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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荷包

  姜瑤一路小跑,跌跌撞撞,積雪沾濕了鞋襪尤不自知,只知道不能被人瞧見了。

  “山下這么多尸體,公子定然走不遠,都仔細的找找!”是冷風的聲音。

  姜瑤猛地打了一個哆嗦,慌不擇路的躲到了路旁一人高的灌木叢下。

  此刻的她心中五味陳雜,冷風來了,很快便能找到小茅屋,他死不了了……,但是……

  想到這里,她用力拍了一下自己腦袋,暗罵自己不爭氣,轉身便走。

  “誰?”一黑衣侍衛冷喝一聲,姜瑤腳步微頓,隨即快速跑開了。

  “怎么回事?”冷風皺著眉頭問道。

  “適才屬下聽那邊好像有聲音。”

  話落,冷風悄無聲息的拔劍,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

  此時,姜瑤早已走遠了他,順著地上一串腳印望過去,一頭通往山上,另一頭去往山下,很顯然那人是要下山的。

  而山中最不缺的便是夜風,雪上印了腳印一夜的功夫,便會被山風卷著的殘雪覆蓋,這腳印顯然是才踩上去不久。

  換做是平時,冷風定然會去追的,如今卻只吩咐道,“順著腳印去山上看看。”

  姜瑤一路小跑著到了山下,西北風將地上的積雪卷起,打在臉上跟冰刀子割肉似的生疼。

  她暗自嘀咕著,“一會兒進了城,定要先吃上一碗熱餛飩,去去寒氣。”

  這么想著,她手伸向懷中,懷中空空如也,哪里還有荷包的存在?

  遭了!她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適才出來的急,荷包忘記拿了。

  少女后悔的目光投向山峰上,這個時候冷風八成兒已經找到小茅屋了!

  小茅屋中,男子赤果著上身坐在床上,身上歪七扭八的包著白布,好在雖然潦草,終是將傷口包上了。

  他手中捏著一個綠色包邊兒繡海棠花的荷包,凝重的眉峰蹙得緊緊的。

  冷風單膝跪在地上,也不知道腦子有沒有帶來,開口便道,“這荷包可是刺客的?屬下這就去查!”

  襄郡王瞥了他一眼,語氣頗為不善道,“你見哪個刺客用女子的荷包?”

  不用嗎?或許是心愛的小娘子送的也說不準,又或許刺客中就有女子,心中雖是這么想的,但將功補過心切的他追問道,“公子怎么知曉是女子用的?”

  襄郡王眸光深邃了兩分,俯首在肩膀上輕嗅片刻,怎么知曉?

  他臂彎處還殘存著馨香,那種香味不似是府中姐妹用的脂粉香,倒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就好似昨夜那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卻一直環繞在心頭……

  冷風打了個寒顫,公子這個樣子,怎么像極了春日的貓絲春呢?

  襄郡王大手在荷包上攆了攆,里面還有不少的碎銀子,救他的女子丟了荷包,定然會回來尋。

  “派人在這里守著,若有女子來找這荷包,便帶回府中。”

  “是!”冷風領了命,復又聽襄郡王叮囑道,“切記要以禮相待!”

  “是!”恭恭敬敬的應了聲,但心中的想法卻不怎么恭敬的,冷風暗道,更像思春了!

  他留下一人在這里等,剩下之人皆護送襄郡王離了。

  明知道拿回荷包的幾率微乎其微,姜瑤尤不死心,連帶著她自己的碎銀子都放進了那個荷包,可以說現在的她身無分文,就算進了城也不可能有落腳的地方。

  猶豫良久,她終于下定了決心,在山下蹲著,待到襄郡王他們離開,她再上去拿荷包,祈禱那個荷包能被丟在角落里吧。

  老天對她還是不錯的,沒等她腳被凍成冰棍兒,也沒等她臉被風刀子刮花,襄郡王便帶著人從山上下來了。

  他面色蒼白,腳步有些虛浮,唇上沒有絲毫的血色,姜瑤看著有些恍神兒,這還是前世那個妖冶狡黠的男子嗎?

  直到人走遠了,她才從自己的思緒中回神,是或不是跟她又有什么關系呢?

  等人走遠了,姜瑤才小跑著上山,山不高,沒多一會兒的功夫便到了小茅屋。

  咦?奇了怪了,這門怎么沒鎖?姜瑤站在遠處,按理說襄郡王不至于忘記鎖門呀……

  正這么想著,便見一持劍侍衛從屋內出來,姜瑤趕忙閃身避到了灌木叢中,尋思著等人走了,她再進去。

  只是等來等去,那侍衛一直在門口來回溜達,還時不時的四處望望,每張望一次,姜瑤便嚇得縮一次脖子。

  他在等人?等誰?不會在等她吧?難道發現了荷包,等她回來取荷包,正不曉得昨夜是誰踢了他家主子,好抓個正著?

  這么一想她就愈加心塞,昨夜拿了藥,便將荷包隨手丟在了床上,早知道救了人還被蹲,她就不打他也不踢他了,眼下人家正等著她自投羅網呢!

  “哎!”姜瑤嘆了口氣,貓著腰往山下走。

  “誰?”持劍侍衛敏銳的察覺到動靜,大喝一聲。

  姜瑤身子一凜,撒腿就跑,邊跑還邊后悔,好好的她干嘛要嘆氣!

  只是以她的腳力想跑過侍衛是不可能的,持劍侍衛一個翻身便利落的落在了姜瑤面前,嚇得姜瑤急忙剎住了腳步。

  雪后路滑,又是下山,姜瑤跑的還快,這么一剎住腳,呲溜的一下便滑了下去。

  估摸著會摔個狗吃屎,不過也好,可以將面上趁機弄上臟污,讓人看不真切。

  想的挺好的,姜瑤也準備犧牲臉蛋兒了,但她低估了侍衛的行動能力,持劍侍衛眉頭一皺,眼疾手快的提住了姜瑤的后脖領。

  真的是提,姜瑤本來是向下出溜的,被這么一提,屁股沒能著地,腳也吃不上力,整個人像個尖括號一般懸在半空中。

  囧!好囧!

  但眼下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她腳下蹬了兩下,借著侍衛的力道才站穩了。

  剛一站穩她便先下手為強問道,“你干什么?突然出現,嚇了我一跳!”

  侍衛打量她一眼,一身的粗布棉衣,上面不說補丁摞補丁吧,但也不似是用得起那樣荷包之人,他冷了聲音問道,“你跑什么?”你不跑我就能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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