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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六十四章,帶著舅爺去收錢

  房里香氛溫暖,地龍火恰到好處,十八個舅奶奶圍著梁寶貝、曾薔薇及家人們的孩子,大家嘻嘻哈哈的很是快活。

  如果不是天生諂媚,誰是喜歡一路奉承下來的人,曾夫人有時候也心酸,可她心酸的關鍵人物是她丈夫,怨不到這里的人,聽到有個舅奶奶夸曾薔薇生的乖巧,忙打起精神對話。

  薔薇若能在這里尋門親事,母女也就算終身有靠。

  而有女兒就要說到女婿,說著說著,就說到梁寶貝身上,舅奶奶懷的身子還看不出男女,說起話來也自由,她們還有一點兒好處,大多是舅爺們后來尋找的民間女子,吃苦耐勞等等美德都有。

  大家子弟定親較早,除非嬌寶寶挑來挑去,再就是實在無人過問。

  老洪王出事帶累一大批人,舅爺們定親的未婚妻們要么守貞而亡,要么毀約退親,現在還有幾個在晉王到來后生出后悔,可是舅爺們不肯再要。

  重新再尋妻子,當然首挑賢惠二字。

  也就可以明白告訴若生男孩,就讓寶貝挑女婿。

  孩子們反正要尋親事,而梁寶貝也只能挑上一個,就算梁寶貝不挑,既然懷上就要說到親事,舅奶奶對于讓梁寶貝挑并無二話。

  她們閑下來,還要說說奚家,滿懷自信的要讓自己孩子和奚家的子弟比比。

  就和梁寶貝小小的人兒道:“寶貝啊,若不是能文能武的,你可千萬別要。”

  梁寶貝點動胖腦袋,其實她也不懂。

  另一個舅奶奶也道:“可不,多設幾個考題,可別輕易的放過他。”說這話的人懷著呢,顯然她沒有想到自己。

  秦氏幫著伯夫人理家務,過年要放伙計假,要給年終銀,到處是事情,秦氏也幫忙。

  丫頭傳話進來,伯夫人微微地笑,秦氏也笑,忽然想到,急忙忙道:“這么說,寶貝也得能文能武才成?”

  伯夫人嚇一跳:“姨娘為什么這樣說?”

  “否則怎么當考官?”

  伯夫人怔上一怔,覺得這話大有道理,寶貝能武倒也不必,她是個姑娘家,寶貝能文,這倒可以,王城里不時冒出一位才女,也是有的。

  當天下午,伯夫人和秦氏坐著馬車拜訪學里的先生,為什么不讓舅爺出門呢?

  跟隨梁仁回來的舅爺們,除去分散往各處軍營當值的,就是留在王城里隨同殿下當差,處置時疫的事情也好,忙活別的事情也罷,冬天要寒冷到一定的季節,時疫才會慢慢趨于平靜,他們一般不回伯府,梁仁也要求他們在王府暫住。

  而最早認下的舅爺郭喻人帶著常佳族和烏勝營幾個人,已不在南興,他們在往西咸的路上。

  天寒地凍是吃酒的日子,林鵬等人在客棧里倒也打幾角酒御寒,就是端起酒杯來無人喝出滋味。

  李元寶掃掃桌上,侯三不在這里。

  離收錢給錢的日子近,侯三肯定不在這里,他忙著聯絡當地的混混們,簽契約時的那批要一一拜訪,另外又重新結交一批,來保證收錢的順利。

  五個人愈發一體同心,侯三還在外面喝雪,林鵬、周大貝和李元寶、姚福星喝不下去,停杯在手上還是尋思收錢怎么順當,半晌,酒冷了,林鵬回過神來,招呼道:“吃吧,再想菜也冷掉。”

  房門外響起腳步聲,四個人的筷子停下來,側著耳朵往外面聽,是小二往其它房間送熱水,不是侯三送來安神的好消息,四個人陷入沉思又想心事,有人敲房門就如雷驚心。

  “是老三嗎?”林鵬小心的問道。

  另外三個人,周大貝準備掄板凳,李元寶抱定包袱,這是他們所有人重要的身家,里面有一些干糧面餅另外就是各一套衣裳,細軟在各人身上。

  為什么這樣做?

  就要收錢,他們怕對方找人來上一刀,這就不用給錢了不是。

  姚福星買一把短刀揣身上,這就拿出來。

  外面回話:“是我,林老板。”

  “是松江管事。”林鵬聽出來,這是承平伯府的人。

  把門打開,見到十幾個人帶著寒風進來,林鵬四個人沒有想到,不由得張大嘴巴。

  除去松江以外,還有風塵仆仆的郭喻人、常佳旗、烏勝營一些人,金忠義和一個滿面笑容的老者。

  林鵬常年在西咸,可是舅爺還是認得的,他沒有反應過來:“這是?”伯夫人要說什么重要的話。

  松江關上房門,笑道:“伯夫人怕人生地不熟的,各位不好辦事,特地讓舅爺們、金老掌柜和諸老掌柜的前來幫忙。”

  周大貝第一個反應過來,跳過來行禮,激動的不能自己:“夫人想的太周到,讓我們怎么說才好。”

  紅街紅過的大貝爺誰不認識,郭喻人也聽過他的名頭,忍不住一笑,抱一抱拳:“周爺,李爺,姚爺,久聞大名,不必客氣。”

  李元寶呆住:“我,我是李爺?”

  姚福星趴地上就磕頭:“我們是草民,我們不敢當。”

  常佳旗扶起他:“別這么說,我們是來辦事的伙計,給你們當差來的,咱們這就約好了,出門去可抖起威風來,畢竟我這將軍給你們當伙計,也許就這一回。”

  姚福星想想,也是沒忍住一笑,咧著嘴道:“是是,那你等我會兒,讓我醞釀醞釀,也就能當好掌柜的。”

  客棧的外面,風雪里,莫斗看著良久沒有人出來,就知道郭喻人等找到人。

  他往風里行,想想晉王命他隨后跟來的的吩咐,仰面看天也有悵然,伯夫人居然買到手了?

  莫斗一開始也沒有想到能這么快辦到,有人守上十年二十年也是有的。

  具細是什么,莫斗也打聽明白。

  賣鹽礦的那個不是掙一個花倆的敗家子兒,他是在其它的生意上被鹽礦股東們擠兌住,原因不過是想要他退出鹽礦,大家都是本地人,經營這里數代,你的后路是哪幾家能借出錢來,我又有什么后著,基本上都清楚。

  本地,是借不出錢來的,還可以往外地借。

  侯三找上大批的混混,以土財主沒成算,一兩銀子的貨物賣出十兩為誘餌,讓李元寶本色出演傻財主,成交好幾筆后,在巨大的利益之下,混混也摻和進來,賣鹽礦的那位不賣不行。

  這種好事要各方面湊巧了才行,伯夫人她等到。

  接下來就是收錢,莫斗也打心里羨慕,他若是自小家里有礦,誰還去當見不得光的走私販子。

  侯三晚上回來也是驚喜,也是把伯夫人感激半天,侯三也聯系好混混,雖然要出一筆錢,可是以后還想在本地購買鹽礦,需要這些人。

  收錢沒有不著急的,混混們也著急,他們也是東家收一筆錢,大家跟著分一筆。

  大年初一的,一群人分成幾批前往會合地點,混混們先就分成十幾批到,郭喻人等分成三批,一批放風,一批接應,郭喻人、常佳旗和烏勝營等跟進去收錢。

  好大的一個地方,鹽礦主人事先坐在那里,身后簇擁著上百的人,都帶著兵器。

  這一看就不是好說話的陣勢,郭喻人等進去,讓林鵬去對答,他們迅速尋找到有力的位置,慢慢的散開。

  有戰場上的將軍在,林鵬底氣十足:“你好啊,荀老板。”

  荀老板陰沉著臉,大模大作的不回禮:“你們好,坐吧。”

  周大貝見他這態度是要翻臉,冷笑著直接問出來:“我們收錢就走,您把這回應該付的扣下來,余下的給我們,坐不坐的不打緊。”

  荀老板雙眼向天:“錢啊,沒有。”

  李元寶跳起來:“不可能!”

  “就是!”姚福星也挺胸腆肚的道。

  荀老板冷冷淡淡:“我解釋一下,今年工人不好找,洞里又塌方砸死幾個,賠大筆的錢,挖出來的不多,又賠錢,所以你們的利息沒了,哦,你們把最后一筆兩百五十萬放下來,就走吧。”

  侯三壞笑著上來:“有賬本嗎?”

  “哦,我忘記帶了,下回再給你們看吧。”荀老板還是眼神向上。

  侯三從懷里摸出一個凌亂的本子,笑道:“我有,我念給你聽聽。”他一五一十的念出來,一月從礦里走多少萬車,二月是多少,具體不到幾百車,可是荀老板的面色凝重,竟然相差不遠。

  侯三幾個人笑得不行:“你們真當爺爺傻啊,爺爺防著你們呢。”

  這是一筆小花費,侯三每天喝到大醉回來,不管什么人他都結交,找到十幾個單身的混混,年青時械斗傷到身子,沒法勒索也沒法做工,每天苦熬著。

  管他們三餐飯和酒,讓他們輪流分批守在鹽礦的幾個出口外面,把每天走出多少車數上一數記下來。

  也不要記得太細,大差不差的就成。

  而當這個差的混混們年青時做人做事都混賬,老了沒人養,親戚又嫌棄,能有個人雇用他們,辦的認真到尋關系托門路,把鹽礦里發生的事情也一一記下。

  侯三念完出車數目后,最后一頁是:“塌方是死了兩個人,可是你們這群為富不仁的,每家只賠二十兩,這好做什么!就這你還有臉提!”

  他又說出那兩家的住址和姓名,原來侯三以鹽礦小股東的身份送去一筆銀子,得到第一手的資料。

  侯三揚著他的小賬本子,輪到他發飆:“老實給錢,咱們客氣道別,否則,我出銀子讓這兩家到魯王府告你們去!”

  荀老板一聽面露兇光,死兩個人沒安置好是小事,把鹽礦私下給外地人,這是魯王府的大忌。

  他一拍桌子,喝道:“敬酒你不吃,老子也不是吃素的,留下來吧!”

  身后上百的人拔兵器,只聽到一片亂響,又是亂喊聲,他們會面的這個地方圖的是好打架,附近的人也好安撫,鬧再兇不會有人出來。

  這就哇哇的大叫著,雙方都不用擔心有衙役出現。

  看到這烏合之眾,郭喻人等笑了,郭喻人一個進身,從人腦袋上踏過,飛身十幾步落在荀老板面前桌上,一拔腰刀,一探身子,左手刀架在右手荀老板脖子上,笑問:“你要留誰?”

  事先說好的,林鵬等人躲到常佳旗后面,侯三飄飄蕩蕩的寬大衣裳像被個架子支著,其實有把弓箭,他抽出送上,李元寶的大肚皮揣著其實是箭袋,也送上。

  常佳旗雙手接過威風立現,將軍執起弓箭,一箭流星離手,扎上跟在最前面那人腿上,他哎喲一聲倒地,同伴們救他卻不能動彈,原來定在地上了。

  烏勝營手握鐵槍,他揣著槍頭來的,槍桿子分別在周大貝、姚福星和林鵬身上,長槍組合足有一人半高,掄起一圈來,果然地方大就是好,硬生生逼退一圈,地面灰揚的到處都是。

  “不好,他們厲害。”

  這樣的說話聲,灰慢慢的落下,視線清晰里,荀老板面如土色,被站在桌上的郭喻人提到手里。

  郭喻人長笑一聲:“敢在這里做生意,就敢收錢,快給不殺。”

  荀老板家里有礦,也算有過得意的人,一個照面就在自己家門外吃這么大虧,面皮又轉為烏紫,看向他左右兩側的混混們:“各位,你們拿錢就這么不肯上心!”

  侯三能收買混混,荀老板也能,把應該分出去的錢拿出一部分給混混們,又能白得新股東的本錢,又能把新股東打跑,這樣的事情在西咸不多,可也曾出現過。

  左邊的混混長身而起,振臂高呼:“兄弟們,上啊,這是咱們的地盤。”

  金忠義帶來的那個老者跟著他說話:“慢來慢來,”手里忽然多出來一副東西,也不知道他從哪兒掏出來的,手快的沒人看清,接著一長串子的“啪”聲不絕,左邊的混混們都感覺額頭上多出一點。

  拿手一摸,有個紅色的印跡在手,再看身邊的人,額頭正中一點紅。

  左邊也不下百人,有的人站隊是人疊著人,可是那不知名的老者縱高幾下,全都給招呼上。

  左邊的混混大哥腿一軟跪地上,顫聲問道:“你,你是哪位?”

  老者哈哈一笑:“姓名倒不必報,只知道我的東家是誰也罷。”

  “您的東家是?”

  “龍門商行。”

  請他來的金忠義和混混一起呆住,怎么?這也能報,大掌柜的他不發脾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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