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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正文完結

  刁難陸景溪的那個記者,名字叫阮青青。

  阮青青晚上跟隨著她的父親來參加一個酒局,阮青青一進門,就看到背靠落地窗,穿著白色外套的男人了。

  原來真的有一種男人,他靜靜坐在那,眉目溫和秀氣,就是光之所在。

  江景明篩了一杯酒,衣袖半卷著,細長的骨節捏緊了杯子,敬向了導演張導。

  “張導,《擲地有聲》的女主角之前不是定陸景溪了嗎,不知為何又改動了?”

  “這……”

  張導也不好意思說,是眾媒文化要改的啊。

  只能賠著笑。

  “不知道江三少爺是明媒的老板,怪我怪我,我今天晚上就通知陸景溪,讓她重新來拍。”

  “邀請要真誠一些,我家小姐姐心氣比較高。”

  “是,這肯定的!江三少爺放心。”

  江景明但笑不語,端著酒,仰頭一飲而盡。

  眉頭都不皺一下,根本就看不出酒量不好。

  那個張導趕忙也喝了一杯酒,他不敢不喝江景明敬的酒。

  阮青青就看著這一幕。

  原來,他就是江三少爺。

  那個如清風,如細雨,很溫和,看陌生人都會帶笑的江景明。

  “爸,他就是江家的江景明哦。”

  “你一個做娛記的,你不知道?”阮父板起臉來。

  “他又不是混娛樂圈的好吧,再說了,我又沒見過他。”

  “那現在見過了,不是你肖想的份兒。”

  落座之后。

  連帶著阮青青的父親也賠笑著,敬了江景明一杯酒。

  這次他是被女兒給坑了。

  飯局到了一半,江景明借口起身去洗手間。

  實則吐了酒了。

  他一只手撐著男洗手間的玻璃,彎著腰,骨節也彎曲在了一起。

  好吧,他酒量果然不行。

  從男洗手間出來,江景明對上了靠在墻上的阮青青。

  “江三少爺,你好。”

  “有什么事情嗎?”江景明抬了手,指肚劃過了薄唇的嘴角,淡淡地看著阮青青。

  這個動作很隨意地做出來,看在阮青青眼里很性感。

  阮青青聳了聳肩膀,“沒什么事情啊,就是想認識一下江三少爺,交個朋友什么的。”

  “我不交女性朋友。”

  他話說的淺淡,透著疏離,讓阮青青有點下不來臺。

  “我怎么著也比植皮過的女人強吧,我是純天然的好不好。”

  江景明挑了眉梢:“你就是那個說她植皮的記者?”

  “對,就是我。”阮青青絲毫不害怕,大方承認。

  她就覺得,有什么事情大方承認就行了。

  就像是另一個女明星整容,人家就承認了。

  陸景溪之前胳膊上,有傷疤,從來不敢穿短袖,這是有目共睹的事情。

  現在又不承認她植皮,裝什么呢。

  她不喜歡。

  江景明看向了阮青青,眼尾一挑。

  “她植皮了,植的是我的皮膚,報道出來吧。”

  “你——”阮青青哼了一聲,頭發隨意地撩動著,“這怎么可能,我眼睛又不瞎。”

  “我也植皮過,看不出來是不是?那看樣子我恢復挺好的。”

  “你這是在取笑我嗎?”

  “我不擅長。只是想告訴你,眼睛看到的,往往不是真相,別太相信你的眼球,它會給你傳達錯誤的信息。”

  “喂,你是在間接說我眼瞎嗎?”

  “你完全可以這么理解。”江景明笑了一下。

  他轉身就走。

  阮青青的臉色都氣青了,這下子是真的人如其名了。

  咚的一聲。

  江景明口袋里裝的一個首飾盒子,掉了出來。

  先他一步,阮青青趕忙把盒子撿了起來,打開一看,里面赫然是一枚鉆戒。

  阮青青壞笑了起來:“這該不會是給陸景溪的?”

  “拿來。”江景明的神情不悅,臉色再無半點客套。

  “不給,這樣吧,你約我吃飯,我就還給你,不然你來搶吧,你看我給不給你。”

  說完阮青青就跑走了。

  江景明是真的生氣了,他直接打了110的電話。

  “喂,是警察嗎,我丟了東西。”

  “一枚戒指,價值上億。”

  “不相信這個錢嗎?問我是誰?”

  “江念集團,江景明。”

  兩天后。

  化妝間里面,化妝師在給陸景溪化妝,不由得感慨,陸景溪的皮膚是真的好,明星們都是注重保養的,但是像陸景溪這樣出水芙蓉的并不多。

  “我給你換個頭繩吧,你這個有點舊了呢。”美中不足的就是這根紅色頭繩。

  “不用了,謝謝。”

  鏡子里的陸景溪,姿態端正。

  好似是想到了什么,她勾了勾嘴角,“我就喜歡這一根,唯獨鐘愛這一根。”

  陸景溪的眼底有笑意,輕輕地揚了起來。

  不一會兒,阮青青忽然進來了,甩在了陸景溪面前一張卡。

  還是金卡。

  “你離開江景明吧,我看上他了!”

  “……”陸景溪愣了一秒鐘,然后淡淡地看向了化妝師。

  “你先出去吧,和我的經紀人說一聲,我十分鐘之后就過去。”

  “哦好。”

  化妝師雖然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但還是出去了。

  門關上了,陸景溪皺了眉。

  江景明那是怎么回事,趁她不在的時候又招蜂引蝶了嗎?

  “我認識你,你是那個無理取鬧的記者,你忽然跑來發瘋做什么?”

  “這里面有五千萬,夠不夠?”阮青青自顧自環抱著胳膊,挑著眉問道。

  陸景溪捏著那張卡,站了起來。

  “哦,在你眼里,江家的三少爺就值五千萬?”

  “我另一張卡里面還有五千萬,不夠的話,再一并給你好了!”

  “……”陸景溪沒說話,只是將那張卡裝進了包里。

  末了,才道。

  “這卡我收下了,當做你那天采訪時口不擇言,給我的精神損失費了好了。”

  “那人呢?我要那個叫江景明的男人!”

  “人,我自然不可能給你!那是我的男人。”陸景溪說話很堅決。

  那這算什么?

  阮青青不悅地伸手:“把錢還給我!”

  “送出去的錢,潑出去的水,不給了。”

  陸景溪說完就走了出去。

  頒獎典禮的現場,臺下人潮擁擠。

  陸景溪本是坐在臺下,小曲看她一直皺眉頭,就問她怎么了。

  “沒什么,后背不太舒服,這裙子好像不合適。”

  “我給你整理一下衣服嗎?”

  “不用了。——”

  話還沒有說完,臺上的主持人,念出了陸景溪的名字。

  她是最佳女主角。

  陸景溪站了起來,面對著四面八方的鼓掌聲,她勾唇彎腰,點頭。

  上了臺,接過獎杯,鞠了一躬。

  就那么站在臺上。

  風情萬種。

  陸景溪的眼角有點淚光在閃爍著,縈繞了眼眶的四周。

  “首先,我的心情很激動,沒想到自己可以獲得這個最佳女主角的獎項。”

  “我要謝謝——”

  陸景溪的話還沒說完,忽然覺得后頸處一涼。

  不好。

  身上的禮裙不知怎的忽然松動了,往下拽了一塊,陸景溪反應很快地捏住了領口,捂住了領口的位置。

  但還是禁不住臺下媒體的閃光燈拍攝。

  面對臺下的驚呼,她冷靜地頷首。

  “抱歉,這衣服好像不太合身。”

  工作人員沖了上來,小曲也沖了上來,替陸景溪整理綢緞。

  好好的衣服,這是怎么了。

  光影相間處,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如同騎士般款款地走了過來。

  他將外套脫下來,罩在了陸景溪的肩頭。

  那一瞬間,陸景溪的眼睛就紅了。

  她覺得被他看了笑話去,仰頭注視著江景明。

  “你不該來。”她不知道為什么會看到江景明。

  江景明沒有說話,他只是在眾人面前,單膝下跪,沖她行了個紳士禮。

  “公主殿下,臣來遲了。”

  三個月后。

  陸景溪要參演一部無片酬的公益片,要去很遠的城市拍攝。

  機場,人來人往的經過,江景明抱著她,撫摸著她的頭發。

  垂眸落入他眼底的,是她的委屈和難受,情緒像個失落的小孩子。

  “這不是你自己要拍的嗎?現在怎么還鬧情緒了呢?”

  “就是想到見不著你。”

  “乖了。”江景明意味深長地笑。

  在飛機場上,陸景溪在看邀請的人名單。

  這部電影的制作方和出品方,都是明媒集團。

  最近她接了很多明媒集團的合作。

  她都懷疑,這個明媒,是不是背后有人。

  到了目的地,陸景溪很快就去見導演。

  拍攝的環境特殊,晚上大家都各自住帳篷。

  “……”陸景溪鉆進帳篷里面,今天雖然沒開機,可是各種寒暄問候,也很累了。

  陸景溪很快就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地睡覺之間,感覺到后背有一雙手,在撫摸著她的腰。

  她快速地睜開眼睛,胳膊肘朝后拄了過去。

  反被對方握住了胳膊,清冽的嗓音覆在她的耳邊,“是我。”

  陸景溪:“……”

  黑暗中,她看不見江景明的臉。

  “你怎么也來了?”

  “你們這個劇組,也招了一批醫務人員做群演,我有幸陪老婆一起演出了。”

  “真的嗎!?”

  陸景溪的身子轉了過去,她抱住了江景明的脖子。

  終于,她看見了他明亮的眼眸。

  “沒騙我嗎?”

  “騙你做什么,這樣我可以天天看到你了。”他的下頜壓在了她的額頭,這么蹭著,閉著的眼,長睫翕動著很是濃密。

  陸景溪閉上了眼睛。

  “你是你們醫院特派的代表嗎?”

  “還有張許。”

  “他也來了嗎?”

  “嗯,不和我們睡一起。”

  “他為什么要和我們睡一起。”陸景溪覺得莫名其妙的。

  這么抱著,一覺到了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陸景溪醒過來,發現無名指上多了一枚戒指。

  她看了這枚戒指好久,好久,可是江景明已經不在帳篷里面了。

  陸景溪撫摸著這枚戒指,愛不釋手。

  她走出了帳篷。

  助理正找她呢,把她一把拉了過去。

  而江景明站在離她5米左右的地方,在和張許說話。

  陸景溪看到,江景明的無名指同樣戴著戒指。

  和她一樣的鉆戒。

  她低下頭去,勾起唇角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小曲不解地問。

  “沒什么。”陸景溪笑著回答。

  另一邊的江景明也低下頭去,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張許不解地問道。

  “沒什么。”江景明同樣笑著回答。

  張許:“……”

  開機大典。

  這是陸景溪見過人數最多的開機大典,她心里挺動容的,一部無片酬的電影,來的人很多。

  讓她看到了光,看到了溫暖。

  她會不忘初心,在這條路上一如既往走下去。

  江景明站在最邊緣,張許站在他邊上,“三兒,我做夢都沒想到我能上電視。”

  “可以給張叔打個電話,讓他看電視了。”

  “對了,盛瑞和盛麗的戶口,我給徹底辦妥了,盛瑞現在沒顧慮了。”

  “許子,”江景明笑得很濃。

  但是張許卻是起了雞皮疙瘩,“你想說什么?”

  “沒什么,你真棒。”

  “額……你別寒磣我。”張許抖了抖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張許和江景明是群演,戲份不多,但是陸景溪戲份是有的。

  張許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在看陸景溪演戲。

  明明是夏天,她卻穿著厚重的羽絨服,渾身在冒汗,也不說一句什么。

  人對人的改觀,往往就在一瞬間。

  這一瞬間,張許覺得陸景溪還不錯。

  江景明靠在一棵樹上,他離著拍攝場地很遠,主要是喜歡清靜,不喜歡被打擾。

  “三兒!”

  在江景明的身后,驟然響起了一道熟悉的嗓音。

  江清池穿著黑色西裝,身材高挑,桀驁的眉眼興奮地挑動著。

  而在江清池,他還扶著一個男人。

  有光模糊了視線。

  如霧如氣般。

  江景明微微瞇起了眼睛,只看到了一個模糊的輪廓。

  那人個頭高挑,身材頎長,拄著拐杖,左腿竟然還吊著石膏。

  待到霧氣散去,視線逐漸清明……

  那道萬里紅塵間破土的絕色,完美地展現在了江景明的面前。

  江景明的呼吸停滯了一拍,下一秒眼淚就唰地流了下來。

  江北淵拄著拐杖,張開了半邊胳膊。

  “三兒。好久不見。”

  “爸!”江景明闊步走了過去。

  那是江景明覺得,最遙遠,也最短暫的距離。

  一切就像是做夢般不可思議。

  最好的時間,迎來了最好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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