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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七、當然是要成全他

  [人人]

  林玄真抵達司星峰時,有不少大乘期修士,已經遠遠地停在劫云覆蓋的范圍外了。

  除了清虛宗的部分長老和太上長老,還有幾個與閆期有些交情的其他宗門煉虛期至大乘期修士,加起來也有二十余人。

  其他宗門來的修士雖然修為不同,年歲不同,卻無一例外,都是花名在外的男修。

  王珂在林玄真身邊引路,掃了一眼那些受邀前來的其他宗門修士,心中輕嗤,閆長老還是多了幾兩肉就了不得的樣子。

  但她身為宗主,還是不得不跟大師姐提個醒再求個情:“閆長老向來看不上女子,若有冒犯之處,還望大師姐只針對他一人,莫要遷怒其他弟子。”

  林玄真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那是自然。”

  事實上,她對只比自己小了八十歲的閆期,對他的生平有個大概的印象。

  閆期來自流洲一個已經覆滅的小國某偏遠深山,因天資出眾被一路過的清虛宗弟子順手帶入清虛宗。

  他出生的小山村貧困,村民人懶性惡,干脆做起了從其他城鎮拐賣女人的勾當。

  閆期自小在這種環境下長大,十六歲才入了清虛宗,自然也不把女子當人看。

  后來那山村的村民拐到了鄰國公主頭上,招致整個彈丸小國的覆滅,連帶那一整個山村都被屠殺殆盡。

  彼時閆期已經筑基,其母尚在人世,閆期卻以“修士不能隨手干預凡俗之事”當借口,假作不知。

  此事過后,閆期就像沒事人一樣,仍經常改裝易服,以哄騙和玩弄女子為樂。

  可以說是渣中之渣,死不足惜。

  但這已經是兩千九百多年前的舊聞,白霜見都不曾聽聞過,可見知道的人并不多,恐怕連王珂都不太清楚。

  要不是王珂這回傳音求助,她都不會想起這件事和這個人。

  林玄真當初是聽暴脾氣的三師兄天璣提起,才知道此事。

  至于三師兄為何提起此事……

  三師兄當時聽自己想獨自下山歷練,為了證明外面十分危險,就提起了流洲剛剛覆滅的這個村子。

  不僅如此,他還提及那村子出來的閆期看上去也是人模狗樣,但他連自己生身母親和村落里的無辜稚兒都棄之不顧,實在狼心狗肺。

  不,說他狼心狗肺,已經辱狼辱狗了。

  林玄真當時結丹失敗了數次,又不想讓三師兄擔心,只好答應他跟在身后保護。

  這么一答應,就成了慣例。

  四師兄、五師兄、六師兄和小師兄,自然而然地在她悄悄離開五雷峰的時候,跟在了身后。

  師兄們的過度保護,在當時看來是負擔;現在回想起來,卻是難得的溫情回憶。

  林玄真回神看向閆期,實在想不明白這種人的腦回路。

  閆期又不像小白那樣,是女妖生的半妖,他哪來的資格厭惡女人?

  而且既然這么討厭女人,他怎么不去征服男人?

  如果天道小老弟的自動渡劫飛升雷劫無法將這種臟東西回收處理干凈,她就親自動手。

  隨后,林玄真又發現,這么些修士,竟然都是人族,“閆期長老沒有交好的妖修?”

  王珂微微一愣,想起大師姐與妖族關系融洽,便解釋道:“閆長老……好像和妖族沒有往來。他應該和大多數人修一樣,認為妖族是異類吧!”

  人族和妖族數萬年來,還是保持著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往來的狀態。

  看來想要促進人族和妖族之間,和諧共贏的可持續發展,以免出現數萬年來不時發生的某種靈草或靈獸的滅絕,只憑借一次兩次的萬族集市,還遠遠不夠。

  兩人正說著話,旁邊圍觀的修士已經發現了她們,紛紛出聲與大師姐打招呼,王珂只得在旁一一介紹。

  “大師姐遠道而來,真是令清虛宗蓬蓽生輝。”

  這是不露聲色的清虛宗某太上長老,不熟。

  “大師姐,您之前說千年之內不得飛升,可閆期長老這似乎是等不及千年了!”

  這是三十六宗的某不知名長老,不認識。

  “大師姐,散靈陣十分好用,只是千年不飛升,對于已經大乘期圓滿境界的修士,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這也是三十六宗其一的不知名長老,看著臉生。

  林玄真點頭微笑,她的老友們好像飛升得差不多了,這剩下的,都是不太熟悉的。

  不熟悉的好啊,動起手來,就少了很多顧忌。

  倒是天魔玄真異常安靜,究竟是這些成熟的青年修士容貌不合口味,還是他們頭上的蝶骨不漂亮?

  林玄真這么一想,同時感應到天魔玄真的嫌棄:“太老了,吾不喜。”

  ……沒記錯的話,你好像不止七萬歲了!

  等眾人一一招呼過后,林玄真才恍然道:“諸位說得有理。千年不飛升對于那些閉關千余年不肯飛升,如今突然開竅想要飛升的,我這么阻著攔著,怕是要落下埋怨了。”

  閆期突然插話道:“大師姐明白就好!而且飛不飛升,可不是你區區一個三千年未能飛升、虛張聲勢的女修說了算的。”

  眾修士聽出這話語中的挑釁意味,無不露出驚愕之色,悄悄往后退了好幾丈。

  這和之前閆期跟他們說的不一樣啊!

  閆期之前說的,“想要試試看大師姐對大乘期圓滿修士不遵守‘千年不飛升’之約定的態度,請各位道友前來見證。”

  他們就是來湊個熱鬧,看看閆期硬著頭皮違抗大師姐會怎么樣的而已,可不想把自己也變成熱鬧。

  這閆期要是和大師姐打起來,他們可不想蒙受池魚之殃。

  閆期卻沒把眾人的驚愕放在心上,只要他飛升了,大師姐又能如何?

  而且他也是實話實說,難道飛升后那些天雷門的,還要為了個滯留下界不飛升的女子對他惡言相向?

  他將散靈陣從懷里掏出,往林玄真所在方向一拋,口中問道:“您研制這散靈陣,又借口仙界荒蕪不許我等飛升,究竟有何用意?”

  林玄真接過散靈陣,順手施了個清塵訣,就把陣盤遞給身旁的王珂。

  她拍了拍手,拍去手上不存在的人渣氣味,又憐憫地看向閆期,對他點了點頭,鼓勵道:“你繼續說,我聽著呢!”

  閆期靠著資歷和修為,熬成太上長老,與其他幾個有飛升師長的太上長老不同,他的師長在之前的雷劫中已經神魂俱滅,無處上表,得到的消息多是二手的。

  清虛宗里女修雖然不占大多數,但對他不滿的人已經足夠多了。

  在各種因素的影響下,閆期對不曾謀面的大師姐的傳聞,始終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

  眼見都不一定為實,何況是這種傳聞?

  本來是無所謂的。

  修真界十洲三島如此遼闊,他一個駐守流洲清虛宗的太上長老,和夏神部洲天雷門的大師姐,兩個人都沒見過,更不見得能遇上,大師姐如何強大,也只存在于傳聞之中,與他何干?

  但大師姐竟然提出“千年之內不得飛升”的荒謬要求!

  他堂堂大乘期圓滿境界的太上長老,豈會聽一個三千年沒飛升的女修擺布?

  閆期從鼻孔里重重地哼了一聲,道:“說是仙界荒蕪,倒不如說是你們天雷門占去了仙界太多資源,不愿我等飛升去分一杯羹!”

  他還不屑地瞥了一眼王珂,“秦游風家的,你放心,我若飛升,自然會為上界的清虛宗出一份力,不會叫天雷門獨占仙界!”

  王珂握緊了拳,咬牙笑道:“我,王珂,身為清虛宗宗主,還是建議閆長老您,不飛升會更好呢!”

  媽的,快忍不了了。

  秦游風和他師父閆期,都是傻缺!

  林玄真看王珂額頭青筋若隱若現,可算明白她有多能忍耐了。

  為了秦思清,王珂也是挺不容易的。

  余光瞥見閆期聽到王珂的話,神情變換又要開口,林玄真已經感到了一絲厭煩。

  閆期非要作死,作為善良的鴻蒙紫氣寶寶,當然是要成全他。

  “閆期,你想渡劫,我還能攔著你不成?”

  說著,林玄真打了個響指。

  司星峰上那厚厚實實的劫云,原本還在慢慢聚集的劫云,幾乎在瞬間增厚增大了一倍。

  與此同時,雷光在劫云中竄動,隱隱傳來轟隆雷聲。

  “喏,”林玄真指了指劫云,和善可親道,“飛升雷劫來了,閆期,開始渡劫吧!”

  眾修士沒料到這劫云被大師姐尋常地一指,覆蓋范圍還能再擴大一倍,他們一邊急速后退,一邊又驚又怕地看了大師姐一眼。

  之前大師姐在萬族集市上晴空引雷收放自如又聲勢浩大,被傳說成是操控雷劫,但在場大能都清楚,那只是雷法修習至極致后,施展出來的效果。

  就算是其他單雷靈根修士到達大乘期,那種規模的落雷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如今他們才發現,原來那操控雷劫之說,才是真的!

  早知如此,這熱鬧,不湊也罷。

  先逃離劫云覆蓋范圍再說。

  “諸位,”林玄真放出神識,傳音給每一個向外遁行卻又被她攔下的修士,“留下看完雷劫再走啊!”

  劫云黑壓壓地覆蓋了整個司星峰,又好像承受不住重量一樣下沉了許多,逼得人喘不過氣來。

  日光早已被掩去了蹤跡,劫云之下,陰沉灰暗。

  能收到大師姐的神識傳音,意味著自己在大師姐的神識攻擊范圍內,圍觀的修士進退不得。

  “要不然,你們還以為是我不安好心,不愿讓你們飛升去跟我師父師兄們搶資源呢!”

  林玄真無奈地嘆了口氣,雖然閆期這說法也沒毛病,但她真的沒有不安好心。

  她不是為了這些大乘期修士好,就單純地為師父他們,也為自己想到辦法聯通兩界,多爭取點時間而已。

  而且,天道小老弟升級還沒完成,想要飛升去跟師父他們搶資源,也得他們有這個能耐啊!

  “大師姐誤會了,我……宗門里有急事,所以趕著回去。”

  “在下就是擔心在劫云覆蓋范圍內會影響閆道友渡劫。”

  “其實在下是來拜訪青云峰的,只是看見大師姐您,才過來招呼一聲。現在沒事了,在下這就去找青云院院主喝茶……”

  “哦,對對對,你這么一說,我也想起來了,我和凌風谷凌風院的長老有約。”

  雖然眾人在一個呼吸之間就給出了各式理由,但林玄真只是溫柔和善地看著他們,直把他們看得閉上了嘴。

  “有我看著,雷劫自然不會劈歪。若是離開了司星峰,我可就不能保證了。”

  林玄真話音剛落,一道粗如水缸的紫黑色劫雷落下,狠狠地劈在閆期身上。

  這道異常的劫雷之下,閆期往自己身上拍的十幾張極品金剛防御符,就像嫩豆腐一般,幾乎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他只來得及微微睜大了眼睛,就被劫雷劈暈過去。

  失策了。

  林玄真連忙翻遍儲物鐲,熱心地給他喂了一枚魏谷搗鼓出來的,只有提神醒腦效果的丹藥,確保他不會被疼得暈過去。

  王珂看著閆期渡劫,聽著他聲嘶力竭的痛叫聲,心中暢快不已。

  只是這雷劫的規模,似乎有些超出了預期。

  王珂看了身旁不透漏一點威壓的大師姐,忍不住問道:“大師姐,這雷劫的規模,好像不太對?”

  此話一出,眾修士都豎起了耳朵,好奇大師姐是不是借著雷劫的機會,給閆期增加了難度。

  林玄真搖頭否認道:“我可沒動手腳,也就是加快了些劫云成型的速度,這雷劫的規模與我無關啊!”

  王珂:……正常人能加快劫云成型的速度?

  正在渡劫的閆期本該是眾人矚目的焦點。

  閆期此刻卻無暇他顧,只能在劫雷間隙艱難地思考,大師姐若是和傳聞中所說的一樣強大,他會有什么下場。

  可惜為時已晚。

  飛升雷劫一旦開始,若不能成功渡劫,不是魂飛魄散神魂俱滅,就是兵解投胎轉世。

  唯一人所眾知的例外,是十幾年前天雷門前任掌門陸仁的飛升雷劫被大師姐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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