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真帶著兩人回了彌衡坊,將自己探得的朱雀墓狀況與眾人分享。
她沒忘記設下個隔音陣,免得便宜了他人。
“那朱雀墓比起彌衡坊還要大些,整體較為規整,是個圓形漏斗狀的墓穴。最關鍵處,還是在漏斗底部,只是墓穴中隔著好幾層陣法,從離澤塢進入,無法破除第二層陣法,反而會被傳送出來。”
“林師姐,你當時是不是說過,有另一個出入口?”謝九江總算回想起來,當時林師姐說的,入口不止沼澤中心那一處。
“是的,而且那個出入口直通朱雀殘骸所在。”
這話一出口,眾人都直勾勾地盯著林玄真,期待她繼續往下說。
林玄真和他們想的卻不同。
如果潛伏的飛禽族和人族一窩蜂往朱雀墓里涌入,根據朱雀墓那陣法的強度肯定無法承受這樣的沖擊,勢必會造成墓穴的崩塌。
到時候那些靈草靈果,甚至朱雀遺骸,被那沼泥一泡,都將化為烏有。
而且目前還不能斷定,有沒有黃雀在后。
“這只是我初步判斷的結果,等會兒我會親自去一趟確認一番。你們在彌衡坊里等我。”
若是能夠獨占,那更是上上策。
誰會嫌棄到手的寶貝太多呢?
這朱雀墓和那一直被兩族所占的青龍墓可不同,剛剛現世,風險與機遇并存,就應該是有緣者得。
就算不能全要,也要把朱雀遺骸和可能存在的朱果先拿到手。
她此去當然不止是要探一下另外的出入口,還要順便去看看那金剛猿族是不是有什么問題。
但這話就不必說了,叫師弟師妹們徒增煩惱。
“可是,這會兒已經天黑了,那些妖族可以對坊外人族隨意動手,太危險了……”謝九江有些憂慮地勸阻道。
怎么這個林師姐,總想著去冒險?
紀師兄明明是帶隊人,竟然也不出言勸一下林師姐。
之前林師姐就想著帶他和白少盟主直接闖入金剛猿地盤,也太莽撞了些。
若不是巨山魈一族族長曾見過幼時的林師姐,算是有些交情,白少盟主說了那樣得罪妖族的話,可能導致他們都無法順利脫身。
作為一個成熟的修士,難道不該謀定而后動嗎?
應該像他一樣,謹小慎微,知己知彼,有備無患,未雨綢繆……
“不必擔心。”林玄真露出一個十分有把握的微笑,“我有特別的手段。”
林玄真從儲物鐲取出個簡易的掌心那么大的小竹樓,向上輕輕一拋,打了個響指便化為了一個正常的小竹樓。
她對安思梅和蝦湫溫柔地笑道:“咱們和昨日一樣,在這隔絕神識的小竹樓里休息。我等會兒挑個時機溜出去。”
至于白霜見那幾個男修,愛怎樣怎樣。
林玄真相信,男修身強體壯皮糙肉厚,不需要她精心呵護。
等她和安思梅帶著蝦湫進了小竹樓,蝦湫自告奮勇道:“姐姐,要不要蝦陪你去?蝦很能打!”
林玄真拍拍蝦湫的腦袋,說道:“不必了,今晚好好準備,明天有你表現的機會。”
“那朱果還沒成熟,摘取的話,效果可能會打折扣。”林玄真對疑惑地看過來的安思梅解釋了一句,“明日咱們可能還得跑一趟。”dm
安思梅挺了挺胸,道:“林師姐,我明白!”
這可是大師姐冒著危險……
啊,不對,是大師姐不嫌麻煩,為他們探明朱雀墓的出入口,給他們創造的奪取寶貝的機會,和送到眼前差不多了。
她當然不能辜負大師姐這一片拳拳之意。
今夜,她要修煉一整晚!
林玄真當著安思梅和蝦湫的面,就開啟了隱匿陣。
夜涼如水,守在彌衡坊門口的周承和胡啟,只覺有微風拂過,留下一絲馨香。
彌衡坊的陣法對林玄真而言,有沒有都一個樣,她就那么輕輕松松地出了彌衡坊。
林玄真先去了金剛猿一族的地盤,還離得遠,就聽到幾聲猿嘯。
金剛,有堅不可摧之意。
金剛猿一族,說白了就是皮糙肉厚,極其耐打。
和金剛猿打斗,就要做好持久戰的準備,他們會任由對手施為,直至耗盡對手體力,最后用肉掌直接將對方拍暈獲勝。
同時,因為他們大多不喜爭斗,原本在聚窟洲占據的領地并不大。
但林玄真看到的金剛猿與修真界通識上提及的那一句“性情溫和”,完全不搭邊。
在一片空地上,兩只三人高的巨猿,被一群同樣魁梧壯碩的巨猿圍起來,推搡著喊叫著。
兩只巨猿開始互相發出挑釁的猿嘯聲。
巨大的金剛猿同時開始暴躁地捶打著自己的胸口,隨即向對方沖去。
對撞,分開,發出令人聽著都感到疼痛的擊打聲,似乎還夾雜著骨骼碎裂的聲響。
經過一番劇烈的碰撞,兩只巨猿復又分開了十丈左右,各自開始蓄勢,準備進行最后一輪廝殺。
周圍的巨猿歡呼著尖叫著,嘈雜的聲音讓那纏斗的兩只金剛猿紅了眼,不管不顧地向對方沖去。
或許是被擊打的疼痛刺激得失去了理智,兩只金剛猿出手連抓帶撓,毫無章法。
金剛猿的皮甲是最堅不可摧的,想要破開,也只有他們的利爪和尖牙能夠做到。
尖嘯和起哄中,血液飛濺,染紅了一大片草地,這是以命相搏的打法。
若不是林玄真閃得快,那腥熱的血液就要讓她的隱匿陣現形了。
這完全就是兩只雄性野獸不知為何而起的生死之爭。
幾乎看不出一絲開了靈智的痕跡。
真像吃錯了藥,感覺不到疼痛,卻又有無限的精力要發泄一樣。
林玄真四下張望,就看到手握赤金杖的金剛猿族長,在一旁安靜地看著這場關乎性命的廝殺搏斗。
猿臉上的神色晦暗,讓人看不分明。
林玄真正要借著月光,以神識查看一番,卻見一只漆黑的傳音紙鶴不知從何處飛來,在族長眼前亮起一道幽藍火光。
不知那傳音紙鶴說了什么,叫金剛猿族長的眉頭深深皺起,與人族最為相似的臉上盡是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