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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果然不能對你太好

  陸景溪挑眉:“想攔住我嗎?”

  “是啊,你們這兩個不自量力的,想攔住她嗎?”陳青玫從外面吊兒郎當走進來了,胳膊抬起來,搭在了陸景溪的肩膀上,嘴里一如既往叼著棒棒糖。

  兩個保鏢對視一眼。

  “你是誰?”

  “你可以叫我,陳,爺,爺。”陳青玫的嗓音,拖得慢條斯理。

  那兩個保鏢一聽被戲弄了,挽起袖子來,冷著臉要對著兩個女人動粗。

  可是。

  兩分鐘不到的功夫。

  反被這兩個女人給“咔咔”地制伏了,倒在地上哎呦喊疼。

  陳青玫攬著陸景溪的脖子走了。

  “江景明的情況怎么樣?”陸景溪趕忙問。

  “被拘了,不過,情況能控制得住!”陳青玫吃掉了棒棒糖,說。

  江念集團。

  江景明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雖然有公關部的人壓下了輿論,可在公司的內部,討論依然是沸沸揚揚的。

  茶余飯后,幾個員工聚在一起,七嘴八舌。

  “哎,你們說公司是不是要垮了啊?”

  “垮什么啊……”另一個員工不以為然。

  “可是出了這樣的事情,綁架……江念集團的股價也會受到影響才對吧。”

  “嘖嘖,你不懂,江念不會受到什么影響,因為江景明有決定權,但是他在江念集團沒有股份。沒有股份的才能為所欲為,有股份的才是受到了牽制。”

  “而且啊,江念背靠YC,還有沈和,有這兩大集團撐著,濘城任何一家企業都可能倒閉,唯獨江念是不會的。”

  “我們就做好我們手頭的工作,不該我們操心的閑事,就別操心了。”

  說的也是。

  七嘴八舌的,紛紛閉嘴了,不說話了。

  直到有一個員工提出了質疑:“江景明為什么要這么做?完全可以找別人來綁架啊,為什么要親自來?這么做對他有什么好處?”

  “好處沒有,壞處,倒是有一個——”員工撫摸著下巴,高深莫測說道。

  “什么?”其余的員工趕忙問這個故弄玄虛的員工。

  “你們不知道嗎?公司的老規矩了,有案底的江家人,不列為江家繼承人的行列。”

  “啊?!”

  也就是說,江景明壓根就不會繼承江念了。

  跟凈身出戶,差不多的。

  還是他自己主動凈身出戶的。

  江清池現在接手了江念集團。

  江家的十分天下,九分都歸江清池了。

  但明面上的東西,五分真五分假,虛虛實實的,誰又能看得透。

  總裁辦公室里面,一部長給江清池篩了茶,遞到了清池面前。

  部長今年66,是個禿頂地中海,腎虛,六味地黃丸都治不好的那種。

  江清池不喜歡喝普洱茶,覺得苦,把杯子放到了旁邊。

  “江總,現在公司可是您的天下了,有沒有考慮改名字叫,清池集團?我覺得,清池集團可比江念集團氣派得多!”

  江清池沒說話,挑了挑眉。

  這個部長,不了解江清池的脾氣,也看不透他挑眉的深意,又繼續沾沾自喜地邀功說:“想當年江北淵江總發展,我在旁——”

  “你姓李是吧,你有什么資格和我爸比?”江清池毫不留情,字字鋒利。

  李部長一愣。

  “滾蛋,別再我讓我看到你。”

  李部長咬著牙走了。

  這個節骨眼,是離間江家人的最好時機!

  但是沒想到的是,江家的人,很團結,找不到破綻可以鉆進去。

  江清池也沒想到,原來江念集團的總部還留著幾條蛆蟲。

  正好,趁著這個機會,端了!

  有蟲子很正常。

  誰年輕的時候還沒長過幾顆蛀牙?

  時常清理就行了!

  江清池翌日上了新聞頭條。

  江念集團的大少爺,江念集團亞太區的執行長官,分公司的大boss,三大會館的股權代理人,等等這些嚎頭,都是屬于江清池的。

  報道上面顯示著,已經有老婆孩子的江清池,晚上在夜店勾三搭四,深夜摟著一妙齡女孩上了豪車。

  那個背影其實拍得特別模糊,黑燈瞎火的,完全就看不清楚誰是誰。

  但是媒體都這么寫了,80的吃瓜群眾都跟風相信了。

  江念集團的股價于當天上午10點鐘,跌得特別厲害。

  但是沒成想。

  中午,江清池的正牌老婆慕煙燭就公開在社交賬號上澄清,純屬造謠,并且坦言相信江清池,而且還曬出了江清池昨晚上躺沙發上的照片。

  此澄清,非常有威懾力。

  江念集團的股價于當天傍晚6點鐘,回升的幅度很大。

  江清池查到,這最先爆料的娛樂公司,隸屬于方氏集團的分公司,是方琛旗下的公司。

  方琛在局子里接受調查還沒出來,很顯然,方琛在外還有眼線。

  而且對方,肯定和他關系匪淺。

  江清池給沈潮生打電話,言簡意賅:“借點錢用!”

  沈潮生壓根沒問借多少錢,只回答:“好,我讓財務部和你聯系。”

  “再借我點人脈用!”江清池又說。

  沈潮生也沒問,你借我的人做什么,只回答:“好,要幾個,明天給你。”

  “……”那一刻,江清池忽然覺得沈潮生挺可憐的。

  可能終歸是因為他姓沈,娶的又是江家最寶貝的千金,就像是在老虎頭上拔毛一樣,敢拔毛的人,總歸要付出點代價的。

  就比如江清池的圈子好友,打臺球、賽馬、射箭等活動,從來不叫沈潮生。

  江景明的圈子,也從來不叫沈潮生。

  可能也是因為玩不到一塊去。

  沈潮生的年紀不算大,明明比江清池大了沒幾歲,但是性格不太投緣,反倒是和江北淵很能玩的一塊去。

  之前有江北淵在,江家的男人們,也都給沈潮生點面子!

  誰讓他有岳父給他撐著呢。

  誰讓他從小無父無母比較可憐呢。

  然后江北淵“死了”。

  江家的天塌了一塊,然后45度角傾斜著,重重地壓在了江清池、江景明身上。

  江清池是哥哥,終歸要撐得多點的。

  也就是在江北淵“沒了”之后,江清池一夜之間長大了。

  那段時間,江清池留了胡子,在下巴一圈密密匝匝的,顯得滄桑又成熟。

  他向來開朗的一個人,那段時間變得雷厲風行,殺伐果決,看不慣的合同也會眼睛都不眨一下立刻否決,不給對方面子,不存著善意和同情。

  也會在對方有意無意撩撥江家底線的時候,忍著自己的脾氣。

  能用拳頭解決的事情,其實——也可以用另一種方式解決!

  他之前不屑,也不樂意。

  但是。

  去談國外的大訂單,陪著客戶喝酒,因為很需要對方的投資,喝到走不動路需要慕煙燭親自過來接——

  那一刻江清池深深體會到了,江北淵真的很不容易。

  在外人眼里的高高在上,在兒女眼中的威嚴赫赫,在妻子眼中的沉穩篤定。

  可是誰又曾想過,一人之上萬人之下,期間他的心酸和艱難。

  他很想變成另一個江北淵,可是他變不了。

  江北淵的光環是天花板,無論他在不在,都頂在那。

  然后江景明說:“哥,我替你撐會兒天。”

  “不用。”江清池很果斷地拒絕了。

  然后三兒又說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江景明說到第五次的時候,

  江清池比劃了兩個手指頭:“你就幫我頂兩天!你哥哥能行。”

  江三兒說好。

  其實江三兒去江念的那一天,在會議室吊兒郎當說話的時候,江清池在樓上的房間里,注視著會議室的方向,將里面的人盡收眼底。

  他發現江三兒才是最像江北淵的。

  可能是三兒的眼睛,桃花眼,深邃又黑黢黢。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這話不假,那雙眼睛完美的遺傳,一勾一挑,慵懶和散漫,邪魅和張揚,都混合在里面了。

  想到這,江清池不想了。

  他回過神來,對沈潮生說:“沈潮,謝謝你那一年撐著江念。”

  “一家人,不必言謝!”

  “那——有空去打高爾夫?我請客。”

  沈潮生:“多謝大舅子的好意,不過還是算了,等江總回來,我和江總去打。”

  江清池:“……”

  我好心好意請你?你還不給面子?

  果然不能對你太好。

  江景明現在拘留所里面呆著,條件倒是不錯,獨立的衛浴,獨立的衣櫥,兩米長的床,空氣中還彌漫著空氣清新劑的味道,已經算是豪華級別的待遇了。

  陸景溪去探監的前一天,陳青玫去了。

  有規定,一天只能去一個人,陸景溪只能等第二天了。

  陳青玫對江景明,言簡意賅地說了一句話:“你得履行你自己答應我的條件了,等你出來之后,你——歸隊。”

  “再說。”江景明揉了揉眉心。

  陳青玫不樂意了:“江小公子,言而無信?”

  “言而有信,不過呢,沒說何時兌現。”

  陳青玫后知后覺,自己被擺了一道了。

  能樂意?

  她指著江景明,哼了一鼻子:“由不得你了,等你出來,你要是不從,隊里的那幾個,估計得綁了你去。”

  江景明笑了笑。

  曇花一現。

  陳青玫很少看江景明笑,聽張許說,江景明小的時候挺喜歡笑的,長大了就不常笑了。

  江景明從口袋里掏出薄荷糖,含了一顆,隨意晃了晃糖罐。

  “你等到下次來,幫我多帶幾罐糖,吃沒了。”

  陳青玫“昂”了一聲,眼神些許復雜,瞧著江景明。

  記得回濘城第一次看見江景明,他在抽煙,抽煙的姿勢很嫻熟,唯獨骨節修長干凈,和常年抽煙的人顯得大相徑庭。

  江景明煙癮很重,陳青玫是后知后覺的,但是后來江景明戒煙了。

  很突然。

  而且是堂堂正正的戒煙,徹頭徹尾的改過。

  想抽煙的時候,就吃一顆薄荷糖,有點辣嗓子,沒有抽煙帶給人的快感。

  可是江景明就是不抽了。

  他那一書架的煙,都被燒毀了。

  陳青玫不理解江景明戒煙的用意。

  她好奇地問張許,張許說:

  “因為他爸說讓他戒煙!他不敢不戒。”

  “他在家里就這么乖?看不出來啊。”

  “也不是乖,但是你可以這么理解——三兒呢,是個家控。”

  聽說過手控、聲控、制服控,第一次聽說家控的。

  張許說:“家人在江三兒的心里面,永遠是第一位的,哪怕是他親哥在他胸口捅一刀,他也會笑著問一句手疼不疼,就——愛情,親情,友情的排序,親情在他心里是第一。”

  所以江景明不會為了愛情,去舍棄江三少爺這個名號。

  他不是放棄不了這個虛榮的鎬頭,他只是不想因為自己的緣故,讓江家蒙羞。

  他很重情重義,源于他的慢熱。

  對友情也好,對愛情也罷,必須朝夕相處,方能明白對方是怎樣的人,才會選擇交不交往。

  而家人對一個人的意義,是從小到大的陪伴,對慢熱型的江景明而言,這更是無人可以代替的意義。

  思緒回歸,陳青玫站了起來:“明天,美妞應該會來看你!畢竟,你幫了她很多,她也不是看不到的瞎子。”

  翌日,陸景溪來得很早。

  可是拘留所沒開門,她就在外面等著。

  艾斯給她打電話,問她在哪,她實話實說在拘留所門口,要看江景明。

  艾斯沉默了片刻。

  “你現在拿到了50的方式股份,應該集中你的注意力放在如何爭取超過半數的股份,然后徹底占領方式,OK?”

  “我知道,但是公司和他相比,我選后者。”

  艾斯:“……”

  陸景溪進去之后,坐在了江景明的對面。

  拿起了電話。

  千言萬語,一時間真正看見,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她低下頭去,說了一句:“你真是個傻子。”

  “那你是寶貝嗎?”江景明接過話茬說道,“傻子配寶貝,天生一對。”

  這什么搭配。

  她從來沒聽過傻子配寶貝的。

  見她笑了,江景明也笑了。

  半開玩笑地說了一句很揶揄的話:“我還要怎么做,才能讓你愛我。”

  陸景溪別開臉去,勾了勾嘴角。

  然后再次轉過身來,眼神多了幾分堅定。

  “等你出來,我追你一次。”

  江景明愣了一下。

  “剛剛的話,再說一遍給我聽。”

  “等你出來,我追你一次,我主動追你。”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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