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烤火,唯一的好處大概是會熱得睡不著吧!
何曉婷如是想著,見憨大哥沒有中暑的意思,便放棄了勸說的打算,閉上眼睛數羊。
白天趕了一天的路,早點休息是很有必要的。
只是這天晚上注定不是個平靜的夜晚,月兒高懸在半空之時,遠方忽然傳來陣陣馬蹄聲。
側耳傾聽,動靜是從她們來時的方向發出。
何曉婷一骨碌爬起來,揉著眼睛輕聲問,“大晚上的,怎么還有趕路的?”
也不怕看不清楚路,摔溝里去。
“估摸著是有急事,”李春蘭猜測,她憂慮的看了過去,“希望只是路過的。”
“哎呀,沒事啦,”何曉婷安慰自家便宜娘,“咱們有這么多人,聰明點就不會隨意招惹。”
李春蘭點點頭,“那就再好不過了。”
大家一起上路,圖的不就是人多安全嘛!
何曉婷抿唇一笑,摸了摸兜里滿滿的小石頭,暗忖著,要真有不長眼的,她也不會客氣。
下一秒就慘遭打臉。
人家可是騎著馬,拿著大刀,追上目標就直接砍,順帶著要滅掉路邊的小蝦米。
穿著青色短打的少年緊抓著韁繩,邊躲邊冷聲呵斥,“你們要找的是我,不要傷及無辜。”
領頭的黑衣大漢哈哈一笑,“誰讓他們倒霉遇上了你。”
何曉婷還沒穿好鞋就跟著驚慌失措的家人們往林子里逃,耳尖聽到這般毫無道理的話,氣得回頭就飛出了幾顆石子。
當然,她沒有攻擊領頭的黑衣大漢,而是攻擊追著村人亂砍的壞人。
都是一個村子里的人,怎能見死不救。
“三丫快跑,”發現幺妹不見了的何曉山又躥了回來,扯著人往林子里拖。
何曉婷試圖穩住重心,“大哥你慢點,我在救人呢。”
她可是擊中好幾個人,還有幾匹馬,幫到好些個村人,再努力一下,指不定能把壞蛋趕跑。
“不行,再不跑就來不及了,”何曉山氣喘吁吁的道,“他們有刀。”
力氣再大也只是六歲的小娃娃,哪里是壯年漢子的對手。
不是何曉山冷血,在這種情況下,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事。
“山子你自己跑,我來帶三丫,”何大樹從后頭追了上來接過了幺女。
何曉婷,“……”求別拎著。
拼勁全力進了林子,村里靠打獵為生的青壯年停了下來,尋了粗壯的大樹,躲在樹后拉開了弓,箭頭對準了敵人。
其他人也不忙著逃命了,年紀大的帶著孩子和傷者找地兒藏身,年輕的則四處搜尋可以御敵的武器。
兩條腿怎么也跑不過四條腿,想要活下去就得反抗。
何大樹拿起了菜刀,李春蘭折了根粗點的樹枝,何曉山等半大少年也不甘示弱,撿了好些松塔、石頭。
有時候,小東西也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何曉婷被何大丫推著往樹上爬,哭笑不得的喊,“大姐你放我下來,我也能幫忙的。”
“不行,你還小,”何大丫認真的解釋,“只要我們沒出事,你就不會有危險。”
“可是,樹上更危險啊~”
爬樹上去連跑路的機會都沒有了,那樣才更危險好嘛!
何大丫愣了一下,覺得幺妹說得挺有道理的,又將人抱下來,找了個灌木叢就要往里塞,還沒忘了交代,“要是真沒辦法了你就跑,別管我們。”
關鍵時刻,能跑一個是一個。
要不是擔心夜晚林子深處更危險,她就直接讓幺妹跑了。
何曉婷忍不住了,直接發揮了自己的怪力拔了棵手臂粗的灌木,“大姐,你忘了我的實力啦?”
何大丫瞬間僵住了。
好叭,還真忘了。
意識到幺妹不是需要她們保護的小可憐,何大丫咬咬牙,終于松了手。
何曉婷迅速溜到林子邊緣查看,發現情況還不算太糟糕。
被追殺的青衣少年也不是省油的燈,豁出去后拿著與黑衣敵人同款的大刀回擊,竟消滅了不少敵人。
眼瞅著同伴們一個個倒下,領頭的大漢也沉不住氣了,惡狠狠的威脅小蝦米們,“住手!再不住手我就不客氣了。”
何曉婷邊飛石子邊喊,“住手就是任你們宰割,不反抗才是傻。”
哪怕處境危險,眾人也忍不住哄笑出聲,“說得對,我們不傻。”
“是大樹家的三丫頭吧?小嘴兒可真厲害。”
“可不就是她嘛!嘖嘖,以前也沒見她這么會說話呀~”
幾句話下來,氣氛都似乎輕松了一點點。
領頭大漢心下暗恨,主子交代的任務怕是完不成了,早知如此,就跑遠點再出手了。
一群泥腿子竟然還敢多管閑事,等著,他遲早會還回來。
再不甘心,也只能揚聲道,“撤!”
渾身是血的青衣少年反應迅速,語帶沙啞的喊,“不能讓他們走,走了后患無窮。”
“說得倒是輕巧,”有性子沖動的青年不滿的罵,“要不是因為你,我們哪會遇上這樣的事。”
剛才混亂一起,大家忙著逃命,連牛都沒顧上遭了殃,怎么可能攔得住騎馬狂奔的人。
青衣少年咬牙,“我知道是我連累了你們,可那領頭之人記仇,絕對不能留。”
何曉婷一愣,旋即明白是什么意思,也顧不得再思量,撒丫子往黑衣人撤退的方向狂奔追去。
大家能撿下一條命不是因為實力強,而是因為團結,又占據了有利位置,加上黑衣人們的低估。
要是領頭大漢記了仇,將他們惦記上了,那可真能說是后患無窮。
好在領頭大漢的馬兒受了傷,速度降低大半,何曉婷一通狂追,還真追上了,瞇眼沖著馬腿狂射石子,成功引起混亂。
馬兒受驚開啟互撞模式,任主人抽打呵斥都沒用。
沒過多久,領頭大漢摔在地上,被馬拖出了幾百米,痛苦的暈了過去。
剩下的黑衣人也沒好到哪去,橫七豎八摔在地上呻吟著。
何曉婷成功阻止壞人離開本該高興的,可她卻遲疑了,這些人該如何處理?
前世生長在和平年代,滅口什么的,根本下不了手。
要是有能清洗記憶的藥就好了。
正為難間,狼狽得看不清真面目的青衣少年騎馬趕過來,沉穩的表示,“他們交給我就行。”
何曉婷如釋重負,拍了拍小手就要離開。
走出沒多遠,看到路邊跪伏在地的幾匹傷馬,頓時眼睛一亮,“那啥,這些馬就當是給我們的補償了。”