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的江三兒,像是要出門,手里握著手機,身上黑色的牛仔外套,拉鏈敞開著,露出里面白色的內搭衫,細腰長腿,一雙干凈的白色帆布鞋。
陸景溪的目光劃過江景明窄細的腰,想到了腰窩二字。
腰窩,是男人性感的象征。
她初中有幸見過江景明的腰窩,還伸手摸過一次。
當然,她指的是在他不情愿的前提下。
“你來做什么?”江景明一只手放在唇邊,咳嗽兩聲。
陸景溪目光所及之處,是他有些蒼白憔悴的臉,不解。
“你感冒了?”
江景明:“你來做什么?”
“我來拿藥!聽說你給我熬了藥,既然都熬了,我拿錢來買。”
“聽誰說的?”
“張許。他黑了我微博,你指使的嗎?”
“為什么我要指使他呢?上次你自己說,我這兒,你以后不來了,這次卻來了,打臉了是不是?”
“我……”
頓時間無話可說。
陸景溪的眸落在他臉上,想反駁,聲音卻是卡殼。
這人神情疏淡,是了,江景明現在對她冷冷的,初中對她的態度,也不算多么熱忱,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為了她打架了。
他打架是什么樣子,陸景溪想象不出來。
想著他被人打,挨揍不吭聲那模樣,就心里揪疼,跟有只手,捏著她心臟玩兒似的。
“初中,為什么要打架?!”
“咳咳、”
他又忍不住咳嗽起來,咳嗽得很急,彎著腰,那聲音沙沙的,像是砂石劃過磨盤,聽得陸景溪心里愈發不是滋味。
“算了,我不問你了,我去給你買點藥,別說什么不吃西藥這種話,該吃的時候還是得吃的!”
她是記得江景明初中不吃西藥,他很少吃西藥的,因為有副作用。
轉身要走,卻被他拉住了胳膊。
“陪我。”
陸景溪的手腕滾燙。
她沒回頭,耳朵根的紅霞一直蔓延到脖子那塊兒。
“我要去理發,你陪我。”
理發店。
陸景溪戴著墨鏡,兩只手抄在口袋里面,坐在后面的椅子上,注視著前面在理發的江景明。
景溪墨鏡下的丹鳳眼慵懶地瞇了起來,連同左眼角下方的那顆淚痣,都一并被遮掩了。
她就不明白了。
江景明理個發,怎么還要人陪呢。
跟沒長大的小孩兒似的。
鏡子里的他,不言不語,一張白凈的臉,理發師是個男人,卻也忍不住被江景明的美色撞得小鹿亂跳幾下。
江景明頭發長得挺快了,前面的劉海,只要一個月不剪,就擋眼睛了。
他頭發挺碎的,可能頭發軟的人,頭發都挺碎。
陸景溪就這么在墨鏡的遮掩下,不動聲色看他。
理完發了,她付錢。
純粹是買個良心錢。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自己要良心過不去。
從理發店出來,陽光下的江三兒英俊帥氣,他側眸看了她一眼。
他說:
“我小時候被家長無心丟在理發店過,有陰影了,不自己一個人來理發店。”
“哦。這種事,你沒必要跟我解釋。”
“有必要。”
江景明一字一句地說。
“因為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房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