打算破財消災,湯媽媽冷笑:“媽媽說的雖然好,王妃她肯不肯還不知道。”

  這是句大實話,周媽媽意氣消沉,長長的吁出一聲。

  當向承平伯府賠禮,梁仁走出銀安殿,這也是他的想法,有郭喻人等的支持,梁仁生出無窮的熱血,打算好好的和他的父親論一論對錯,他走向書案以前,喜氣洋洋的吩咐長安:“再送賞賜過去,把這里發生的事情告訴伯夫人,讓她不要再生氣,也不要害怕,有我在一天,就不允許任何人侮辱承平伯府的門楣。”

  這算是一件擔心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卻有眉目,梁仁提筆在手底氣十足,下筆向紙下如飛般縱橫,把他內心向“父親”的怨恨盡情向紙上傾倒。

  十幾年來他對自己不聞不問,生而不養。

  南興本是個燙手山芋,慶王不接才給自己,給的時候也不好好的給,十萬兩安家銀子把自己打發。

  十萬兩!

  讓梁仁治理當時千瘡百孔的南興,第二年梁仁如期繳納稅銀一千萬。

  十萬兩蓋三分之一的慶王府、其它兄長殿下們的王府都不夠,馮慧妃、太子梁潮等沒有后續作梗,是十萬兩這數目他們都看不下去,無話可說。

  當今雖沒有明說如期繳納稅銀,可是他也沒說南興如今亂糟糟,稅銀減免一年或幾年的吧,其它助力更是沒有,倒是魯王以練兵迎接晉王,來的轟轟烈烈而趟數不少。

  中成省像個聾子,撫南省像個啞巴,西昌的尖角城更像是魯王的地盤梁仁痛快淋漓的向紙下揮灑著怨憤,自他記事起就開始的怨憤,一年復一年,一年增一年。

  很痛快,也沒有真的忘我,發泄是一時,要辦的環節還有很多,長安進來梁仁一眼看到,停下筆笑吟吟的有點兒期盼:“伯夫人她,不再哭了吧?”

  哪怕承平伯夫人盡力表現堅強,在其它人的眼里,比如晉王殿下看她,未亡人當是柔弱女子,遇事關起房門吃安神藥說心口疼,再就是流淚去吧。

  魯王梁廓顯然也這樣看,如果他認為承平伯夫人是塊鐵板,踢一腳痛自己甚至斷骨頭,他肯定不力主承平伯夫人進京。

  對于殿下的問話,長安就只能回身看了看,管家林忠陪著笑臉進來:“回殿下,夫人她出門去了。”

  “去哪里?”

  梁仁詫異的反問,一個激靈的他電光火石,驚的幾乎頭發直立:“不會去西咸吧?”他這個時候想到了,承平伯夫人不是躲起來哭的那種。

  “是,去西咸,夫人她說魯王府想讓她哭,她就去讓魯王府哭,嘿嘿,夫人她有志氣,我們攔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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