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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六、差不多討論完了

  林玄真無奈,小師侄反應過激了吧?

  她話都還沒說完呢!

  “我是說,等到將來有開啟了靈智的上古異獸,或許可以將它們送去上界。”

  “原來如此。”常思意緩和了神色,解釋道,“我還以為小師叔要立即動手,親自滅殺那些上古異獸。有事弟子服其勞,若是單純絞殺異獸,阻止這異獸之災,倒還不用勞煩您親自出手。”

  師祖師伯和師父,都不曾讓小師叔沾染血腥。

  加上小師叔本體不同旁人,如今還把天魔封印于自身,若是因為殺戮而產生什么不好的影響,他可賭不起啊!

  林玄真嘆了口氣,道:“目前上古異獸尚未開啟靈智,我當然不會出手,我是說將來。”

  她一邊說,一邊用神識看了看常思意丹田里的那株本體,毫不意外地看到那血色蓍草垂頭喪氣蔫搭搭的模樣。

  說起來,小師侄的本體每一次都是這么一副勞累過度、耗盡心神的萎靡模樣。

  有必要這么拼命的嗎?

  “小師侄你是不是太累了?叫楚怡幫你分擔些,或者叫弋努給你幫忙也行,還有善生和善音,他倆入門三百多年了,應該也能幫上你。”

  修士的肉身雖然得到了大幅度的強化,但神魂只比普通凡人強些,又是“精氣神”中最難以提升的。

  常思意下意識地用手擋了擋下丹田位置,說道:“楚怡和弋師妹有要務在身,善生和善音修為尚淺。我沒事,還應付得來。”

  林玄真心里又嘆了口氣,小師侄果然不聽勸。

  不過話說回來,用進廢退,小師侄如此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增強神魂。

  再加上草木之靈的生命力極其旺盛,林玄真便不再多勸。

  畢竟羅里吧嗦的長輩,會叫年輕修士厭煩的。

  林玄真轉開了話題,問道:“我聽邱正陽說,她們和安思梅、蝦湫一起去了蓬萊島青龍墓?”

  常思意點了點頭,解釋道:“之前蛟妖王白驕在蓬萊島的青龍墓下,挖出來很多沒有被孵化的異獸蛋。楚怡她們是去那里尋找影響上古異獸孵化和阻礙上古異獸繁殖的方法的。”

  若是能阻礙上古異獸的繁殖和孵化,那就可以從源頭遏制住上古異獸潮的規模了。

  修真界有若干開放已久的秘境遺跡,蓬萊島上的青龍墓正是其一。

  青龍墓中光明正大地擺放著青龍遺骸,但青龍遺骸四周,設有古怪至極的陣法。

  凡是靠近的修士,都會被龍的本性影響,忘記目的,反而沉溺于和同行之人云雨。

  蓬萊島上的妖族首領白驕和人族首領舒珉,即使有著相當于大乘期的修為,他們也依然沒辦法靠近青龍遺骸,遑論將其占為己有。

  比起一直無法得手,不如等有緣人破陣取了青龍骸骨,再出手搶奪或是瓜分。

  正因如此,青龍墓才對外開放。

  但三百多年前,那陣法已被林玄真所破,青龍遺骸也被林玄真和白驕、舒珉瓜分。

  青龍鱗和朱雀羽、白虎牙、玄武甲一起,被林玄真收在了儲物鐲里。

  現在的青龍墓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上古遺跡罷了。

  提及青龍墓,林玄真自然聯想到其他幾處。

  那聚窟洲彌衡坊附近的離澤塢,是上古朱雀墓;疾風原,乃白虎葬身之所;還有瀛洲島,該是玄武死前所在。

  自從林玄真去過瀛洲島后,或許是潰散,也或許是被虛無吞噬,瀛洲島早已經不在修真界的范圍內。

  白虎葬身地的疾風原,林玄真也去過好幾回了,并未發現有白虎自身以外的異獸氣息。

  朱雀墓倒是還在。

  林玄真想了想,開口問道:“小師侄,你有沒有派人去彌衡坊附近的離澤塢看看?”

  青龍墓那里的異獸蛋受靈氣復蘇影響不大,只不知離澤塢的朱雀墓,是不是也差不多。

  不過她估摸著,人族這邊不會管妖族的事,應該是沒有派人去那里的。

  而且她離開離澤塢的時候,把朱雀墓重新封好了,別人進不去,里面就算真有異獸,也出不來。

  常思意聞言怔愣了一瞬,他確實沒有派人去離澤塢。

  因為聚窟洲除了彌衡坊,都是妖族領地,而離澤塢本來就是一片毒氣沼澤,沒有人族居住。

  上古異獸潮來得又急又迅猛,他哪有那個閑心去操心妖族領地之事?

  常思意是靈族中的草木之精,更多時候都是把自己當作人族看待,自然不會站在妖族的角度看問題。

  再說了,妖族領地自然有各族妖王、大妖等出面應付,正如人族大能出面應對一樣。

  常思意回過神來,搖頭道:“并未派人前去離澤塢。不過魈細回了聚窟洲的巨山魈領地。小師叔有什么吩咐,我可以立刻發道傳音符給魈細。”

  林玄真沉吟片刻,距離黃土宗直線距離最近的,其實是白虎葬身處的疾風原。

  不過,與其親自前去四神獸的墓穴,不如先問問活著的妖王。

  妖族的情況,當然是妖王最清楚。

  綜合看來,還是直接把半妖白霜見叫來了解一下情況,更方便。

  不過叫魈細跑一趟離澤塢,也挺方便的。

  想罷,林玄真果斷對常思意說道:“那你發傳音符給魈細,叫他去離澤塢看看。若有異常,速速報知與我。”

  常思意當即取了上品傳音符,神識錄入傳音,發給魈細。

  發完了傳音符,常思意想起自己這三百多年來也不曾停下打聽木玄大師的消息,卻音訊渺茫。

  但小師叔卻能隨意找上木玄大師為簡無瑕煉制復神丹。

  思及此,常思意忍不住問道:“小師叔閉關這些年,我不曾聽聞木玄大師一鱗半爪的消息。既然您借著給簡無瑕求藥,拜訪了木玄大師,您可知他處境如何?”

  林玄真頓了頓,詢問地看向小師侄。

  常思意毫不諱言地解釋道:“弟子想請他前來天雷門暫住。韓煝一直十分掛念木玄大師,而且天雷門有數位太上長老鎮守,即使有上古異獸潮的沖擊,也十分安全。若是擔心被人打擾,可以在凡間壁中尋一處石窟供他閉關之用。”

  林玄真笑了笑,信口胡謅道:“這倒是不必了。我既然親自前往拜訪過,自然也為他設下了異獸潮無法探知和攻破的防御陣。”

  常思意了然道:“是我沒想到這一層。”

  想到木真大師和木玄大師師出同門,傳言都在蓬萊島隱居,常思意打消了再問問木真大師的安危一事的念頭。

  林玄真又問了問天雷門內的新鮮事,聽常思意所說和邱正陽差不多,她才放下心來。

  常思意說起沈沐,帶上幾分欣慰之意,“唯一算得上是大事的,應該是沈沐那十幾朵花凋謝后,結出了一枚果子。”

  沈沐身為這世間最后一株神木,之前幾萬年一直遭受神木宗的索取,沒能顧及自身的成長。

  到了五雷峰扎根之后,短短三百多年,就完成了開花和結果,兩個大境界的突破。

  假以時日,等到那神木果瓜熟蒂落產出神木種,神木再度興盛繁衍成神木林,也不是什么大問題。

  林玄真也面帶笑意,道:“此事我出關急,還真沒注意到。”

  說起神木果,師父雷繁也曾經去神木宗摘過神木葉,但神魔大戰之后,神木就剩那么一株,神木不開花結果,林玄真自然是沒機會吃到的。

  不過在混沌玄真的記憶中,她是吃過神木花和神木果的。

  神木果那味道嘛……不能說好吃,也就是一般難吃。

  只是不知道用神木果釀酒,好不好喝。

  林玄真準備回去五雷峰之后,給神木的根部蓋上一圈星辰砂,再鼓勵沈沐兩句。

  就等沈沐早日多結幾個果子,釀成靈酒后,她還能帶上去給最擅長釀酒的玉衡師兄和關月爾一起嘗嘗鮮。

  想到這,林玄真又看了看偏移了些的日頭,估摸著后土殿內的陣圖修改和討論應該過去了好幾輪。

  尤其是最耗時間的清虛宗和炎極宗的大型防御陣法,也差不多該討論完了。

  至于三十六宗七十二家的陣法,那難度就降了一級,大概也不必她親自指點。

  林玄真心情大好,揮手道:“我們回后土殿吧!”

  早些指點完,她也好回去五雷峰,召白霜見來給她說說妖族的新鮮事。

  常思意自然沒什么意見,跟著小師叔回了后土殿。

  兩人剛踏入后土殿,陣法師們就停下了討論,眾人再度拘謹起來。

  恰在此時,楚惜時遞過一枚玉簡,笑道:“玄真師叔,我將剩下的陣圖全部修改過了,請指教。”

  林玄真接過玉簡,還不忘慈愛地看了楚惜時一眼。

  人長得好看,還這么天才,真是不給其他修士活路啊!

  見小師叔接過玉簡查看,常思意深深地看了楚惜時一眼。

  之前楚惜時明明是一副“不關我事”的態度,怎么他和小師叔離開了片刻回來,就已經將數十個大勢力的護宗大陣陣圖都修改完了?

  身為僅次于小師叔的第二陣法師,剛才楚惜時怎么對陣圖一點意見都沒有?

  這廝,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常思意一時憐憫楚惜時求而不得,一時又擔心小師叔心軟應了他的請求,心情復雜之下,便沒有開口。

  林玄真沒發現常思意的那飽含深意的目光,她逐一查看玉簡中修改過后的陣圖,一邊看一邊點頭。

  又過了片刻,林玄真在玉簡中稍加改動,將其遞還給楚惜時,不吝夸贊道:“楚閣主提出的修改意見已經算得上是完美!我就稍微改動了一兩處,你且看看。”

  楚惜時接過玉簡,笑得謙遜:“玄真師叔過獎。”

  他輕輕摩挲兩下手中的玉簡,心花怒放,又多了一件與大師姐相關的物件。

  當著本人的面,楚惜時想著要昧下這枚經大師姐之手修改過的陣圖玉簡,就容易引起誤解。

  楚惜時面不改色,善解人意地提議道:“我看玄真師叔似乎另外有事,不如您先去忙自己的?”

  林玄真見他神情端正,便點了點頭,認可道:“楚閣主替我指點在座的各位陣法師,也是綽綽有余。諸位,那我這就先行告辭,若是有楚閣主也無法解決的疑難,可以叫我小師侄傳達。”

  常思意適時開口,道:“小師叔放心,弟子一定會把楚閣主都無法解決的疑難,報您知曉。”

  楚惜時:……

  商封嵐和眾修士則盯著楚惜時手中玉簡,齊齊點頭。

  既然大師姐親自出手將陣圖修改完畢,又有楚閣主這樣僅次于大師姐的陣法宗師在,倒是不必強留大師姐本人在此。

  而且最關鍵的是,大師姐她雖然陣法造詣奇高,但她根本沒有經歷過一般修士循序漸進這一過程。

  大師姐好像不會由淺入深地指點他人。

  換句話說,大師姐起點太高,天賦超群,卻不是個好老師。

  想想也是,大師姐是博聞廣識的陣道天才,傳授她陣法的開陽上仙也是天才。

  當初開陽上仙傳授陣法給玄真大師姐,兩人就是“你畫我猜”,幾乎不需要說話就能明白對方所繪制的陣圖要表達的意思。

  此事有手札為證。

  那手札是當時仰慕開陽上仙而前往五雷峰的尚靜蕓上仙,也就是商封嵐和寇峪親傳師父留下的。

  但顯然,那種不需要解釋就能領悟的傳授方式,不適合在場的十幾人。

  大部分陣法宗師也是腳踏實地從基礎學起,并沒有那種“看一眼就會”的超凡天賦。

  而楚惜時雖然脾氣不好,但傳道解惑方面,還是比大師姐略多幾分心得。

  這從楚惜時的親傳弟子花妙涵身上就能看得出來。

  花少閣主拜入雨花閣之時,只會唱山歌,但如今卻彈得一手好琵琶,能將《驟雨亂花曲》發揮出該有威力的十成十。

  而花妙涵除了雙修,都是楚惜時親自指點傳授的。

  再想想大師姐的徒弟弋努,散修盟的第一八卦簡報稱,大師姐幾乎沒有教授過弋少峰主什么。

  林玄真婉拒了黃土宗宗主商封嵐的送行,直接御劍向東南,一路不停,回了天雷門五雷峰。

  ------題外話------

  學神(大師姐)輔導學渣(大多數陣法師)的功課,對雙方都是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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