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思梅從林玄真的房內出來,耐著性子,修煉了一小會兒。
等到蝦湫從入定修煉中醒來,啃上浮海帶,發出第一聲脆響,安思梅就拉著她離開了天雷門別院。
因此她恰好和不多時就回來別院的任綺,還有當時尚未清醒的邱正陽,完美錯開。
安思梅先去十二個時辰營業的云來樓要了所有口味的浮龍蝦,大快朵頤了一番。
這之后,她才帶了一盤冰醉浮龍蝦離開了云來樓。
跟著蝦湫追蹤著尤瑜的氣息,安思梅來到云菏城附近海灘旁的一個小漁村。
晨光熹微,小漁村里的人都還在夢鄉里。
“安思梅,那個尤瑜應該就在這里附近了。”
蝦湫跟在她身邊,掏出一根浮海帶說道“安思梅,等蝦吃完這根浮海帶,就去抓尤瑜。”
安思梅看她一眼,“大師姐是想找尤瑜問話,我們得抓活的。我來就好,不用你出手。”
蝦湫一出手,手里沒個輕重,一個大力把尤瑜給夾成兩截怎么辦?
無法完成大師姐交代的事不說,煉靈境魷魚妖的妖丹就不好處置。
但那尤瑜似乎有子孫的,到時候妖丹引來魷魚妖獸潮,對于這里的凡人也是麻煩一樁。
至于尤瑜富含靈氣的肉身,她倒是可以勉為其難地把它用十八種方式料理了。
蝦湫聞言愣了愣,抱著浮海帶看了安思梅一眼,“可是你只有元嬰期,打不過她吧?”
安思梅從儲物戒中取出那盤子冰醉浮龍蝦,說道“所以我準備了這個。既然知道她最愛吃的東西,就不必大費周章,直接引誘就好了。”
蝦湫沒想到這招,真心誠意地夸獎道“安思梅,你好聰明呀!”
“哪里哪里,蝦湖主也要學著點。來路不明的浮海帶不能亂吃。”安思梅不忘教導單純的蝦湫,生怕她哪天被人也用這一招給騙走了。
畢竟她剛剛吃掉的浮龍蝦,也都是拿小塊的浮海帶釣上來的。
“蝦才不會那么傻呢!”蝦湫哼了一聲,抱著浮海帶啃了兩口,認真道,“安思梅你放心吧,這么小盤的浮海帶,蝦是不會上當的!”
這是盤子大小的問題嗎?
安思梅正要換個方式再教一遍,只聽得一道女聲在身后響起。
“咦,這位道友,你帶了小蝦米來找我嗎?”來的正是那高大的尤瑜,她正緊緊盯著安思梅手中那一盤冰醉浮龍蝦。
安思梅身為一個對靈食有追求的修士,忍不住就糾正道“這是云來樓采用了我天雷門雷繁祖師秘方所制的冰醉浮龍蝦。”
“哦,所以這盤什么什么小蝦米,是給我的嗎?”尤瑜又問了一遍。
“……好吧。確實是給你的,但作為交換,你得跟我們走一趟,見一個人,回答些問題。”
原以為尤瑜會謹慎地問一下見誰回答什么問題之類的,沒想到她十分干脆地同意了。
妖族的想法,她真是永遠猜不透。
安思梅把那不燙手的冰醉浮龍蝦遞給尤瑜,忍不住指了指蝦湫,好奇道“尤瑜道友,你吃浮龍蝦,怎么不怕蝦湫?”
蝦湫是覺醒境,妖王級別,比起尤瑜還要高出一個大境界。
可尤瑜自前一日現身,就不曾表現出對蝦湫的忌憚。
尤瑜將那盤子浮龍蝦收在儲物空間里,準備耐著性子先去見人。
早去早回,她就可以回到海里好好修煉了。
聽到安思梅這話,尤瑜不解反問道“我吃小蝦米,為什么要害怕浮龍蝦妖?沒有開啟靈智結出妖核,就不算妖族。“
蝦湫也點了點頭,提醒道“安思梅你剛剛也吃了很多浮龍蝦,你怕蝦嗎?”
聽上去好有道理,可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而且蝦湫吃素。”尤瑜補充道。
蝦湫也叼著浮海帶點頭,“浮海帶好吃!魷魚妖不好吃。”
安思梅沉默片刻,放棄了追根究底。
她盯著尤瑜看了兩眼,咽了咽口水。
魷魚妖好不好吃,她好想親自驗證一下啊!
尤瑜應該有很多條魷魚須,不知道有沒有機會……
安思梅帶著兩個妖回到別院時,天光大亮,任綺和邱正陽剛剛出門去了城主府。
“尤瑜道友,這位也是我們天雷門弟子,你稱呼他林道友就好。就是她想問你些問題,你一定要好好回答。”
尤瑜卻忍不住退后了一步,開始后悔自己跟著安思梅來這里了。
因為這院子里有叫她害怕的氣息。
這世間大多數魷魚的壽命不過短短四百五十天。
尤瑜能夠成為這修真界唯一一只開啟靈智步入長生道,還修煉至煉靈境的魷魚妖,自然有不同之處。
最初尤瑜也是從一個凡人家中灶臺上,那鍋尚未沸騰的水里死里逃生,才開啟的靈智。
也算是“急中生智”。
因此她對火都特 別敏感。
而這別院里似乎有火的氣息。
尤瑜不淡定地向別院的門口退去,一邊退,一邊問道“等一下,這里為什么有火的氣息?還是那種很燙很燙的,我呼吸不過來了!”
這里只有任綺是火靈根,身上又有離火,還剛剛離開別院。
林玄真在體內微微運轉靈力,便有新鮮的靈氣以她為中心,向四周散開,驅散了那極淡的離火氣息。
尤瑜睜大了本就很圓的眼睛,轉向這個看不出深淺的修士。
這純凈的靈氣,似乎是從她身上溢出來的。
這還是她第一次遇到能產生這樣純凈靈氣的修士!
如果能夠跟在這個人身旁,隨便修煉修煉,就能活得很好了!
林玄真對尤瑜善意地笑笑,又把手中的絕靈海獸蛋舉起來給她看了看。
“這個東西,你是在哪里撿到的?”
尤瑜想了好半天,才回憶著說道“這是被海浪從蓬萊島東邊帶過來的石球。這種石球沒有靈氣。這是最漂亮的一個,別的都是黑黑的。”
“這么說,這種東西有很多?”
林玄真心道,這可不是什么好事。
雖然這東西在她手里大概只是個可愛的毛茸茸,但對于別人,一旦孵化出來,可能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