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早膳后,晴空見暮云一臉憔悴,一看就是一夜沒睡好,加上她昨日晚上回來的樣子,晴空關心的問了一句:“妹妹,你真的沒事嗎?”
暮云:“……?”
暮云沒睡好,整個人現在都是懵的,晴空問話的時候也是一臉呆樣。
無奈,晴空只得放棄,待吃完早飯就讓鐘璃和梅媛送暮云回屋補覺去。
云嬤嬤一大早又出門了,晴空自己也無聊得緊,便讓人套了馬車,準備去一趟繡坊。
暮云這邊吃過早飯總算有了困意,現在正呼呼大睡呢。
這一覺直到晌午后才醒過來,午膳都過了,不過鐘璃已經叮囑廚房溫了湯和燕窩粥,等暮云起來后,可以墊墊肚子。
暮云喝了兩碗湯,一碗滿滿的燕窩粥,用的都是普通人家吃飯差不多大小的碗,可不是國公府里那種精致一小蠱的碗。
暮云吃得一肚子都是湯湯水水,走起來她總覺得肚子在蕩動,一肚子水聲,這就有點尷尬了……
沒辦法,早餐沒吃好,午飯睡過頭了,現在肚子餓得慌。
酷暑難耐,暮云昨夜沒睡好,哪怕是補了覺,暮云還是有些悶得慌,感覺不舒服。
吃飽了之后暮云在東廂屋檐下走了好幾圈消食,可是吃飽了人又困了,暮云怕晚上睡不著,強打起精神。
這會兒可不能睡了,不然白天睡太多,晚上又要失眠了。
暮云找了些事做,但整個人都顯得有些萎靡不振,就像地里曬焉了的小白菜。
溫廷舟今日被先生留下用午膳,期間他和先生喝了幾杯,可能是年紀不大的緣故,才喝幾杯就上臉了,但溫廷舟意識還是清醒的,并沒有醉酒。
用完午膳后,溫廷舟被先生家一個仆人引著去客房。
溫廷舟跟在那個仆人身后,越走越皺眉,好半晌他停下了腳步。
因為那個仆人已經帶著他越走越偏僻,溫廷舟好歹也在傅府里住過一些時間,対傅府地形還是有所了解的。
那仆人見他不走了,便一臉笑意的說:“溫公子,可是頭暈了?要不小的扶您一下,客房就快到了……”
溫廷舟略有深意的看了那仆人一眼,轉身往回走去。
那仆人見他轉身走了,連忙上前去阻擋,一邊說著:“溫公子,客房在那邊,你怎么往回走了!”
“是嗎?”
溫廷舟盯著那仆人,把他看得心虛不已。
不過這是先生的府上,溫廷舟不好多事,沒有和那仆人再多說,就回了原來的屋子。
管家正在讓人打掃屋子,見溫廷舟折返回來,連忙問道:“公子可是落下了什么東西?”
溫廷舟溫和的說:“沒有落下東西,我現在這兒午歇,不知可行不可行?”
“這個……”
這時那個仆人追了上來一見到管家頓時臉白了一下。
管家瞟了他一眼,這不是小姐奶娘的兒子嗎?
能做到管家的人,都是最會察言觀色的,當下重新讓人帶著溫廷舟去x原先安排好的客房。
那仆人一見沒完成小姐交代的事,一下子急得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管家看著一臉焦急的仆人,說道:“回去如實告訴就行了!”
打發走那個仆人,管家來到傅清柏的院子,進了寢室,把剛剛的事匯報給了閉目養神的傅清柏。
傅清柏既不回話,也不做任何動作,管家一時拿不準他想法,又問了一聲,傅清柏還是沒理他,仿佛就像已經熟睡過去了。
管家無奈,只得放輕腳步離去。
至于傅清柏是真睡還是裝睡,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心里怎么想……
這廂聽到仆人回稟的傅懿染,雖沒大發雷霆,但心里也不好受。
溫廷舟此舉分明就是在拒絕她嘛!傅懿染心里狠狠地想,總有一天她要讓溫廷舟后悔,求著來娶她。
不得不說傅懿染現在已經開始扭曲了,愛而不得,反而更加執著。
午歇之后,溫廷舟辭別了先生后,就離開了傅府,回了自己的宅子。
溫廷舟和同窗都是泛泛之交,在明和書院讀書的人大多數都是京城人氏,家中都略有名望,對于他這樣外地學子多少有些排斥。
而且他們和溫廷舟也無話可聊,甚至還不如暮云,想到暮云,溫廷舟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傅清柏此人雖然學識淵博,性情乖張,但也有幾分自傲自得,如今他女兒顯露對溫廷舟的喜歡,不知后繼該如何是好。
溫廷舟在書房想了很多,最后做了確定。
做下確定后,溫廷舟心里的郁氣反而散了,眉目更加清明了。
他手指在書桌上敲打了一下,心里有了計劃。
做好這一切,溫廷舟有騎著馬去了一趟郊外,至于去做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暮云一整天混混僵僵的,晴空回來見她還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便皺眉道:“妹妹,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可以說出來啊,你不老是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嗎?怎么到你這兒反而悶著不說了……”
暮云看了一眼晴空,唉了一聲說:“我是不知從何說起啊!”
“那就從頭說起,反正我有的是時間聽……”晴空一臉狡黠的說。
暮云也不是不想和晴空說,只是一時間不知道怎么開口,現在晴空問了,她自己也因為溫廷舟這個人搞得頭大,便稍微組織一下語言,把事情和晴空說了。
晴空一臉正色的聽著,越聽心里越想笑,但她不能,她必須忍住,不然暮云會惱羞成怒的。
只是晴空也沒想到,平時看起來大方爽利的暮云會有這么小女兒家的一面。
果然女兒家大了,想嫁人了!晴空贊嘆的想著。
暮云還在說,要是聽到晴空的心聲,一定會咆哮說一句:姐,你腦洞真大!
不過暮云現在也理不清自己對溫廷舟到底算暗戀還是明戀?
好不容易把事情和晴空說完,便見她一臉通紅。
暮云暗想:晴空有那么害羞嗎?
晴空這是弊的,但面上還是一臉平靜,但弊笑太長,臉都弊紅了。
“咳”輕咳了一聲掩下即將出聲的笑音,正色的說道:“照你這么說,你是看上那個讀書人了?”
“你了解過他嗎?對他知道多少?他年方幾何?品性是否端正?……”
晴空甩出一大串問題,暮云都沒法回答,畢竟她只和溫廷舟見過幾面,知道是津州人氏和他在京中的住址之外,其他好像還真不知道耶。
暮云沒問過他幾歲,但看起來應該比自己大一些吧!
一下子暮云想了很多,虎了一眼晴空道:“我和他才見過幾次,哪好意思打聽這些呀!再說了我又不是現在就嫁出去了,八字都還沒一撇呢!”
“好吧,那你想怎么樣呢?”晴空又問。
“我還能怎么樣啊?!總不能讓我上門去找他吧!”暮云倒是想啊,但她慫啊!
畢竟大轅朝就是再開放,也沒有女追男這么一說,本身暮云自己就是個傳統的人,覺得女生追男生不太好。
“當然不能你去了!現在呀就看你口中的那個溫公子,他怎么辦了……”
晴空當然不可能讓暮云去主動了,其實暮云的話語間來看,暮云已經很明顯表現出了對溫公子的情愫了,如果那溫公子不是蠢人,那么肯定會有所動作。
暮云也和晴空想到一起去了,她也覺得自己已經給足了暗示了,剩下的就看溫廷舟怎么選擇了。
不過暮云還是稍微抱著期待的,不記得以前在哪看過一句話了,那句話說:人活著總要有點期待,說不定哪天就成功了呢!
把事情和晴空說了后,暮云心里輕松多了,剩下的就交給月老確定吧,是有緣有分,還是有緣無分,都隨緣了!
說開后,暮云心里平靜了,也寬闊了許多,她沒那么執著于一定要有個結果,有時候最初的那種朦朧感,反而一種美好。
暮云心情大好,拉著晴空開開心心的吃了晚膳,搞得晴空嘲笑她是個善變的女人。
暮云心情正好著呢,也不計較她的那點嘲笑了。
用過晚膳,暮云和晴空在庭院里走了幾圈消消食,又說了一會兒的話,就各自回房洗洗睡了。
也許是心情愉快的緣故,暮云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夏夜星空璀璨,鳥蟲鳴叫,伴著夏夜的清風,顯得無比熱鬧,可是熟睡的人兒覺得這仿佛是一首搖籃曲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